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晴蝶被贬下界,她便重新修炼,幸得上天垂帘,数千年后,她已修炼成仙,但她凡心太重,蝴蝶又是她的元神,花海才是她的归宿,于是她一人偷偷下界,来到了一片花团锦簇的世外花海。
此花海与前世极乐花海异常相似,可她却半分也记不得,只觉一阵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自她来到花海,却也舍不得离去。
闲暇时她总是一人漫步花海之中,只见一朵兰花终日迎风开放,兰花本就易碎,遇风定是零落不堪,此花却又迎风开放,周围笼罩着紫色瘴气,好不奇怪。
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
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
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
夜,静极了,月牙似的明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花海,明月清亮而温柔,把一些软光儿轻轻地送到兰花上。
她脚步轻盈,趁着月色走进了花海之中,再度的小心翼翼,也抵不住有心人的有意防范。
她刚找到兰花所在,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黑雾迷住了眼,等她定睛一看,兰花早已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紫气挥之不去。
晴蝶在走进那兰花时,只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丝毫察觉不到半分妖气,这使得她对这兰花更加好奇,他就像是个迷,身带传奇的迷、、、、、、
她极力想撕开那神秘的面纱,可无论如何也走不进他的世界。
花开花谢,为谁而开,为谁而落;
缘生缘灭,为谁而生,为谁而灭。
风吹过花海,兰花身形已逐渐清晰,丁香花也随风幻化成人形。
等她来到他身边,只见他一人站在月光凉亭下,一言不发,人也憔悴了许多。
她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攸宇,你这又是何必呢?一千年了,你为了她魂不守舍,修炼时也差点走火入魔,如今她既然来找你,为何不出去见她,解开你的心结?”
“你也说了,心结,又岂是一朝一夕能解开的。”说完,他便抬头望天,上天啊上天,你真的能使人愿望成真吗?那当初你又为何言而无信?
记忆随风回到了千年之前、、、、、
千年前,他为一己私欲,不惜偷上西天,盗取精气,却未曾想,当年他的无心之失,却害她被贬下凡。
欠你的,我无论如何也还不清,只希望老天能让我们此生不再相见。
如今她来找他,他又有何颜面再相见?只是他不知,她的记忆早已被洗去,又如何能记得他的容颜与往事?
往事尘埃,早如过眼云烟,随风而逝。
如今他为情所困,殊不知她早已放下尘事,修炼成仙,如今,又要为他记起往事情缘,永受轮回之苦。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缘,是你在搞鬼吗?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哈哈”他仰天长笑,一滴泪珠从眼角划过,花也会流泪吗?
这一幕让晴蝶看了个干净,躲?她从未见过他,何来躲字之说?她心里嘟囔着,她转身刚离开这是非之地,却不想踩到了半个树枝,发出了微弱的声响。
攸宇或许对这等声响毫无察觉,但丁香为妖,妖的洞察力乃世间一绝,任何声响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谁?”她冲发出声音的草丛喊道。
攸宇甩手便是一刀劈入草丛中,晴蝶闪躲不及,被伤到了左肩,如今她有伤在身,却也是逃不得了,只得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他见到晴蝶之际,更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只不过,千年前是她死追着他,说什么也不肯放他一马,自己还被她伤在了胸间,要怪也该怪自己当初年少无知,想着当初她亲自为他包扎伤口,嘴里还嘴硬着:怕他流血流死了,自己没法和佛祖交代。
噗嗤,他一口笑了出来,却没注意到她右手捂着左肩,鲜红的血液缓缓地流了出来。
她对眼前这个男子很是不解,她都被他伤成这样了,他为何还笑?
“我受了伤你都笑的那么开心,等我死了,你该不会笑的更开心吧?”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大了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受伤?他这时才看见她的左臂早已血迹斑斑了,他跳过围栏,冲上前去,她左臂都是鲜血,弄得他居然一时不知该碰她哪了。
他心疼地盯着渍渍冒血的伤口,焦虑的问道“你这小丫头,好生不会照顾自己,怎么弄得都是血?”
