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护士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并从她惊恐的表情上一下猜到了她就是被叫到人,冲着她责怪的说了句:“快点,后面还等着呢!”
是啊,后面还等着好几个,前面也做了几个了,这种事情或许就是很平常的,要相信也就是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看,头几个进去的已经陆续出来了。孩子留着搞不好是一辈子的问题,送走吧,送走吧,都是她的错。
一切进行的那么快,那么悄无声息,就这样一切的一切过去了,宛如没有存在过。当她一个人在休息室呆望顶上刷的雪白的吊顶,突然心里涌起不可名状的悲戚,她以为会是解脱,心里却是深深的不可名状的歉疚,不知道是对不起了谁,好像谁也对不起,对不起那个胚胎,对不起沈怡,甚至于对不起薛以恒。
她突然很想离开这里,虽然护士说还可以多休息一会,她还是坚决的离开了。身体有些虚弱,扶着墙一步一步的往电梯口走去。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了,虽然背光站在她十米之外,但是他的轮廓还是可以一眼分辨出来。
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她本来设想的是见到他很轻松的告诉她,自己吧麻烦解决了,不管他会是怎样的反应,反正最终都会是事已至此无可挽回的任其过去。
好像他的反应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可是现在却害怕看到他的反应。似乎从他的脚步声里都感觉到了不中让人不安的因素。
似乎他不会夸赞她做的好的,但是应该也不会埋怨她吧。
许立新低着头,任由着他靠近自己。
他就站在自己跟前了,他的一双棕色的皮鞋离开她的脚不到两公尺的距离。她不抬头,他不说话。
许久,许立新终于鼓起一点勇气抬头看他,他是跑着来的吗?额头一片油光的汗,鬓角的汗珠滴滴答答的掉在他的衬衣肩头。
而他的声音确实平稳的,“做了?”他问。
“嗯!”
他的眼睛黑色很深,太靠近的距离清楚的可以看到他眼眸中,脆弱而惶恐的自己。许立新往后缩了缩,却被他一把揽过去,打横抱了起来。
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她以为是要打她,脖子缩的更加紧了。被他抱起的一瞬间有些惊愕,虽然他想要大仁大义,最终还是接受她的做法了吧。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宽慰,伸手勾在了他的肩头。
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许立新抬头往前看去。沈怡站在他们面前。
她的脸上也是一层淡淡的红,胸口的起伏不知道是因为赶过来的匆忙,还是心里一口气不顺。
薛以恒如果责怪她,她还是觉得无愧于心,可是面对沈怡,她觉得有点对不住,她是真的想要这个孙子,昨天晚上她那么细心的给她带了那么多菜,什么菜,补什么她都轻声细气的给她一一说明。
她满心期待的说着明天再来看她,她走之前还充满慈爱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她问了薛以恒一样的问题:“做了!”
许立新低下头,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薛以恒代她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