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胆,怎么可以扔了老太爷与夫人的灵牌?”阿娜依怒语,看着地上的狼藉,她对于烟不是一个简单的恨字啊。
于烟不理会她,她伸手,从月十五的怀中,取出来了那块牌子,将上面的白布取下,而后,将牌子稳稳的放到了供桌上面。
这是一块极为简陋的木牌位,棱棱角角的,做的不算精致,上面也刻了几个字。
“老父,老母之灵位,子月初一,媳月于氏泣立。”
比起先前的那副牌位,这个简直是不忍直视啊,不光是品相差,就连上面刻的字,也是弯弯扭扭的,极为的不中看。
“这个牌位,是公公在世的时候,亲手刻的。”于烟开口,再看地上她扔的那两块牌位,她蔑视之极,众人一听是月老爷亲自刻的牌位,便不敢再说什么了。“比起地上的这对不伦不类的牌位,这个可是金贵的多了。”
“你别过份?”此时,阿娜依走到了于烟的身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同于烟交流了起来。
她己经吃过亏了,不好再张扬了,她自认为,她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我有过份吗?”于烟开口。“这牌位是谁立的?”于烟再问。
所有的人,都没有人说话,阿娜依开口。“是我立的。”
“你?算什么人?凭什么为二位老人立牌位,再说了,你一个堂堂的郡主,也为他们立不着啊?”于烟反语,阿娜依是张口无言。
想来,她就算是高贵的郡主,也不能为人家的老人立牌位啊,这于情于理的都不合啊。
“二位老人死的太惨了,作为月府的管家……”阿娜依自然不想处于下风了,所以,她强词夺理,说了起来。
“我爷爷奶奶是无疾而终,死的一点儿也不惨,你懂什么啊?”月十五白了阿娜依一眼,在孩子的心中,看不惯的事情就得说出来。
“老太爷老夫人回府,为老太爷老夫人磕头。”阿源在这个时候高叫了起来,如同是司仪一般。而且,他还领头先跪。
于烟与月十五自然也得跪下,他们身后的那些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哗啦啦的跪了一片,必竟,没有人敢在老太爷老夫人的灵位之前造次,要是让月初一知道了,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公婆在上,儿媳给公婆磕头了。”于烟焚香,认真的向二位老人磕头。
身后的月十五,学着于烟的样子,认真的上香磕头,口中念念有词。
“爷爷奶奶在上,孙子月十五给爷爷奶奶磕头了。爷爷奶奶,我爹爹当将军了,以后你们就是将军的爹娘了……”这小小的人儿,说出来的话,也有点儿让人觉得可乐,可是,灵堂之上的气份是严肃的,却是无人敢笑。
阿娜依站在人群之中,显的有些突兀,她不知是该跪还是不该跪,必竟,她可是堂堂的郡主身份啊。
“郡主,我们月家在祭拜祖先,您在这里也不太方便,不如……”于烟和阿娜依说话,意在问她,你跪还是不跪?
阿娜依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屈膝跪了下来,虽然颜面有些受损,可是,也不过是为了呆在月府,可以近距离的接触月初一。
看着阿娜依跪下了,月十五对着灵牌磕头。并且,声音响亮的开口说话。
“爷爷奶奶,孙儿想问一下你们,以后我成将军的儿子了,将军的儿子是不是不能尿床啊?”
阿娜依一听这话,当下脸色就是一阵发白。
将军府中的下人们,一直以为,阿娜依会成为月大将军的妻子,没成想,这半道里杀出来了个程咬金,而且,还带了一个球。这让他们分不清楚这方向该往哪里走了。
月十五认真的磕头,于烟十分的高兴,虽然这娃儿很小,可是,却继承了她伶牙俐齿的风格,小小年纪,竟然会打击人于出奇不意。
“娃儿,咱们家的床,你想怎么尿就怎么尿。”看着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阿娜依,于烟微微一笑。
“那爹爹的床我能尿吗?”月十五抬脸,再看向了于烟。
“当然能尿了,尿的就是他的床。”于烟肯定的对着月十五说道。
“回少将军的话,这府里面的一切,都是大将军的,您是少将军,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此时,阿源适时的开口,更是让阿娜依没有半分的脸面,阿娜依抬脸,不悦的看向了阿源。
可是,阿源根本就不怕她。她气呼呼的,在她看来,今天在正厅之中,人家母子分明是将她好一阵的羞辱啊。
本来,她是想反抗的,再不济,也得抬出来她郡主的身份压制一下啊,可是,一想到前两天,金妃召她入宫所交待的话,她还是吞了下去,为了得到月初一,她必须要忍耐下去。
此时,正厅之中,太多的人想看笑话了,她处于弱势地段,自然不好再在这里多呆,所以,她起身而出,此时,只有离开这里,才能让她心中的那份怒火好好的压制一下。
她起身,看也不看于烟与众人一眼,快步的离开了正厅,于烟看着她离开,脸上出现了一阵的笑意。
“下面,有请将军夫人给大家讲几句话。”阿源的把子也是相当的活络的,此时,他将于烟推了出来,并且,在下人们的面前,给于烟正了身份。
于烟抱着月十五,坐到了正厅的椅子上面,她的眼神,凌利的扫过了每一个下人,这些下人,全然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特别是看到那个晨起数落月十五的那个小丫头的时候,她的眼光不由的多停留了几眼。
