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过两个月,怀仁发现那些想尽一切办法入仕的官员,要么是勾心斗角,争名夺利,要么是浑浑噩噩度日,无一个官真心为了百姓办事,更无一个官为了社会的进步而努力。怀仁深知国家要进步,必须重人才,于是再上书惠文帝,书曰:
臣怀仁进言:古人云:富国而强民。富国之途,唯重人才,育人才也!国家若为机器,人才谓其动力也。国家发展,人才乃是关键也!
纵观历史,不周国军事、医学等,数千年来居世界之首。然今日之不周国,各方面皆落后于西洋国家。岂是不周国无人乎?非也!不周泱泱大国,自然人才济济,然以科考论人才,未免埋没人才也。一来考试面狭,不足于发现各领域人才。二来科考之坎亦是贫富之坎,多有贫寒学子望而却之。纵有天纵之才,难于露首也。
不周国学子向来以入仕为荣,此百害无一利也。入仕之难,必使学子不择手段。穷尽钱财入仕者,必大肆敛财,是故我国多贪官也;子凭父权入仕者,必不知人民之需,是故我国多昏官也。入仕则贵,必致学子嫌农轻商。嫌农,农业不前也;轻商,经济阻滞也。臣以为,重人才先轻科考也!
臣闻言海外之国,开放思想,公平教育,兴建工厂,鼓励人才大胆创新,此可以效仿也!开放思想,使学子接受不同教育,取其之长,弃己之弊也;公平教育,使人人得受教育之机会,以培育更多人才也;兴建工厂,使学子不入仕亦有用武之地,即促进发展,且带动经济也;创新,乃是人类进步之标志,亦是国家之希望也。
不周国位居世界之中心,乃是地利;不周国有数千年发展经验,乃是天时。然拥天时与地利,仍难于富强,乃是人才失和也。十年树木,百年建坝,唯人才万年之计也!愿吾皇敞开不周国之大门,调和不周国之人才,富强之日,翘首可望也!
怀仁写过后,教明礼与言信看,明礼看了笑道:“东扯西拉,尽无用之句。”
言信道:“怀仁首次上书,直言惠文帝,他心有不悦,我观他也非明君。如此东扯西拉,点到为止,正适合他看。唯这教惠文帝轻仕途,必招之众官不满,有些官员专靠卖官挣钱。”
第二日,怀仁将书递于惠文帝,惠文帝看了又教众官看。谭富看了,说道:“先生所言有理,奈何话好说,落到实处却难。”
这是怀仁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不快,因道:“官员敛财手段无边,怎提到建设总言落到实处却难?”
谭富笑道:“先生只言兴建工厂,生产何物,销往何处?”
怀仁道:“我国丝织品、瓷器、茶叶深受世界欢迎,何患无销路?千百年来我国只满足自产自销,从未想过打开世界大门,只要打开世界大门,国家强盛指日可待。”怀仁看不惯吴天的嘴脸,话语不禁锋利,说道:“丝绸之路在我们今日看来不可思议,但前人确实走出了这一条路,万里长城在我们今日看来非人所造,但前人确实建造了出来。李时珍编写《本草》毕升发明活字印刷,华佗发明针灸,蔡伦发明纸张,这一切让大人去办,大人自然无从下手,然前人却创造了出来,这就是在下提倡重人才之意。”
谭富一百三十多岁年纪,竟再一次让怀仁说得无言以对。
惠文帝笑道:“先生所言不差,不过兴建工厂,开放思想也非一时能成功。”
怀仁道:“臣自然明白我朝现状,但督促各级官员发掘人才重用人才,却不可拖延,我们当开放资源,鼓励百姓建厂。”
惠文帝道:“此事再议。”
怀仁心凉了半截。
过不了几日,南疆王永昌来折,说是即将入冬,要惠文帝拨银筹粮。惠文帝叹道:“王黑天久攻不克,耗费我钱粮无数,这可如何是好?”
怀仁却知其中之事,因道:“区区王黑天,有何惧哉。”
谭富对怀仁心有不满,便提议道:“林先生身怀奇术,何不教他南疆退敌?”
惠文帝正有此意,自怀仁入朝给他出得难题不少,因问怀仁道:“不知先生之意?”
