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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诸葛孤雁

“无名阁?原来这座楼阁叫做无名阁啊!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名字呢?”付尘似乎对这座颇为壮丽的楼阁很感兴趣,从进到清泉寨开始就不停地四处观望。

“因为那个设计这里的人尚未给它取名便与世长辞了,而这么完美的世界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完美的名字与之相配,所以这里一直被叫做‘无名阁’,取‘无名适之’的意思。”诸葛孤雁耐心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里只有前辈您一个人住吗?”付尘又问道。

“当然不是,如此美景怎能只我一人独享?你们看到那边的楼梯了吗?由此向上,便大哥和二哥的住所。今日,我受大哥之托,在此等候几位。如果你们能过了我这一关,便可以从那里上去,去达成你们长途跋涉至此的目的了!”

“先生,难道您知道我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夜不归惊讶道。

“不,我并不知晓。只是,每个来到这里的人,总有所求,你们也不会例外。否则,你们又怎么会冒着生死考验来到此处呢,我说的可对?”诸葛孤雁回答的时候脸色依然平静,似乎夜不归等人的一切都早已被他看透。

“先生真不愧是世外高人,寥寥片刻竟已将我们看得无所遁形。”夜不归心服口服道。

“呵呵,恭维的话在这里可行不通。如果你们准备好了,我们这便开始吧。”

“好,不知先生要考我们些什么?”夜不归问道。

“听琴。”诸葛孤雁淡淡道。

“听琴?”众人疑惑不解。

“几位小友不必紧张,请坐。”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诸葛孤雁说的坐下了。

“几位来的时候是否听到了一首古乐?”诸葛孤雁见众人就坐,便问道。

“是,先生。我们确实听闻一首极为悲切的古乐,敢问那首乐曲可是先生所奏?”夜不归如实回答。

“正是。几位可知道我所弹奏的是哪首古乐?”诸葛孤雁又问道。

“先生弹奏的,应该是《幽兰》。”五人之中秋海棠最精古乐,所以关于这方面的问题,还是由她来答为好。

“恩,不错,正是鲍照的《幽兰》一曲。那么接下来,就让我和着这首乐曲,为几位讲一个故事吧。”说完,诸葛孤雁便轻抚着面前的古琴,准备弹奏那首未完的《幽兰》。

“讲故事?俺最爱听故事,请讲请讲!”除了大飞哥热烈欢迎之外,其他的人都非常纳闷,为什么诸葛先生不急着考验他们,反而要给他们弹奏古乐,还要讲故事,难道真正的考验会在琴曲或者故事当中?

众人虽心下疑惑,却也只有客随主便,诸葛先生说如何,他们便只能如何了。

诸葛孤雁见众人已经准备好,便轻轻地抚起面前琴来。他一边抚琴还一边向众人讲述道:“三十年前,有一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他自认德才兼备,文武双全,而且他还满怀壮志,一心想要报效国家。二十岁那年,年轻人决定赴京赶考。他有自信,自己定能一举夺魁考中状元。可惜,世事难料,那个年轻人最后竟然名落孙山。他不相信自己的才华会如此不堪,于是便留在京城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查到那届金榜第一的状元竟与主考官暗中勾结,将自己的试卷与那人调换了,来了个偷梁换柱。知道了事情真相的年轻人,你们说,他该怎么做?”

“那些人太混蛋了!要俺说啊,当时就应该把他们抓来狠狠地教训一顿!”大飞哥怒道。

“就是就是,他们实在是太卑鄙了!依我看直接杀了才好,免得他们再去害了别人!”付尘也随声附和道。

“抓来教训只可解一时之气,将他们杀了却还要因为他们而背上罪名,岂不是得不偿失?”诸葛孤雁反问道。

“这个那倒是。”大飞哥和付尘想想也对,便不再说话了。

“科考本是朝廷用来招贤纳士的,怎能容许他们如此胡来,照我说应该上报朝廷,治他们一个欺君之罪!”老萧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官场向来都是乌烟瘴气,官官相护,只怕到时尚未把他们治罪,反倒将自己置于险地,从而招来杀身之祸。”诸葛孤雁又反驳了老萧的话。

“这”老萧也没了说辞。

“二位,你们怎么说?”诸葛孤雁见夜不归和秋海棠尚未说话,便问道。

“正如诸葛先生所言,抓来教训只能解一时之气,而上报朝廷又恐怕官官相护,引来杀身之祸。冲动与冷静只在一念之间,如此进退两难之地,不身临其境的话,晚辈也不知该当如何。”夜不归坦言。

“不归小友说的倒是实话,一念成善,一念为恶,善恶皆在一念之间,而在念头中推波助澜的,往往只是一个‘因’字,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食恶果。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诸葛先生高见,晚辈倒是没想那么多。”

“秋姑娘,你呢?”诸葛先生又向秋海棠问道。

“如果换做是晚辈的话,或许晚辈会留待下届再考,等到能够面君的时候,再将旧事重提。”秋海棠回答道。

“旧事重提,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十年寒窗苦,人这一生又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用来等待呢?暗中勾结,原本就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你又如何能够肯定,下一届科考不会重蹈覆辙呢?且先不论帝王是否贤明,即使能够面君议事,数年间这些卑鄙之徒又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百姓,纵虎为患,岂不是难辞其咎?”诸葛孤雁一连串丢出几个问题,竟是句句切中要害,让人无从辩驳。

“原来这位诸葛先生不仅会弹琴,而且还是个辩论高手,这下惨了,根本说不过他啊!”老萧暗自郁闷道。

“请先生指教,那位年轻人最后究竟是如何抉择的?”夜不归问道。

“你们五个人,五种答案,却无一种是他所为。那一夜,下着微微的细雨,他深夜造访皇宫大内,躲过众多皇城禁军的层层守卫,在皇帝寝宫的屋檐上静静地为皇帝抚了一曲《幽兰》。只是此《幽兰》一曲中,尽是他怀才不遇的愤懑之情。他要将这种感情传达给皇帝,请他睁开眼看看,天下有多少像他那样投国无门的人,卑鄙之徒把持朝政,百姓怎能富足,国家如何安定!”诸葛孤雁向众人诉说着故事,手中的琴曲却是一刻未停。

他一边弹琴一边感伤道:“可叹,无论王朝如何更替,贵族永远是贵族,百姓也终究还是百姓。如果不去欺压百姓,那么贵族所持有的‘权力’二字又有何意义呢?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百姓的不甘平凡已让那些贵族寝食难安。古往今来多少怀才不遇的有志之士最后都难逃郁郁寡终的结果。”

“华落不知终,空愁坐相误。天下虽大,恐只有《幽兰》一曲可诉说心肠,终生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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