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玉皎洁,清风抚云,赤城万家灯火通明,繁华如歌。
“已经这么久了啊!你不是为你妹妹着急么,那便把你放在这公孙家,让你亲眼看看结局。”红衣女子凭空而立,在她面前悬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血染的面目已经看不清长相了。她抬手一指,那小孩便缓缓落向这座城镇最大的那座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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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暖流不断的冲刷着独孤宸的身体,骨骼断裂再生不断重复,体内真气自主运行,奇迹般地打通了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幸好他已经陷入了昏迷,不用承受这非人的痛苦。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随着意识一丝一丝的回归身体,一日清晨独孤宸渐渐转醒,纤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数倍的脸,吓了一跳的他立刻起身坐了起来,一双澄澈乌黑的眼眸正盯着自己看,“好漂亮的瞳色!”那双眼睛的主人由衷的赞叹道。
“与常人不同的瞳色,你确定吗?”独孤宸苦笑着说。好奇的看着这个一个身着鹅黄锦衣坐在自己床边的少年,面如冠玉,眉宇间透露着淡淡的英气,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借机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布置的简单却不失大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怎么又换地方,这里又是哪里?
“当然了独孤公子,正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那人笑眯眯的答道。
“你认识我?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现在的独孤宸有着满肚子的疑问想问,难道之前只是一场梦?
“失礼失礼,在下公孙墨染,年十七,说起来我还是你姐夫呢。”公孙墨染站起身浅浅的笑道。
“这里是赤城公孙府?你。。”看着好端端的公孙墨染站在自己面前,独孤宸的大脑里轰的一下就要炸开了,不是说他身患重病吗?看他说话中气十足,面色红润,哪里像一个有病的人啊!怎么会这样!“姐夫?你以成亲?我睡了多久,新娘是谁啊?!告诉我!我要见她!”独孤宸来不及思考,一把揪住了这个比他高一个头的公孙墨染的衣襟。
公孙墨染明显被他吓了一跳,旋即有些好笑的看着独孤宸:“就这么舍不得你姐姐?”
“不!她不是独孤沁萱!”独孤宸下意识脱口而出。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月白石榴裙的女孩端着香茗袅袅婷婷的站在门口,一双美目噙满泪水:“宸哥哥,你终于醒来了!”
“婉儿!”看来人正是独孤婉柔,独孤宸几乎红了眼睛抬手就给了毫无防备的公孙墨染一拳,“你个禽兽!”
“啊!哥哥你别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婉儿被独孤宸的举动吓住了,放下手中的茶,快步跑到他面前,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
“长得这么斯文,行为却像个野蛮人。”公孙墨染苦笑着擦了擦嘴角一片殷红,“你当我公孙墨染是什么人?婉儿还这么小,为人君子又岂会干这种事。唉,不愧是亲哥啊,好歹被打的人是我嘛。”说着,公孙墨染一副凄惨的模样看向那对兄妹。
婉儿脸红了红,递给了公孙墨染自己绣着依米花的帕子,花瓣呈莲叶状儿,一个花瓣一种颜色,红、黄、蓝、白,看上去非常小巧、美丽。“公孙公子,宸哥哥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公孙墨染接过帕子,顺势坐在椅子上无奈的叹道:“你别激动嘛,我哪有成亲啊!你姐姐独孤沁萱居然逃婚了。。我有那么可怕吗?说来也是我公孙家仓促,祖母病重,父亲便想着用我的婚事冲喜。结果却。。唉,倒是你,居然失踪了3个月,前几日忽然满身鲜血、气若游丝的倒在我公孙府门前,要不是你腰间的牌子,根本认不出你是独孤家的人,这不,你妹妹听说后立马就从清源镇赶到赤城了。”
“你祖母病重?不是你?”独孤宸怔怔的看着公孙墨染,脑子一片混乱。
“喂喂,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做你兄长都不为过,有跟兄长这么说话的吗?好啦,一天人小鬼大的,沁萱逃婚这件事我父亲已经压下来了,你不必多想了,好好休息吧。”语罢,公孙墨染揉了揉自己的脸,又看了独孤宸一眼,带着一种不明意味表情离开了房间。
房间就剩下他们俩了,独孤宸呆呆的坐在床边,看向自己的妹妹的一袭白衣,心里微沉,却还是试探的问道:“小妹,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娘,她还好吗。?”
