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品味。”帝君在床榻上咳嗽了几声,倒没有怪她无礼,“姑娘动作可快些,本君有些疲了。”
“什么动作?”苏沐锦挑眉看向床榻,隔着一层明黄纱帘并不清晰。“哦,对了,我是来给人看疾的,可是需要看疾的人呢?”
帝君从坐了起来靠在软垫上,“姑娘可别顽皮。”
“我素来只给有病之人看疾,无病之人有何疾可看?”苏沐锦继续慢悠悠的品茶。
“嗯?”帝君似乎隐忍着轻咳了两声,“小姑娘,你一没探脉,二没观色,三没问本君有何不适,怎就妄加断言?”
“望闻问切,四字中我做到了一字。”
“哪一字?”
“闻。”
苏沐锦站起身来只是看着纱帘后的身影,“其一,帝君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偶尔几声咳嗽都是帝君故意伪装出来,声未及肺,单纯从嗓子发出;其二,各位名医都诊不出帝君患的是何种隐疾,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帝君被人下毒,二是根本没病。”
“通过第一条便能排除被人下毒的情况。被人下毒,若是想让您不能朝政,一般是长久下毒,用的是慢性毒药,毒性慢慢渗人脑神经,使人不能看,不能说,不能想,如痴呆小儿一般。帝君能说,能想,能闻,能看,而且听五殿下说帝君是两个月前突然染疾,下毒一般时间长,量而少,慢慢致死,而突然发病让人第一个想法便是中毒。”
其实不用五殿下说,她还在山上时就知道西凉帝君染疾,而且很严重。帝君赞同的点点头,想起隔着纱帘看不见“嗯”了一声让她继续说。
“这第一条排除了只有第二条。”苏沐锦走进纱帘也不撩开对着纱帘后的身影继续说,“帝君让人看疾可曾让人拉开过着纱帘?”
“不曾。”帝君回答道,自己走下床榻,伸手拉开纱帘,与苏沐锦对视。
“那就对了。”苏沐锦勾唇戏谑地看着帝君,“帝君应该都是让太医们悬丝诊脉,这一看帝君的脸色便就知道了。”
“嗯。”帝君点头示意苏沐锦坐在茶几前,让她慢慢说。
“这太医通过悬丝诊脉探得帝君脉象平稳,没有其他征兆,也不知该如何做。”苏沐锦伸手拿过紫砂壶为帝君倒着茶水,“这太医也分两类。”
“哪两类?”帝君结果苏沐锦递过来的茶杯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
“一类是已经知道帝君无病但碍于帝君的威严跟着帝君演戏。”苏沐锦停顿了一下,自己也饮了一口茶,“一类是,通过悬丝诊脉并不能了解帝君的病而以为自己无能。”
“哈哈。”帝君爽朗一笑,对苏沐锦另眼相看,“本君故意装病两个月,你是第一个当面指出来的。不得不说,姑娘胆色过人。”
苏沐锦挑眉点点头,胆色这个东西她自然过人,不过在内殿呆了几分钟而已,就敢这样断言的人,这全天下怕也只有她才敢这样做,“我倒是有一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