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接下去怎么办?”打了许久的腹稿,又踌躇了许久才将心中久违的一串数字拨出,在听了许久的‘嘟嘟’声后,终于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略带沙哑的‘喂’。也许是期待了太久,准备了太久,听到那简单而淡漠的‘喂’时,只剩下不知所措的一句:你打算怎么办。
“……”一句话说完,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许久,又或者是一瞬间的短暂,“不知道很久没联系的人突然电话,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你丫有完没完啊!”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对不起……”
“嘟嘟嘟……”
“不……Fuck!”离夜收了电话,“唉,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不该说对不起的……”
第一次知道,黎诺讨厌人说‘对不起’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离夜刚刚追到黎诺那会儿,在追的时候,使劲的隐藏自己的暴力、粗鲁,就怕把黎诺吓跑,所以在黎诺面前大气不敢出一下。不过,人相处久了,本性的一面就会暴露。
可不,那天是两人第一次约会去看电影,站在电影院门口才想着看什么电影好。
黎诺说想看恐怖片,离夜最是不愿看的就是恐怖片了。吵着说宁死不看恐怖片,黎诺见她真不愿看恐怖片,反而起了捉弄她的兴致,坚决说要看恐怖片。
几番下来,离夜就急了:“你丫有完没完!……”
吼完就后悔了啊,这一声吼不是路见不平的仗义,纯粹是毁了自己辛苦建立的淑女形象啊!没来由的就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的事,离夜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天电影没看成,那之后,两人也再没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
依稀记得黎诺跟离夜说:“既然在一起了,为这点小事说什么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要虚假的客套话。而且,对不起并不难补偿给受害者任何东西,纯粹是安慰自己做了坏事之后不安的心。还有,做你自己就好,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
那天黎诺的话说的很长,内容太丰富。神经大条的离夜从中提炼出了她所能理解的重要几点:一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不需要说对不起,二自己终于不用装淑女了!
……
离夜并不是好记性的人,记不得许多事。过去的,大部分只剩下一点点残念,外加一点自己的想象,拼凑成那虚虚实实的记忆……
“离夜,”孟城池等了许久也没见离夜回包厢,便出来寻她,一出门便看到拐角处蹲着的身影,“怎么了?”
“能不能不要每次一有事就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问了还不是没个毛线用啊!”离夜烦躁的抬手抹了一把脸,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突然的发难。
“我叫白原过来。”孟城池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但离夜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伤了他,可是……自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也开不了口说那矫情的话,只能让他自己慢慢治愈。
没过多久,白原便来了。
白原拿了两瓶啤酒,递给离夜。离夜看了眼白原,深出了口气,接过仰头便喝了起来。
然后白原席地坐在离夜旁边,没有说话,只是和离夜一样仰头喝起酒来。
许久,离夜跟白原嘟囔道:“他真的很不会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