她眼睛瞪的更大了,似乎他早就忘了刚才是谁飞来就是一刀,让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先不管这些了”说着就将她抱了起来,冲进了花海深处。
“唉,真是段孽缘啊!”望着他们的背影,丁香无奈地叹了叹气。
来到了花丛之中,他轻轻将她放下,又环顾了四周,阵阵寒气逼近,根本不适合养伤。
他抬手一挥,一间乡野木屋呈现眼前,他将她抱了进去,又为她运功疗伤,看她睡着了,他才安心离开。
梦里她梦见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要她坐在青石上,倾听自己的故事:
我是在浮尘中行走的一个女子。我相信在上苍终了我的一生之前,我会遇到他。
如世间所有平凡的女子,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得以安宁的生活。一场不留缺憾的爱情。
如世间所有温情的女子,我只愿做属于他一人的女子。做一个安静的女子。陪在他的身旁,细算柴米油盐,为他洗衣做饭,陪他看老月青山。与他同甘共苦。与他共握苍老,与他天荒地老。与他不离不弃。
我只想有生之年,用力握住爱盛开的光,走完此生应经历的坎坷与该遭遇的隔阂。将岁月雕刻成一段冗长的幸福时光。在洒脱与救赎之间,温柔的看待一切生命。在浮尘中缓慢而行,学着给生命中所有遇见的人布施平等的温柔。用简单的心面对世界,过素朴平和的生活。
但这尘世间,总有眷恋不及的爱情,仿若池中蕴育不开的青莲。
我时常会叹息,笔下生花的爱情,如姜花一样苍凉。也总唏嘘,没有人能饮下我唇边无边荒芜的苦涩。然而生活清苦,如愈滚愈大的巨石。
太早懂得,在迷与悟之间有一条半透明的河。世人摇橹而来,是为渡河而行。我需丰盛的活。
太早读懂,对一朵花深情微笑,或喝一杯茶身心如洗,那些欲望,习气,思想的葛藤,就会随风而去。凡事务须太过固执。而我亦满载期待。
此际,我摊开一袭宣纸,写下一世流连。写尽此生的荒凉,写尽此生的悲怆。
愿从此,不辞故城,流散天涯;不忘故城,春华秋碧。即使是那些缠绵悱恻,经久不息的疼痛,仍旧无比清晰地盛开在孤独里,印满了亲吻和泪痕。然而时光荏苒,往事如烟,世事随风而去。内心应更加清明。若常为幸福精明的估价,只会落得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我只要他,在我身旁,将爱盛放在左心房。
我抚摸着掌心交错相拥的纹路,看见如梭时光从眼前一一穿过。轻念那些在泪中写下的字,轻念那些在风中许下的诺言。
我希望,经年之后,他对我说过的话,如药石入口,吻落我心底发溃的伤。
我会闭上双眼,躺在时光的船籍里,任由回忆如潮水般侵袭五脏和六腑。
我会握紧他的手,看透世间风景,走过细水长流。
我会守在他的身旁,陪他到白头。
我会轻抚他的眼角,细数他的眉毛。
但要如何,我才能在遇见下一秒里遇见最真实的他。但要如何,他才能知道,只有他,才是我最唯美的国度。或许他温热的手心里,紧握着些许郁蓝的哀伤,但我也相信,他会是黑暗中那簇最温暖的火花。他也不必知道我在这浮尘为他消散了多少的时光。
我等候在这里,是我相信,在上苍终了我的一生之前,我会遇见他。
不论山长水远,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他都会与我在一起。
待年华老去后,我会坐在窗台前,安静地写一段话,写一个故事,写下满目苍夷。听一首歌,听一段诉说,听见故事里的大城小事。直到日落西斜,直到歌声斑驳了旧时光,直到旧时光模糊了自己的身影。抬眼时,能看见他,在逆光中向我招手,微笑。
晴蝶刚想张口问:那个“他”到底是谁?又为何值得你付出一切时,梦便醒了。
而她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昨夜伤了自己的攸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