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不顺眼,非常的不顺眼!
这是皇甫珝此刻的心情写照,既然心觉得不舒服,眼看着不顺眼,那么就必须让心舒服,让眼顺眼!
做完决定,皇甫珝合并了鎏金折扇,脚下生风,一改原先的旁观者身份,掺和进这两人的比拼之中。
皇甫珝一插手,步清楚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当下改变手里的软剑,直指皇甫珝。
廉辙也十分默契一般,当下无条件地配合步清楚的剑招,也朝着皇甫珝攻去。
台下的一众炎汉子民瞧见这一幕,微微愣了愣:这算是群殴吧?
好在群殴的现象并未维持很久,步清楚便从中退了出来,只剩下了两个正当年华的男子扇矛相争。
多个回合下来,皇甫珝的双眉皱的越来越深,心下一沉:这廉辙竟能与他打成平手,就从方才廉辙与步清楚之间的默契,肯定有鬼,这廉辙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心里有了疑问,手上便慢了几分,廉辙一个长矛反刺,竟胜了皇甫珝半招。
“珝王爷,这比试的当头出神倒真是让在下佩服。”廉辙讥讽道。
皇甫珝从廉辙的眼里看出了几分恨意,而他却是不知这廉辙为何会对他有这种情绪。
一个接一个的疑惑接踵而至,廉辙又不是泛泛之辈,不知不觉间,皇甫珝竟被逼到了擂台边界。
晃过神来,皇甫珝正调整心绪要反攻回去,不曾想步清楚却又再次插了进来,十分的内力对上皇甫珝的肩头,加之廉辙的攻击在前,竟堪堪地就要跌出场外。
廉辙和步清楚都非一般之人,如今合攻自己,皇甫珝知道这武状元是与自己无缘了,但是……
丹凤眼瞥向离自己最近的步清楚,当下拼着内力透支的危险,硬是抓住了步清楚的手,强拽着一同倒向了擂台之外。
胜败就此一瞬之间决定了!
“胜负已定,今炎汉武考,新科武状元,廉辙!”礼官的宣示随即而出。
台下的一众子民一时之间竟都是瞪大了眼看着此刻擂台之上那面如冠玉,剑眉星眸,器宇轩昂,手握长矛,敛神而立的墨袍男子,说不出话来。
“哦!赢了赢了,状元,状元!”人群中的一个孩子稚嫩的童声打破了片刻的沉寂,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齐齐鼓掌欢呼。
高台之上的风惊澜看着那擂台上的廉辙,挥手招来一旁的侍从,沉声道:“查清廉辙的身份!”
“这武状元的头衔与我就这么随着王爷的这关键下台擦肩而过了,王爷这次可满意了?”步清楚拍拍身上的尘土,凝神看着同样正在整理着装的皇甫珝。
皇甫珝抬眼看向步清楚,看见她眼里氤氲着的暴雨欲来的神情,脸上却是挂着似是讥讽又是不屑的表情看着自己,淡淡地说道:“只怕这个结果对阿楚你来说也只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步清楚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爷这话我可就不懂了,什么叫焉知非福,难道我还占了什么便宜不成,这武状元又不是落在我手。”
皇甫珝猛地逼近步清楚,低沉着嗓音低低地说道:“这廉辙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方才你们两人打得倒是十分火热难舍难分。”
强烈的男子气息突兀地迎面冲进步清楚的鼻翼之中,眼前俊美无双的男子眼里有着丝丝的阴鹜在其中酝酿。
这让步清楚有了一瞬间的不解,这皇甫珝在不爽什么,莫名其妙。
随即转念一想,揶揄道:“王爷的这话怎么透着几分酸味啊?”
皇甫珝微微一怔,皱起了剑眉。
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吃醋?
步清楚可没觉得皇甫珝真是看上自己了,之所以那么问,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皇甫珝还真说对了一件事,那廉辙确实和自己关系不浅,只是这是什么关系还得拜皇甫珝所赐。
见皇甫珝没有追问,步清楚翻身又上了擂台,走进廉辙,抱拳道:“虽是意料之外,步某恭喜辙兄得了这炎汉新届武考的武状元头衔,这禁卫军的兵权辙兄是胜券在握了。”
廉辙皱着眉头看着步清楚,神色不似方才打斗时的那般多笑,周身散着冷气,一副闲人莫进的神态,对于步清楚的话也不接答,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扫眼看向皇甫珝,紧抿这唇,抬步就要离开。
礼官一见廉辙要走,当下说道:“新科状元且慢走!”
廉辙听那声音是礼官的声音,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礼官。
那冷如冰刀的神色射向礼官时,礼官不由得周身一颤,心下也是不解,这廉辙怎么突然就成了这副模样,原先的时候都没有这般冷若冰寒。
“礼官还有何事?”
无温且透着丝丝寒意的短短一句问话从廉辙那薄唇之中轻溢而出。
礼官微微地咽了口唾沫,说道:“三日之后便是进宫听封之时,到时武状元可莫忘了时日。”
“可还有其他?”
“仅此而已。”
廉辙复又抬步,转身而去。
对于廉辙的这番转变步清楚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是杀手本性,她能理解。
只是今日之后,这廉辙对皇甫珝的恨意怕是又要加深几分了。
比试之前,比试之后,判若两人……
皇甫珝一双丹凤眼紧锁住廉辙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王爷,这新科状元廉辙聂胜之前从未听说过,想不到王爷今日竟会败下阵来,这廉辙还与楚管家联起手来,这中间必定有所关联!”已然来到皇甫珝身侧的聂胜蹙着浓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阿胜,去查查这廉辙的身份,无需你亲自去,让安远去查,要记得让安远避开阿楚。”与廉辙的最终比试的那一场,皇甫珝就知道,从廉辙的身手还有这之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及那高深的气度上来看,绝对非一般之人,最让皇甫珝想不通的便是廉辙对于他似乎有着恨意。
“是。”聂胜应声。
皇甫珝点头,看了眼擂台之上的步清楚,并未再说什么,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