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认识你啊。”刘天睿惊讶说道。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混小子啊。”一听刘天睿这么说，老头顿时没好气的骂道：“如果当时不是我在江边救了你，你现在还想活着，恐怕早就被淹死了。”
说完，老头还哼哼了两声。
“是你救的我？”刘天睿就更惊讶了，刘天睿一直以为，是那一胖一瘦两个男的救了他。
“怎么，你不信啊。”老头语气变得很不愉快，说道：“你当时就仰面漂浮在江面上，我都以为你死了，等我把你拉过来一看，才发现你还有气息。”
“那你当时应该报警啊。”刘天睿顿时急声说道。
如果报警了，刘天睿就不会落入这两个人的手里，而且肯定会在大医院接受治疗，这样的话，刘天睿身体可能早就康复了。
“我不敢报警。”老头连忙说道：“报警要被他们知道，会挨打的。”
“那你就不应该救我。”刘天睿很是郁闷的说道：“你应该喊别人过来。”
刘天睿觉得这老头是帮了倒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送羊入虎口。
“我说你这小伙子咋这么不讲道理，难不成我救你还救错了，当时要不是我渴了，去江边喝口水，能发现你？没发现你，你现在还能活着？”老头很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人还真是狗咬铁拐李，不知好人心。”
刘天睿很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纠正道：“老大爷，那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是吕洞宾吗？”老头很惊讶的说道：“不是铁拐李吗？我记得铁拐李好像是瘸子，他不是被狗咬伤的吗？”
“老大爷，你是不是华夏人啊？”刘天睿哭笑不得。
“我当然是啊。”老头大声说道：“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
老头声音虽大，不过刘天睿却有种感觉，这老头是因为没有底气，才故意这么大声。
想到这，刘天睿就问道：“那大爷你是哪里人，你的口音听上去有些怪。”
老头的口音的确奇怪，不北不南的，听得有些别扭。
“我口音哪里就怪了？”老头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很没好气的说道：“算了，不跟你扯犊子了，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早知道就真不该救你。”
说完，老头就起身，准备离开。
刘天睿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动静，刘天睿还是很准确的抓住老头一只手。
“老大爷，您别生气，刚才是我态度不对。”刘天睿连忙赔礼道歉。
刘天睿也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些激动，话要说回来，如果当时不是老头发现他，刘天睿就真的死了。
而且刘天睿看得出来，这老头是个好人。
“这还差不多。”老头哼哼说道，然后重新坐在刘天睿身边。
“老大爷，你是个好人。”刘天睿压低声音说道：“我也不瞒你，实话跟你说了，刚才我主要是在想，当时你能够报警，而不是把我交给他们，我现在就不用想着该怎么逃跑。”
“嘘！”一听刘天睿说要逃跑，老头就很是紧张，连忙小声对刘天睿说道：“小伙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动逃跑的念头，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尤其现在，你这条命是他们救的，他们就更不会放过你。”
说到这，老头顿了顿，有些自责的说道：“其实你怪我也是对的，但我当时脑子里很乱，就想着赶紧救活你，而我又不认识其他人，就认识大明，就是刚才那男的，当时他负责盯梢江滩那片区域，我就只能叫他来救你。”
听老头这么说，刘天睿心里越加肯定，这老头绝对不是坏人。
“老大爷，难道你就没想过要跑吗？”刘天睿压低声音问道。
“逃？”老头先是一愣，顿了顿，然后一阵唏嘘不已，小声说道：“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逃到哪去，还有，逃到别的地方不也是做乞丐。在这里只要每天能讨到一些钱，就饿不死，晚上还能睡个好觉。”
“老大爷，你被他们抓起来有多久了？”刘天睿又问道。
“有一段时间了吧，应该有一年多了。”老头说道。
“他们对你怎么样？”刘天睿就像在拉家常一般。
“还算好吧，主要我年纪大，头发都白了，看起来可怜，所以每天我都能讨到很多钱。”老头说道：“他们几乎不怎么管我，有的时候他们去吃酒店，一些吃不了的好东西，会打包，然后带给我吃。”
说到这，老头的语气隐隐有些得意。
或许他在这里，才能找到所谓的存在感吧。
但刘天睿通过老头这番话，却抓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点。