“宸哥哥,娘,娘亲已经走了。”婉儿凄然落泪,渐渐无语凝咽。独孤宸伸出臂膀将婉儿揽在怀里,自己则抬起头望着房梁久久不说话。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婉儿又接着说道:“哥哥将李管家打伤,夫人知道后气势汹汹的去找了娘亲,结果让我代嫁的事娘亲就知道了,娘亲不依,夫人她就威逼利诱,娘亲身子本就不好,气急攻心就吐血晕倒了,夫人从那以后就倒是没有再来过了,娘亲的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请遍了郎中都没有用,婚期将至时,娘亲就走了,夫人她说不吉利,呜呜。就,就草草的办了娘亲的丧事。”说着,婉儿又呜咽了起来。
独孤宸紧咬着牙关,努力柔声对婉儿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欠我们的,总有一天我会让她还来,小妹不哭,你接着说吧。”
“娘亲已去,哥哥你也失踪了,婉儿无依无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婉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婚当日沁萱姐趁乱出逃了,婉儿。。割腕自杀了。”婉儿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怯生生的抬头看着独孤宸,只觉得他将自己抱的更紧。
“婚事就这样没法进行了,婉儿被救下后,事情败露,公孙家的人气恼,不肯离去,事情闹大到大长老那里,公孙公子也亲自来了,一来二去,就过了一个多月,我听说哥哥你出现在公孙家,便央求公孙公子离去时一并带着婉儿,公孙公子通情达理,念及婉儿在此无人照拂,便带我来了赤城。”婉儿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巾交给独孤宸,“这是娘亲临走前让婉儿交给宸哥哥的。”
独孤宸接过方巾打开,中间包裹着一堆黑色的残渣,“这是什么?”婉儿摇了摇头,一脸懵懂。
“罢了,我都知道了,你去歇着吧。”独孤宸习惯性的揉了揉婉儿柔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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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走后,故作镇定独孤宸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娘!娘!宸儿一定要为你报仇!啊啊啊!”他一拳砸在檀木桌上,轰的一声,桌子四分五裂,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看了看那不成样的桌子,在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突然发现手腕处一朵银色六瓣花纹身绽放的栩栩如生。
“这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独孤宸赶紧开启内视,发现别人需要几十年才能打通的奇经八脉,他居然都已经打通了,体内的真气生生不断,雄厚纯净,运行一个周天的速度也快的惊人。
看着体内惊人的变化,独孤宸定了定心神,整顿衣裳,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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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府南苑书房
“哦~不知独孤公子来找鄙人,有何贵干呢?”公孙墨染负手站在窗前,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你们公孙府之前是谁去独孤府传话说婚期提前的,我能否见见这个人?”因为这件事实在疑点重重,独孤宸便直奔南苑来找公孙墨染,一进屋便直接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端起香茗品起来,着实没有规矩,他实在是讨厌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
“好啊,来人,把那人叫来。”公孙墨染笑着也落坐在独孤宸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多时,一个穿着得体沉稳的中年人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公子,你找小人。”
“总管大人,是这位独孤公子找你。”公孙墨染调笑道,指了指身边的独孤宸。
“把你去独孤府送信的过程一字不漏说出来。”独孤宸也不多礼,还把玩着手上的兰花白瓷茶杯。
“是,那天我去独孤府上,独孤夫人并不在,是李管家接见了我,因为我是总管身有要事,不便逗留,就对李管家说明了来意:老夫人身体不好,老爷为了冲喜,特意把婚期提前。然后就告别了李管家,赶了回来。”那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此话当真?”独孤宸让身上的雄厚的内力扩散开,衣服无风自动,气势逼人。
“绝无虚言。”那管家稳了稳身形,面不改色。
公孙墨染挥了挥手,让那人退下,饶有兴趣看向独孤宸,看来此事决不简单。
独孤宸站起身,紫眸中闪过一丝坚毅,郑重其事的说道:“之前多有得罪,我想回独孤家一趟,小妹就麻烦你照顾了。我知道这样做很无礼,不过你放心,欠你人情,我会还清。”
“无碍,令妹很是可爱,我会照顾好她的,公孙家会提供给你一切帮助。不用问理由,日后你会明白。”公孙墨染也站起身真挚的对他说。
独孤宸愣了愣,狐疑的看着公孙墨染,略微沉思后将婉儿交给他的那块方巾拿了出来,“既然这样,那麻烦公孙公子帮我查查这些黑色残渣的成分。”
“没问题,那你就得等一天再走了,先住下吧。别太见外了,我比你大,又差点成为你姐夫,你叫我一声墨染哥也不算过分吧!”公孙墨染毫不犹豫的染接过帕子。
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独孤宸只好点头答应:“那就多谢了,墨染。。哥。”
“贤弟别客气。”公孙墨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