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比苏穆晚一步进入内阁,见自己女儿面如死灰地被绑在雕花木椅上,亵衣上鲜血淋漓刺痛了她的双眼,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满是心疼地欲将绳子解开,心中对苏沐锦的憎恨深入骨髓。她的三个子女,除了苏凝雪还好好地在,另外一双儿女,一残一伤,全拜苏沐锦所赐,每日枕戈泣血,恨不能将苏沐锦生吞活剥、食肉寝皮、挫骨扬灰!
可任由秦氏如何拉扯那麻绳,麻绳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反而秦氏那细白的手被割出许多道口子,秦氏疾首蹙眉,声色俱厉道:“快将绳子解开!”她的双手颤抖着,却紧紧捏成拳头,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似乎下一刻她便会忍不住扑到苏沐锦身上将她碎尸万段。
苏焕疑惑地看着所募集,他知道苏沐锦与自己一家不对盘,但苏沐锦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他相信若不是有人故意为难她,断不会做出如此狠辣的举动。苏焕还未开口斡旋,见苏沐锦轻蔑地看着秦氏,嗤笑道:“真是无知的闺阁妇人。这是用荆棘抽丝,经三蒸三晒搓成一股丝线,反复制成。这一条荆绳需要一两黄金。用它来捆绑你的女儿,你应该觉得荣幸之至。”
秦氏一听这话怒气攻心,粗俗地啐了一口,双眼一翻就要倒下。苏焕清了清嗓,这种情况下他不能不听苏沐锦的说法,开口就斥责她,只能微微尴尬地开口,“三弟,三弟妹。你们也别太激动,快去请金大夫来吧。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又转头对着苏沐锦道,“锦儿,快去将荆绳解开,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苏祁身上穿着墨蓝色蟒袍官服,腰带还没系上,急匆匆地赶来,踏入锦阁便见这剑拔弩张的其实。他刚想开口询问目光触及那被绑在椅子上的苏嘉研不由微微一愣。又见苏沐锦神色自若,穿着水色绣大片芙蕖的纱裙慢悠悠地起身,走到苏嘉研身后十指翻飞,瞬间便将那荆绳解开。
苏沐锦选择听从苏焕的话讲苏嘉研身上的荆绳解开处于他说话没有偏袒任何一方,既然他没有开口就斥责自己,反而在中间周旋,就代表苏焕选择相信自己,以及维护她的脸面。既然她敢动手收拾苏嘉研,自然有能力全身而退,并让苏嘉研在这镇北公府里从此毫无立足之地。
苏沐锦一双滢玉白皙般的双手一寸一寸地收着那荆绳,双眼盯着手中的绳子似乎在很认真地整理绳子,旁人却看不见那浓密卷翘的睫毛下那双黑如辽阔深海的眸子中的嘲讽。这不过是最普通寻常的麻绳,只是打了最严密的金刚结而已。对于一个存着想要诛杀自己的心思的女人,她怎么可能用如此金贵的荆绳来绑她苏嘉研。真是愚蠢之极。
苏嘉研没了绳子的束缚,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秦氏连忙上前心疼地把自己女儿抱在怀里。苏嘉研面色苍白,嘴唇上没有意思血色。脸上汗迹与泪痕交错。她伸手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鼻涕,盯着自己那血肉模糊可见白骨的小腿,声音喑哑,气若游丝,可嘴里依旧不肯松口半分,“苏沐锦,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诬赖我雇人刺杀你?你可有证据证明!若没有,就将你这双腿砍下了!”
苏嘉研底气十足,她雇佣时签下的契约都在锦绣梦里有人保管着,所以她敢说这句话。心中不由冷笑,苏沐锦,你就等着把双腿砍下了双手奉上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