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不知道这两个人会不会为了我而大打出手。
早上下楼的时候,发现林枫和方健坐在餐厅,安静地各自吃着早餐。我加入他们的时候,他们只是抬头对我笑笑。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暴风雨之后的宁静?
我不敢抬头继续看着他们,只是低着头,吃着自己的豆浆油条。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但是……”林枫首先开口说话。
我才意识到是在对我说话,我抬起头看着他。
“但是有一件事,我却选择了沉默。”他放下手中的餐巾,“那天遇见你,我本来是可以为方健作证,但是我选择了沉默。”
我看了眼方健,又看了眼林枫,到底是他们串通好的,还是我一直以来对他的误会?可是现在,我竟然觉得这个问题不在那么重要了!
“但是我希望你能过的更好!”林枫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有人能给你,我给不了你的东西,那么,我愿意放弃,虽然我努力了不去放弃,但是,我失败了!”
“可是我……”可是我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一句话卡在我喉咙里,但是却不知道后半句该说什么。
“如果,他给不了你幸福,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林枫这句话显然是说给方健听。
“如果我给不了她幸福,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方健也放下来餐巾,“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不用了!”我站起来,“我自己会收拾!”
他还是一个人上楼去了。
林枫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支票。
“我知道,刘倩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将支票放在桌子上,“以后有了别人,这样的麻烦便不会再有了!”
我将支票推到他跟前。
“你给了很多,你让我找到人生的希望,我不会再接受你任何的馈赠!”
他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将支票收起来。
看着他起身,走出餐厅,我想,是不是,他便这样,走出了我的世界,然后永远也不会走回来了?
我将支票拿起来,撕成了粉碎。
我怎么能忘记,他对我的好?怎么能忘记那些我失魂落魄的日子,他陪在我身边的不离不弃?也许我不爱他,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依赖他,我习惯了见到他之后,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顾虑,我知道,他会安排好一切。
以至于,我习惯了伤痕累累的时候,遇到他。
但是现在,我们就要路归路,桥归桥了吗?我们的故事就此搁笔了吗?
我走到他跟前,他转过身看着我,那种落魄与悲凉,刺进了我的心里。这个男人,他爱过我,并正在爱着我!但是我却选择了放弃!
“你,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我在心里回答过自己很多次。我不爱他,我不爱他!可是为什么这一刻,我却觉得,我爱过他?
我抬起头,想要回答他,却发现,方健站在楼梯口,手里拎着我的行李箱。他微笑着看着我,看着我会怎么回答林枫。
“爱过!”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向一颗柔弱的心,跌的粉碎。
他将我搂进怀里,搂的很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他这样抱着我了!
他没有送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我们离去。
我站在院子里,迟迟不肯上车。
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就要跟着这个男人走?我想冲回去,扑到林枫怀里,告诉他,我不走了!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并在这个想法萌芽的时候,依然地上了车。
我看着身边的这个熟悉的男人,不得不扯出一丝微笑:你赢了,你后来者居上,你成功地将林枫从我的世界里赶了出去!
车开出了院子,我却执意要下车。
“你要回去吗?”方健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打开后备箱,将我的行李箱拿出来。
我并没有回去,而是拖着我的行李,一直沿着公路步行。
春天的草木都葱茏起来,越来越像我第一次来这里时候的样子。路边的迎春花开了,开的很茂盛。只是我的心中空落落的,没有一点阳光。
我们以后就算是熟悉的陌生人了吗?
以前我们总是会吵架,我会拖着行李离开,但是我知道,这次是真的,我真的和他就这样,没有缘分了。
我边走边擦眼泪,无论我曾经是否爱过他,至少,他真心待过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人值得去爱,有的人不能去爱,有的人不会去爱。”
方健将车停在我身边。
“我是不是在为了一个不会去爱的男人,而放弃了一个值得去爱的人?”我问他。
“有的时候,失去一个爱我们的人,比失去一个我们爱的人,还要难受!因为我们是在承受了别人的爱之后,却又无情地拒绝和放弃了别人!”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也许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我吼了他一句。
“所以这个结果就更残酷了!因为你为了一个你爱的人,当场拒绝了一个爱你的人!而且是在你给了他希望之后,又亲手灭掉这样的希望!”
“你信不信,我现在跑回去找他!”我忍着心中的怒火,“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给他希望!又怎么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我将行李箱扔到一旁,坐在路边,开始哭起来。
“这样会很没有形象的!”
“我天生就不是淑女!我就是一个泼妇!”我边哭边吼他。
他打开车门,下来,蹲到我身边。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们回去吧!”他拍着我的肩安慰着。
“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难道还真是泼妇?”
我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却拽着我,一起倒在地上。我趴在他身上,想挣脱开,他却紧紧地拉着我。
“我心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待在别人身边,如果你爱他,我放弃也罢!但是,你不爱他!”他死死地抱着我说,“那么我还傻站着干嘛?为什么不伸手去将我拉回来?”
“可是我也不爱你!”
“我跟你妈说过了,我们十一就结婚了!这个时候说你不爱我,你妈那一关,是你去,还是我去?”他无赖地说。
“你真的去我家了?”我趁他不注意挣脱开,坐起来。
“大年初三,你刚走,我就到了!为此,我还绞尽脑汁编了一串谎话!就怕跟你说的对不上!”
“那你,真的会跟我结婚?”我不自信地问。
“如果我不跟你结婚,林枫一定会跟我没完!”他说着站起身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但是你却抢走了他最爱的人!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好像是什么,什么助理,你今天不上班吗?”他打开后备箱将我的行李箱放进去。
我差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