“他们几乎不怎么管你，是什么意思？”刘天睿连忙问道。
“只要我不主动接触警察，在规定的范围内，我能随便走动。”老头说道。
听到老头这么说，刘天睿顿时欣喜若狂。
刘天睿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老大爷，其实他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犯法？”老头愣了愣，旋即很讥诮的说道：“小伙子，我看你还是社会经验欠缺，那些家伙他们敢这么做，就说明他们都是有后台的，他们都是跟当地警察相勾结的，你知道他们每年要给那些当官的供奉多少银子吗？”
“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孩子乞讨一辈子吗？”刘天睿小声说道。
“唉。”老头叹了口气，说道：“那有什么办法，那是他们的命。”
“那你就没想过他们的父母？”刘天睿有些生气了，说道：“失去骨肉的他们，几乎天天都以泪洗面，有些父母甚至哭瞎了眼睛，还有这些孩子，他们有什么错，就因为那些混蛋的一己私欲，却毁了他们的一生。老大爷，你于心何忍啊。”
“那我有什么办法。”老大爷顿时唏嘘不已，说道：“我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有能力救他们。”
“老大爷，你可以救他们。”刘天睿连忙说道：“我在明珠有个朋友，她很有能力，你只要帮我给这个朋友传句话，我那朋友就会来救我们，到时候我们就能重获自由。老大爷，你放心，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你后半辈子的生活由我来负责。”
刘天睿说的这个朋友正是唐小小，因为唐小小经常会去一家咖啡厅喝咖啡，这个刘天睿是知道的，而老头行为不受限制，所以只要老头主动申请去那片乞讨，进了咖啡厅，老头就能接触唐小小。而只要告诉唐小小，刘天睿被这些人抓了起来，唐小小一定会来救刘天睿的。
不过刘天睿说完话，老头却没有接话，而且随后一直都没有出声。
“老大爷？”刘天睿试探性喊了一声。
“小伙子，你啊，要我说你什么好啊，你还是踏踏实实当乞丐吧。”老头很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不是大爷说话损，就你这样，你能有什么有权有势的朋友，你要真有这样的朋友，还至于混得这么惨？不是大爷不帮你，是大爷想多活一些日子。如果你想好好活着，你就听大爷的话。”
听到老头这话，刘天睿顿时哭笑不得，他发现，为什么这年头说真话，就是没人相信呢？
“老大爷，我真的有这样的朋友，而且我也很有钱。”刘天睿想说服老头。
“我看你有病。”老头很没好气的说道。
“我真的认识很多有权有势的人。”刘天睿很认真的说道：“前段时间，明珠警备区司令员，还有明珠市市委书记，都帮我办过事。”
“唉，年纪轻轻的，怎么脑子就坏掉了。”老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没想到我救回来一个疯子，我不跟你扯了，我去睡了。”
说完，老头就站起来，然后转身就走开。
刘天睿很郁闷，他心想着，这老头怎么就不相信他呢，而且刘天睿觉得自己没装/逼啊，如果他愿意，那司令员和市委书记，估计会争先恐后帮他办事。
老头走之后，刘天睿也重新躺下休息，很快，一晚上就过去。
清晨不到五点，工厂门就被打开，旋即，从外面走进来很多个人。
刘天睿睁开眼，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再加上昨天吃了那么多，刘天睿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刘天睿看了这些人一眼，这些人都是一些年轻人，而且这些人中，刘天睿还看到那一胖一瘦男子。
矮胖男子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脖子上挂着一条大金链子，右手胳膊下夹着一个公文包。
瘦高男子，也就是老头口中的大明，正一脸谄媚的笑，站在矮胖男子身后，在交谈着。
“快起来。”其他那些年轻人，开始对还睡在地上的乞丐，拳打脚踢。
那些乞丐虽然大部分都没睡醒，但为了不挨打，还是连忙起来。
“你他/妈/的快起来，还想躺在地上装死？”但这个时候，一个凶神恶煞的年轻男子，对着一个躺在地上，约莫七岁多的小男孩，拳打脚踢，边打边大声骂道。
“我……我冷，别……别打我。”那小男孩声音打颤说道，整个人身体蜷缩在一起。
“冷你麻痹。”那年轻男子对着小男孩，又狠狠踢了几脚。
这几脚踢得特别的狠，那乞丐毕竟只有七八岁，一下就被打哭了。
“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我真的好冷、好疼。”小乞丐大哭着喊道：“妈妈你在哪啊，我要妈妈，妈妈救我啊。”
这几声妈妈，喊得令人真心如刀绞一般剧痛。
但那年轻男子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继续对小男孩拳打脚踢，大骂道：“你喊爹都没用，小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