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古珂便向王霸请辞,王霸挽留不住,只得任由他们去了。随后王霸又派四五十个修为高的手下,于夜间突袭无为派,风尘子与风云子伤未痊愈,无力争斗,欧阳兄弟拼死将他两人个背了出来,只可怜其他弟子,尽被杀死,王霸手下又将道观中一应财物虏了回来。此正是:
狼子披上绵羊皮,举起除妖正义旗。
尽做令人发指事,实为贪利一己私。
无为派被灭门事件影响过大,惊动天颜。朝廷令吴美调查此事。吴美关系广泛,早打听得出这事是王霸所为。
这日吴美带两个亲随到了王家村,王霸亲自出门相迎,又教人摆了宴席。席间,吴美谓王霸道:“外面风传灭无为一事乃是王兄所为。”
王霸笑道:“吴兄不会相信吧?我王霸虽非好汉,在这一带也是有声望之人,有一些小人搬弄是非也正常。”
吴美笑道:“本府自然不会相信,要不怎么只带两个亲随来?”
王霸早知吴美为人,只要给钱,他连天都敢欺瞒,因笑道:“带两个亲随来少了。”
吴美故作不解,问道:“吴兄何出此言?”
王霸笑道:“灭无为的人我早已拿住,是两块儿金子成精,一个金人便有数百斤,两个金人吴兄岂能带得走?”说罢二人大笑。
所谓物与类聚,王霸与吴美各有所图,竟结拜为兄弟,最后吴美找来几个命薄之人做了替死鬼。后民间有人作诗曰:
官匪相连并蒂花,从来贪恶是一家。
杀人越祸逍遥乐,刑场掉头尽哑巴。
却说王霸在无为派虏来金银无数,又有吴美做了后台,便大肆招兵买马,数日间再召集数百江湖好汉。
青城掌门平云真人闻知后,自感事情不妙,便与青云子道:“无为派虽为小派,实力也不容小视,竟被王霸一举打败,若王霸有心针对青城,虽然我门有足够实力应对,但总是一桩祸事。”
青云子听罢,笑道:“想这王霸不过人间一霸,若要除他们不过捻死一只蝼蚁。不过若我们正面与王霸为敌,必遭天下人耻笑,毕竟那王霸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又道:“我倒是有一计,不知可行不行。”
平云真人道:“师弟直说无妨。”
青云子道:“我知祖师张陵在两千多年前曾擒一狼妖,镇压于青城山下,我们便将那狼妖放出,既然王霸与官府套上关系,我想官府自然会将除妖大任交于王霸,料个小小王霸斗不狼妖。”
平云真人惊道:“那狼妖可是上古妖仙,当年祖师擒他时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倘若我们放出狼妖,他若做起乱来,恐怕我们难于制伏。”
青云子笑道:“这狼妖听经数千年,自然知道我道门厉害,师兄尽管放心。”
平云真人点点头,说道:“此事便由师弟去办吧,只是千万别落了他人口舌。”
这狼妖正是霸天狼,虽然被困两千多年,可妖性仍然不减。是妖就喜欢吃人,观音莲花池的金鱼下凡尚吃人,文殊与普贤坐骑下凡吃尽一个城池,这万年妖王比它们善不到哪儿去。
自霸天狼出洞后真是横行四川,无人能敌。王霸带人斗过两次,不但没能除掉他,反而失掉几十个兄弟,王霸知斗不过,也只能避其锋芒。
一段时间后狼王却又勾出四个妖王,分别是欺天鼠、败天犬、守地牛、护地羊。原来这五妖曾经都是麒麟王手下,因霸天狼,败天犬,欺天鼠三个与那守地牛、护地羊性格不合,所以一直不对眼。近几日欺天鼠与败天犬闻得霸天狼重获自由,不禁念起旧情便来投奔于他,三个又想起旧帐,就要拿那守地牛与护地羊。想这牛、羊本也是上万年修为,岂能轻易拿得,因此竟拖住狼王,才使苍生免于遭劫。民间有童谣:鼠为官,狗当差,拿住牛羊做酒菜,原来有狼坐后台。
天子十分重视这事,下旨教吴美想尽一切办法除妖。吴美自然想到王霸,当下便找王霸,说道:“王兄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
王霸不解地问道:“吴兄何出此言?”
