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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重见

“到了?”柒沐曦掀开马车的幔帘,“好熟悉的地方。”“姑娘,到家了。”迎春拉着柒沐曦的手,“我们下车吧。”“家?”柒沐曦喃喃自语,“这里是我的家?家?这个算是家么?”“怎么了?”宁蓝箴在马车下撩着幔帘,“难道还是腿软走不动?你当初拉着我跑上山的劲头哪去了?”“倒不是腿软,”柒沐曦索性闭上眼睛靠在马车背板上,“而是不想下去了,就在这挺好的。”

“迎春,怎么回事?”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柒沐曦的耳朵,“难道是她回来了?”“是,”迎春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畏惧了,“是姑娘回来了。”“你出来吧。”宁蓝箴悄悄地向柒沐曦挤了挤眼睛,“十娘出来了。”“那又如何?”柒沐曦翘起了二郎腿,“我在这里妨碍交通吗?”“妨碍交通?”宁蓝箴一愣,“这又是你的家乡话?”“是!”柒沐曦没好气的答应着,“那又如何?让我出去!”“你这女子!”宁蓝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生矫情啊!”“你奈我何?”柒沐曦回头瞟了一眼宁蓝箴,高傲的走到了卞十娘边上。

“久违了…”柒沐曦在卞十娘身前站定,“好久不见了。”“是啊。”卞十娘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回来了?”“回来了。”柒沐曦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这百花院可还有我的位置?”瞬间,柒沐曦看见卞十娘的眼中仿佛着了火,一团火苗在她眼中跳跃。“怎么会没有呢?”卞十娘强压下去眼中的火苗,“今晚你演个什么?”

“就知道。”柒沐曦撇了撇嘴,“还是得借着这个由头来说出我回来了。”“姑娘,要下雨了。”迎春抬起头,望了望天,“不如姑娘先上去,迎春去给姑娘备浴水?”“也好。”柒沐曦淡淡一笑,“你上去吧,我随后就来。”“是,姑娘。”迎春点了点头,走进了百花院。

“今晚你要演个什么?”卞十娘又一次拾起了话题,“又会有什么新鲜呢?”“喂,过来。”柒沐曦向卞十娘勾了勾手指头,“是不是我不在,百花院收入减半呢?”“你…”卞十娘面色通红,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没什么。”柒沐曦诡笑着,“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哪种人?”卞十娘眼睛扫到了柒沐曦身后的宁蓝箴。“我不是记仇的人呀!”柒沐曦笑着说,“不然你以为呢?”“你不记仇?”卞十娘眼睛睁大,“你…”“给我找个杂剧班子好了,唱几场戏然后我就会下来了。”柒沐曦扔下一句话转身不见了。

“这个女人,到底在傲什么?”卞十娘愤恨的盯着柒沐曦的背影,“就凭着她那身本领?”“就凭她那身本领。”宁蓝箴背着手站在卞十娘身边,“她不在的时候你不是急的焦头烂额吗?她回来了你反倒不在意了?”“你!”卞十娘语竭,“我倒真要谢谢宁公子了!”“不必了,”宁蓝箴故意笑着摆摆手,“十娘还是早些找个杂剧班子来吧,以免阻挡了晚上的财路。”说完,宁蓝箴甩袖上楼去了。“来人!”卞十娘看着那个背影,“去给我找个杂剧班子,晚上来。”

“姑娘,水备好了。”柒沐曦刚刚推开房门,就有一阵花香袭来。“又是这熟悉的花香…”柒沐曦坐在妆台前面,“迎春,你出去吧,我自己来。”“是,姑娘。”迎春没有多说,转身出了门。“还是这熟悉的浴桶,还是这熟悉的屏风…”柒沐曦站起身,手指缓缓拂过那些熟悉的物件,“我又回到了这里…”柒沐曦将衣服搭在屏风上,跨进了浴桶。“这个水温刚刚好。”

柒沐曦将自己浸在水中,“这个地方安全么?他们能穿越到这来找我,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那个科学家么?”有几滴液体掉到柒沐曦脸上,打断了柒沐曦的思考。“什么东西?”柒沐曦淡淡的抹掉了脸上的液体,将手搭在了浴桶沿上。

“什么东西让他们过来?又是什么让他们到宋朝来杀我?难道自从爸爸死后他们一直关注着我?难道是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并不对他们构成威胁?”柒沐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我以前的伪装还是可以的,但究竟是什么让他们知道我穿越到了宋朝?又是什么让他们迫不及待的杀掉我?是因为我的消失?还是什么?或者说是那个邪派科学家的谬论?看来我还是想不透…”

