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就两天吃这么多肉?”李婶瞪大了眼,“你个傻闺女,咋能这么个吃法?不成不成,这肉在哪买的,你给退一半回去。”
关于肉,在和李婶商量了又商量之后,最后两人决定,把肉一锅炖,取出来当天吃的,余下的继续泡,第二天第三天继续炖来吃。
李婶看着一锅肉心疼的不得了,“丫头啊,这过日子不能这样,太浪费了……”
“好,我记下了李婶。”
对自己好的人,乔飞都记在心里,李婶是真心为她着想,哪怕她说的不对,乔飞也觉得感激!
中午吃的是白菜炖粉条,李婶自己蒸的白面大馒头,十个男人足足吃了大半锅!李婶心疼的直在乔飞耳边念叨,“不行,明天不能这想着要在吃了,换成玉米杂面的才成。”又道,“早知道不管吃就好了,看看这吃法……”一个个的怕是都敞开了肚子来这里打牙祭呢。
但乔飞却不这样想。
虽说吃的多,可大家干活却也是真的很实在。与其拖拖拉拉的,乔飞觉得还是这样大家都满意的好。
晚上六点收工,大家都和乔飞打了招呼散开,乔飞却单独留住了李叔,“李叔,我想请你晚上在这里住几晚上,当然,我会另外付钱的,”她顿了下继续道,“当然,李叔要是不愿意的话也没事,我另外再找人……”
“不用,七丫,让你叔他来就好。什么钱不钱的,你这就给我们赚了不少了,真的。”李婶挺感激乔飞的,春种才过,地里也没啥活计,家里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乔飞这几天可是让他们家里赚了差不多小一两银子呢,还管一顿饭。
“不用给钱,叔在这里看着。”
“那可不行。”感情是感情,但该给的乔飞不会不给,“每晚五文钱,我让石头和李叔一块,您看这样成吗?”
李婶看着乔飞是真心的,便也不再矫情,爽快的点头道,“成,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有什么事让你李叔办的,只管着开口。”
“我不会客气的,婶你放心吧。”
晚上用过饭,李叔还没过来,周石头看向乔飞,“姐,你说今晚真的会有人过来?”
“会不会的咱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真的不敢肯定,所以,才开口留下了李叔。不过依着她的想法,杨氏一家子是肯定不会罢休的。但会不会在今晚过来搞破坏,还真的说不准。
夜色寂寂,三个身影出现在乔飞家附近。其中一个压着声儿,“娘,你说,她真的有钱?”
“屁,没钱能建房子?你没听说吃的都是白馍和猪肉炖白菜?”杨氏越说越气,真是小贱人,有钱便宜别人也不肯帮衬自家!
“那咱们都去偷来。”
“什么偷,那叫拿,本来这钱就是咱们家的……”她人都是姓王的,姓王的钱凭什么让别人吃香的喝辣的?
“你去灶上拿吃的,你去后头工地看看,我去屋里,这会她们睡的死,正好找东西,都手脚利落点啊。”杨氏分配的干脆利落――她之前采过点儿,对这里的情况可是门儿清!
王宝喜直奔之前施工的地方。
他娘说了,能用的家什儿都拿。
至于王宝华,则是弯腰往灶上走去。
屋子里,靠墙的地方有张简单的床,睡着个人,籍着隐隐的月色,杨氏看床上的被子眼都红了,这要是给了自己家……
眼在屋子里转一圈,弯腰抓了几个茶杯塞怀里,又抓了条鸡毛掸子插腰里,悄悄的溜到床边,她伸手去推推。
被子里的人儿没动。
再推。
还不动。
真睡着了?
杨氏眼滴溜溜转了一圈。
伸手。抄被子。转身。后退。
抬脚。准备。跑。
这么多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
那叫一个利落干脆,灵伶敏捷。
只是才跑了两步。
过门口呢,咣当。头上一桶水,哦,是热水兜头淋下来,杨氏疼的嗷老就跳了起来,鬼般的扯了嗓子喊,“啊,烫死老娘了,谁这么缺德啊,疼死我……”
门外头,不紧不慢的响起乔飞的声音,“石头,李叔快来,有贼……”
李叔拎着铁揪,“贼在哪?在哪?”
“不,我不是贼,我是你二伯娘,李大兄弟,是我,庆发家的,啊疼死我了,我脸,七丫,快去请大夫啊……”
相较于杨氏的焦急,愤怒,乔飞却是相当的悠闲,拦住捏着小拳头黑着脸要往前冲的周石头,她笑笑,“原来是二伯母啊,不过二伯母,您三更半夜不在自家里睡觉,跑我这做什么?”
杨氏吱吱唔唔,又疼又担心。
即担心自己的伤,又担心两儿子。
“我,我……”
“二伯母,您不担心王宝喜他们?”
一句话把杨氏说的白了脸,儿子就是她的死穴啊,“你,你把他们两个怎样了,我可告诉你,他们要是有点事,我和你拼了。”这会到是忘记自己的疼了。
“你说,要是我告官,入室偷盗,行凶,抢东西,会叛个什么罪?”乔飞笑意盈盈的瞅着杨氏,还冲着她眨眨眼,“哦,忘了,估计二伯母不知道,要不,咱们把里长请来问问?”
