“遗憾应该是快要老死之时，躺在床上给自己做的总结。”他道：“只要活着，就不会乱下定论。”
“阿暮，你在骗人。”方才离开之时，他落在钢琴上的那个目光藏着什么，她怎会看不出？曾经重如生命的东西，说离开就离开，从此之后无法向从前般碰触，是谁，谁都无法将之释怀。所以他会去钢琴室偷偷皱曲，所以他会在毕业后却当了经纪人，不过就是因为，爱着那数十个黑白键。
“呵，是的，我不能骗你，你看得出来。”他笑了笑，不再否认，反而问：“那么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叹气？”
“我……”秦笙笙正欲回答，身后的门便被打开，她吓了一跳，本能推出宋亦默的怀抱，却见到雷诺出现在门口，再看下一个，赫然便是理查。
他的笑容已经被严肃取代，见到他们，只问了一句：“给我个解释？”
秦笙笙低下头，宋亦默却迎上去：“师父，雷诺没有让您失望，对不对？”
理查德面上依旧冷淡，目光与之对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你们先回去吧，雷诺先留下。”
宋亦默点点头，微笑辞别，秦笙笙赶忙跟在身后，却有被理查叫住：“小姑娘。”
“是。”她本能得松开宋亦默的手，回过身，等着挨训。
却不料他语气又换回方才的和蔼：“小姑娘，希望你真的会弹琴给我听。”
“是，我会好好练习。”秦笙笙赶紧许诺，说罢才告辞离开。
未走几步，宋亦默的手便又缠上她的五指，她侧过脸，就见到他的笑容，一股说不出的缱绻涌上心头，她不由靠紧。
站在门口之时，宋亦默看了看时间，不过八点三十一分，他本想带着她四处逛逛，又见到她神色疲惫，想来这几日的准备耗了不少精力，加之方才一路又崩着神经，定是会累，于是便收起原意，提议送她回家。
奏笙笙连忙拒绝，穿过那条小巷只需十分钟不到，若坐车，恐怕要绕上十几分钟，哪个更适合是显而易见的。再说吃饱再走走消化也应该的，过来的时候排场做足，怕的是被理查见到，此刻他正在四楼和雷诺对决，根本无需担心，
宋亦默并不坚持，稍作退让道：“我走路送你回家吧。”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找不出理由来，而且也知道他一定会坚持。
今夜的天气有些冷，方才似乎下了一场小雨，地上还留着湿湿的痕迹，在进入那条古巷之后愈加明显。二人顺着石子路慢慢挪动着步伐，依旧默然无语，手却没有分开过。秦笙笙觉得自己的手心已经有点湿，尴尬得想要抽回，却不料他早有察觉，握得更紧。
她忍不住道：“喂，我们已经过了师父的视线范围了。”
“我知道。”他迈着步子轻松得摇晃着，懒懒问道：“被我牵着很不舒服么？”
秦笙笙反问：“你牵着我很舒服吧！”
他果真蹙起眉头想了想：“恩，舒服，软软的，滑滑的，很有感觉。”
秦笙笙哭笑不得，虽然也眷恋着这样的温度，可是理智却告诉她，赶紧松了：“阿暮，就算做戏要做全套的，但是我以为，现在已经过了时效，再不放手，我会加收费用。”
“你很缺钱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