水有些凉了,柒沐曦睁开了眼睛。看到旁边的热水,柒沐曦伸出手去。“啊!怎么回事?”柒沐曦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怎么会这样?”看着手掌中一片鲜红,柒沐曦愣住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飘了进来,柒沐曦将手浸入水里,用另一只手添了热水。

“究竟是谁?”柒沐曦看着水中的手,“手显然没破,那为什么要把血滴进来?这个代表什么?”柒沐曦洗掉了手上的血,又撩起水洒在了脸上洗掉了脸上可能残存的血迹。“这是谁要警告我什么么?还是在威胁?”柒沐曦靠着浴桶沉思着。

“弄完了么?”窗外猛然传来了细小的声音,柒沐曦不由得停住了手细细听着。“嘻嘻,弄完了。她定然吓得魂飞魄散!”“你用的什么?”“血,都是新鲜的,鲜红鲜红的。”“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牡丹姐放心吧,这都不是人血,而是鸡血,吓一下她是没问题的了。”“好吧…可别太过分了,不然十娘会…”“姐姐放心!这些水仙还是懂的。”“你懂就好,别自己惹祸上身了。”“姐姐,今日且先回去,还是等会儿看她现眼吧。她不吓得魂飞魄散才怪。”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柒沐曦笑着想,“原来是两个小心眼在搞鬼。”站起来,柒沐曦擦干身体穿好了衣服。“迎春,进来为我梳妆。”柒沐曦拉开门,几滴血滴在地上,看起来不算明显。坐在妆台上,柒沐曦等着迎春来为自己梳妆,一抬头,竟看到了那朵好久前被自己摘来的牡丹插在花瓶里。

“姑娘,望什么呢?”迎春从后面走了进来,“好生出神啊。”“这花好久没见了…”柒沐曦顺手把花从花瓶里拔了出来,“竟还带着水了。”“我见姑娘将它放在妆台上,就拣去插了,一直放在角落里。见姑娘没问,我也就没怎么提,就一直在角落里放着了。”迎春手法熟练地把柒沐曦的头发盘好,“自那日姑娘走了,那花就开始枯萎,我信是见不到阳光,这才把它挪出来,想让它受受阳光。自那就再也没开过,直到宁公子找我,它才再有些复苏的迹象。就在姑娘回来,我给姑娘备水时才发现它又全开了,真是奇怪呢。”

“这花…”柒沐曦在手里把玩着,“这样就对了。”“姑娘,头发盘好了。”迎春将最后一缕头发梳顺,“这花姑娘打算如何?”“在瓶子里插着吧。”柒沐曦把花插回了瓶中,“这花可是奇花呢。去看看楼下好了没?”“姑娘,楼下好了。”迎春看了看窗外,“鸽子飞过去了。”“嗯。”柒沐曦淡淡答应一声,下楼去了。

楼下一片狼藉,杂剧班子正在谢幕。“这杂剧要么是古代戏曲的雏形呢。”柒沐曦细细看着杂剧班子的服装,“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啊。”“柒姑娘!”楼下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吓得柒沐曦一抖。“谁啊?吓了我一跳!”柒沐曦暗自咒骂着,走下了楼。

“各位公子,别来无恙?”柒沐曦走下了楼,微微见礼,“不知刚才的杂剧可好?”“杂剧好,自然比不上姑娘好。”柒沐曦抬头一看,又是一个不认识的。“公子谬赞了,小女子好久没有露脸,不如今天小女子给各位公子唱个新鲜的曲?”“那可好,柒姑娘身上尽是奇术呢。”“这声音耳熟啊,”柒沐曦暗自嘟哝着,“这宁蓝箴别的不会,添乱倒是一门灵。”

“明明早上人还在香港,还在九龙茶馆喝煲汤。怎么场景一下跳西安,我在护城河的堤岸。站在古老神秘的城墙,月光摇又晃。我用英语跟小贩交谈,突然画面一下就全暗。我还在想,到底身在何方。我变模样,是个华裔姑娘。我开始想,认真细心装扮。我回台上,终於轮我上场。耍花枪,一个后空翻,腰身跟着转,马步扎的稳当。耍花枪,比谁都漂亮,接着唱一段,虞姬和霸王。耍花枪,舞台的戏班,二胡拉的响,观众用力鼓掌。耍花枪,比谁都漂亮,刀马旦身段,演出风靡全场。”

放开嗓子,柒沐曦唱出了自己心中的感情。“这首歌还挺贴切的,”柒沐曦撅了撅嘴,“跟我似的,人家也跟穿越差不多嘛。”“好!”忽然,台下掌声雷动。“姑娘…”“公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忽然,柒沐曦一阵不安,逃也般的上了楼,一把推开了门…

文中音乐来源于李玟“刀马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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