“我是月初一的结发妻。”这是她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此时,她自己也将自己的身份给明示了。“有些话,今天,我放到这里,这将军府里面的一切事物,本夫人说了算,如果,有人胆敢不从,或者是欺主的话,对不起,我月家的规矩是很严格的,到时候,你们别怪本夫人不讲情面。”于烟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小丫头的身体又抖了一下。
“当然了,如果你们不服气的话,可以找月初一告状,我随时恭候着你们,尽管告。”于烟微微一笑。
“谁敢告状,我让爹爹揍你们,哼。”月十五坐在于烟的怀中,不安份的扭动了起来。虽是戏语一句,却足以让下人们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于烟指着先前的那个小丫头问道。
“我叫碧云。”那个小丫头低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大胆,夫人问你话,你也敢用我回答?是不是想犯上呢?”碧云的话刚落,一个老婆子站了出来,指着她的脑门,怒骂了起来。
于烟得意的一笑,看来,有人的方向己经想往她这里偏了,这是好事儿,对于想投靠她的人,她会优待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月十五指着那个老婆子问了起来。
“回少将军的话,奴婢在府中后院的花师,人称孙嫂。”老婆子的态度,极为的恭敬。
“好极了,孙嫂,从今天开始,你就调到少将军的身边侍候着,如果侍候的好了,待将军回来的时候,将军会赏你的。”于烟笑了起来。
孙嫂一听这话,当下就乐了起来, 忙不迭的跪着谢恩,在后院种花养花天天闲的无事 ,现在,她能侍候少将军,那可是一步登天的命啊。
“碧云,从今天开始,你也调到少将军的身边,配合孙嫂的工作,如果少将军一不小心尿床了,孙嫂,记得让她替少将军晒被子。”于烟看向碧云,越是她不乐意干的事情,于烟就越让她去做。
“奴婢遵夫人的命。”孙嫂冷笑着,看了碧云一眼,碧云吓的身体缩成了一团。她一向喜欢巴结阿娜依,没成想,这于烟一进府,第一个就要拿她开刀了。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声的哨声,仿佛是什么暗号一样,阿源在听到了这声哨声以后,突然间提剑飞身而出,招呼也没跟于烟打上一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哎,木头人,你还我玉佩啊?”于烟喊着阿源,追要自己的玉佩。
“夫人,好好的在府中呆着,玉佩阿源先替你保管了。”遥远的空中,传来了阿源的声音,此时,再抬眼去看,己然不见他的人了。
空旷的原野之上,两伙人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杀气四溢。
仁王爷,月初一,还有王灵灵,三个人背靠着后背,团聚在一起,他们的周围,躺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深红色的血,蜿蜒而行,一直流到了他们的脚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冷意, 这样的冷意,让人不自然的就觉得心里面都是冷的。
“看,你们的人都被我们杀死了,识相的话,束手就擒,也许,可以放你们三个人一条生路。”此时,对方的一个高个黑衣人,冲着三个人说了起来。
月初一的眼中,透着一种冷意,这样的冷意,变化成了一种力量。
“仁王,等我杀出来了一条血路之后,你趁机离开,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些烧。”月初一开口,对仁王轻语了起来。
“好兄弟,我们是拜过把子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仁王绝对不会率先离开的。”仁王的眼中,也有一种冷意。
想来,他与月初一揩手,大小战经历千百次,可是,却从来没有过一次,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王灵灵的呼吸,有一点儿的紧张。“王爷,您一定得活着离开这里,我们护你,莫忘了,回宫了以后,告诉咱家娘娘,王灵灵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
此时的王灵灵 ,虽然还是捏着声音,但是,他的话语之中,却有着一种阳钢气之气。
“哈哈哈,你们想的挺好的,能在我鬼魔手下活着的人,真的不多,既然你们想死在一起,那么,我们就成全了你们。”此时,那个高个黑衣人的眼睛里面,射出来了一道毒辣的眼光。
“仁王,好哥哥,记得,活着离开,我的妻儿,还拜托你照顾呢。”月初的眼睛里面,竟然看到了半颗泪花。
“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就不相信,我们的命会这么的薄,兄弟,死,我仁王也要和你死在一起。”仁王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来了一种坚定。
此时,黑衣人一个挥手,一群人哗啦而上,将三个人紧紧的围了起来,一场杀戮,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了。
长剑,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喊杀之声,似乎就响在耳边,月初一提剑而上,与这一伙人战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