“不行。”她的儿子还要进学堂,还要考秀才,做举人老爷呢,毛么可以上堂?杨氏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指着乔飞的鼻子就骂,“你好狠的心,竟然要把堂弟往官府里告。”
“你要是不来我家偷东西,我会告你们?难不成,你是来我家做客的?”杨氏这会也顾不得害臊了,连连点头,“对对,咱们就是来做客的。”
乔飞满脸的挪愈,“那,二伯娘怀里塞的,手里拿的被子,难不成,二伯娘想帮我晒被子?”
“对对,我是想帮你晒来着。”话说完杨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三更半夜的晒被子?晒个屁啊。
看着面前如同斗眼鸡般的杨氏,乔飞懒得和她兜圈子,抖抖手里的纸,“把这个签了,我就放你回去。不然,石头,去请里长来,就说咱们家里遭了贼,一大两小……”
“你敢!他们要是你哥。”
敢?哥?“我么不敢,我和那两个有什么关系?哥哥?我高攀不起。”乔飞冷笑,她说这话是半点犹豫都没有,想想原主的记忆,那两兄弟都对她做了些啥?
“七丫,这事……”李叔有点为难,他原本也是愤怒,这杨氏也实在是过份,好歹也是长辈,有这样的行为吗?可这会听到乔飞的一番话,不禁皱了眉,“她怎么也是你长辈,要不,就放她一回?”
在古代,宗词同族一家子的关系还是很看重的,所以,乔飞根本不意外李叔这样的想法,只是,她苦笑一下,凄婉的声音带着痛楚,“李叔,您也看到了,是我为难她们吗?我们家的事您也清楚,这桩桩件件,她们哪里顾念过我一点?”
“可是……”
“李叔您啥也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她扭头看向站在那里黑着脸,可又不敢走的杨氏,冷笑一声,“想好没,要是不签,石头,你现在就去请里长。”
“你,你让我签什么?”
“入室偷盗,被我发现,愿以纹银二十两为抵,我不告官也不再追究你,就这么简单……”
“二十两,你杀了我吧。”
“好啊,石头,去请里长吧。”淡淡的挑了下眉,乔飞神色平静,可就是太平静了,才让杨氏心里七上八下的,紧紧盯着石头,“小崽子你敢去……”
周石头理也不理她,转身就走。
眼看着石头走远,乔飞一语不发的坐在一边,扫了眼站立不安的杨氏,笑,”二伯母,您可以回去的,只要您不担心您那两好儿子。”
“回来,我,我签……”
杨氏嗷唠一声,抱头蹲地下哭起来。
这可二十两银子啊。
婆婆和自家男人知道,得抽死她。
可不签?
两儿子真的被弄到里长那里去。
日后怎么进学,如何做举人老爷?
心里崩溃的杨氏哭的那叫一个惨,她怎么就这么的命苦呢?她着谁碍谁了啊,她怎么就这么的倒霉?
汗,都这会了您还没着谁碍谁。
这心态……也够绝的。
乔飞才不理她怎么想呢,直接把写好的证据递她跟前,“喏,知道你不会写字,这是朱纱,按手指吧。”
杨氏磨磨蹭蹭不动。
乔飞直接扯过她手,按了下去。
抖抖手里的纸,吹了两下,乔飞笑,“二伯娘,您回头可得赶紧攒银子,欠债要还的哦。”
乔飞掂掂手里杨氏画过押的纸,冷笑,“你可以再继续闹,但我会拿着这个欠条去找奶奶,还有二伯父,甚至会去长里长,欠债不还,二十两,啧啧……”
接下来的话乔飞没说完,可那话里的意思,谁不清楚?那个杨氏气的倒仰,可硬是没敢吭声!
“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杨氏灰溜溜的走人,李叔看着乔飞,满眼的复杂,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乔飞却朝着他嫣然一笑,“李叔,这法子对付二伯母可是最有效了,您不觉得吗?”她敢保证日后,最起码这段时间杨氏绝不会再来找她麻烦。
哪怕是暗地里的估计都不敢!
“你这孩子。”李叔笑着摇摇头,想了想终是又加了句,“虽说这也算是你们的家事,李叔不好多说,但李叔看你这孩子是个好的,便多句嘴,做人可别太尖,留条后路也是给自己留条道儿。”
李叔是在变相的和自己说,能不动用这欠条就不动用吧?乔飞咪咪眼,支了支一口小白牙,“李叔您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很善良的呢。”这欠条自己本来就没想着真的能用到。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自然,若是杨氏真的惹急了她,她也不会做以待毙就是。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帮子人在乔飞顿顿猪肉大饼白菜粉条的吃食下,再加上手里结结实实纂了人家的银子,哪里好意思赖工?
短短六天工夫,一栋簇新的的大房子便出现在乔飞和周石头两人的眼前,还另外分出了厨房,洗澡间以及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