怀仁未想太多,只道:“愿为国家效力。”
惠文帝大喜,封怀仁为平南大将军,带五千骑兵支援南疆,宣义等人自然跟随左右。
出征时惠文帝亲自送行,说道:“朕对先生寄于厚望,先生且莫令朕失望,只要先生一举成功,百官自然信服。”
怀仁信心满怀,说道:“必不让吾皇失望。”随后又令:“点炮起兵。”
炮响三声,万骑出京。诗曰:
炮响三声万马鸣,英雄今日上征程。不平乱匪王黑天,誓不还京朝圣容。
却说怀仁五千骑,晓行夜宿,行有十余日到得四川,王永昌与王永胜兄弟城外迎接。王永胜又笑道:“早知林兄弟非池中之物,林兄弟成为天子信臣,我兄弟跟着也觉荣耀。”
寒喧几句后,众人方入城。昌、胜兄弟又摆宴招待,但明显可以看出他们的热情很假。怀仁也不介意,因不见李忠、张孝,便问。
王永胜拍案道:“半年前,他二人意图谋反,被我手下副将发觉,他们杀了副将,畏罪潜逃。”
怀仁又问战况。王永胜道:“王黑天虽然猖狂,不过林兄弟一到,他也便成了秋后蚂蚱,不日可退。”
怀仁疑惑,却也没多问,他知这兄弟俩不实在。他想还是出去问问百姓,于是便辞了昌、胜兄弟,与扬智四处转悠。他们问了几个城中百姓,那些百姓皆道军队严守城门,以王黑天凶残为由,不让百姓出城,因此不知道安邦城情况。
这时王永昌却不得安心了,他与王永胜说道:“这次钱粮没来,倒来了一位爷爷,若让朝廷知道王黑天已退,恐怕你我兄弟难保项上人头,这可如何是好?”
王永胜笑道:“不管爷爷还是奶奶,见钱谁都会眼开,朝廷派来多少督战的,我们还不是全摆平了。”
王永昌摆手道:“这林怀仁绝对不同于普通官,他本是修行之人,对钱财看得较轻,恐怕难以买通。”
“那就一不作,二不休……”王永胜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王永昌忙道:“皇帝派他来就是监督你我,若害死了他,我们仍难活命,况且他几人武艺非凡,要想害他们难似上青天啊。”
王永胜道:“那金宣义生得怪模怪样,分明是妖邪,我们可请修真者来除他们。”
王永昌道:“那你今夜便往峨嵋走一趟。”
当夜王永胜便离了军营,一路半云半雾,至天亮到得峨嵋。见了令月师太,说了一番军中有妖之事。令月师太不敢得罪官家,便教田真、兰蕙及大弟子古珂,去往四川。
却说怀仁休息一日,这日早晨与王永昌商议进兵安邦城,王永昌只是左推右阻。
怀仁十分窝火,退出来后与兄妹们道:“半年前我们来时,那安得平就兵乏粮少,便是硬困也将他困死,这王永昌分明在骗国家钱粮。”
扬智道:“此话怎说?”
怀仁道:“安得平既得妖怪相助,就该主动攻打朝廷军,而我们到安邦城下叫战,他也是只打退我们就算,这说明他当时只求自保,根本无能力反击,至今已过半年,早该不战而退。”
扬智道:“如此说来,我们再呆下去将有危险,那王永昌担心我们揭发他,一定会对我们下毒手。”
怀仁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如果王永昌在骗国家钱粮,那我们就把这只大鼠揪出来。”又教宣义道:“姐姐可到安邦城打探一下。”
宣义点点头,飞身而去。
宣义方走,田真三人便来,王永胜直接将她们带到怀仁等人居处,并道:“妖怪就在里面。”
田真过去一脚将门踹开,呵道:“妖怪趁早皈依。”
怀仁几人正在说话,被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却见是田真,言信喜道:“你怎么来了?”
田真看到言信也开心,上前拉住言信的手,说道:“那军爷说这里有妖怪,我是来除妖的。”
此时兰蕙与古珂也进来,田真又给众人介绍了一番,那古珂貌似三十来岁,实有百年修为。古珂知言信是鬼,因道:“看来道友便是军爷口中的妖怪?”
言信几人早明白怎么回事,教田真几人坐下来,细讲了一番来龙去脉。田真也是个急性子,听闻几人之言,拍案道:“若果是如此,绝不能轻饶那姓王的。”说着就提宝剑出去。
怀仁慌忙拦住,说道:“且等宣义姐姐回来再说。”
过了约一刻时间宣义回来,怀仁忙问情况,宣义道:“半年前,我们走后没几日王黑天就退了,只是王永昌一直封锁消息。”
怀仁决定拿王永昌,于是谓田真道:“你绑了我们去见王永昌。”
田真忙道:“那怎么行?”
怀仁笑道:“自你们进门,没有打斗一下,我想那王永昌已经起疑,只有绑了我们才能接近他们。”又道:“谅他王永昌奈何不得我们,我只是不愿伤及无辜。”
田真只得将怀仁五人绑了,去见王永昌。
怀仁住所与王永昌住所并不远,田真押着怀仁等人到后,却发现王永昌与王永胜已逃走。果是王永胜见到田真她们进去后便没有动静,感觉不妙,直接叫上哥哥逃了。
怀仁道:“这倒省了不少事,凭他二人修为绝对逃不了多远,必须拿住他们押上京城问罪。”
众人脱了绳子飞上云端,宣义睁开天眼,上看三十三天,下看十八层地狱,昌、胜兄弟哪能逃脱,轻易被拿住。
怀仁将王永昌军队交于四川新任总督,又押了昌、胜带五千骑兵回京。田真三人自回峨嵋不表。此正是:
借战敛财罪不轻,捉拿硕鼠进京城。面朝天子依法判,还于苍生公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