吴美笑道:“如今万年妖王祸乱人间,朝廷有令若能除得万年妖王,赏银二十万两。”
王霸深知霸天狼厉害,说道:“这万年妖王十分了得,口可喷火,鼻可吐烟,甚至放屁都可以崩山,凭我王霸如何拿得住?”
吴美道:“若容易也不消王兄出手了。”
王霸不傻,心思这分明是让自己去送死,他去升官发财,但又不好得罪,只得先应承下来。
晚上王霸与计琼商议除妖之事,计琼道:“王兄千万听我一言,这妖王神通广大,就算孙悟空也未必斗得过它,何况你我。”
王霸道:“兄弟有何主意?”
计琼道:“依我之见,走为上。”
王霸道:“这吴美并非善类,我们能逃到哪儿去?”
计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说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吴美不仁,我们又何必与他讲兄弟情分。”
王霸思忖一会儿,说道:“除掉吴美那贼人要比除掉妖王容易得多。”
次日便有吴美被刺杀消息传出。此正是:
狼狈为奸不是爱,鼠蛇一洞亦非亲。
一朝反目干戈动,利害冲突见本心。
却说吴美死,王霸便想逃跑。这一日王霸聚众义士道:“吴美定是被那妖王所害,官府尚不是妖王对手,何况我等,我欲离开此地暂避妖王锋芒,不知众义士有何想法?”
中有一人道:“王兄说的是,我们与那妖王斗争无疑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
却又有人道:“我闻得此妖出自青城,我们可去让青城收伏此妖,青城若不收伏我们可以此为借口铲除青城。”
有人道:“说得轻巧,青城放出此妖便是对付我们,恐怕我们不到青城就被这妖吃掉。”
这时又有一猛人道:“你们这伙鸟人,我们聚义一起便是为民除害,灭无为派时怎不见你们怕,如今面对妖王却要弃苍生以不顾,太没道义,谁敢逃我便先杀了谁。”
说话之人姓空单字勇,生得却如李逵,一般的长相一般的黑,亦使一双板斧,有百人不能近身的功夫,勇猛无比。
计琼见此,忙笑道:“空兄不必激动,王兄不过是以此试大家决心,既然空兄有决心为民除害,我们自然听空兄的。”
王霸不悦,计琼附耳低言几句。王霸听闻后对众义士笑道:“我正是试大家决心,若有怕妖王者现在便可离去,以免面对妖王时,我等先乱。”
方才空勇放话出来,谁敢离去便杀谁,众人哪敢动,妖王可怕,面前的空勇也不善。王霸见众人不动,便道:“既然大家都有心除妖,便请空兄带领我们。”又命下人道:“置办酒席,今日好好请空兄吃一顿。”下人自去置办。
一会儿酒席便置办好,王霸请空勇坐首位,空勇见王霸如此抬举,心中欣喜,推辞几下便坐了首位。旁有计琼一伙人,频频劝酒,空勇贪怀竟喝得酩酊大醉。
王霸下令道:“将他卸了喂狗。”
计琼道:“捆了待他醒来,毕竟好汉,也让他死个明白。”
众人依言将那空勇捆了个结结实实。
几个时辰后空勇醒来,见被五花大绑,不知何故,便喊道:“缘何将你空爷绑了起来?”
旁有人冷笑道:“天下苍生的命是父母给的,难道我们的命不是父母给的?与那妖王战无疑送死,有哥哥你活着,我们便不得逃命。”
空勇闻言,怒骂道:“你这鸟人,快将老爷放了便无事,若不放定将你大卸八块。”
那人笑道:“你怎地将我卸八块儿?你当我和哥哥你一样笨?一会王兄来了我定将哥哥分十六块。”
说话间王霸已到,空勇见王霸便破口大骂。王霸也不恼,只问道:“这家伙舌头长,谁来割他舌头?”
空勇骂道:“王霸,王霸,我看你纯粹王八,就你这没种的样子还吞并青城与峨嵋,还要打上京城,一个妖王就把你吓得屁滚尿流。”
空勇正骂时,王霸拿一把匕首阴笑着走过去,一下刺入空勇眼中。
空勇痛得哇呀乱叫,又骂道:“有种给爷来个痛快的,爷喊一声非好汉。”
王霸一声令下,方才那人真个把空勇卸了十六块,残忍之极。
害了空勇,王霸率七八百义士,携数万金银径直投奔王黑天去。王黑天大喜,与王霸一众商议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