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睁开眼便看到何雨正愣愣的坐着，仿佛是未睡醒般，失了魂的样子。他淡淡的皱了皱眉，扯了扯她的衣角。
何雨蓦然惊醒，转头，见莫离正一手支着头，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探究。
“干什么？”她理了理略微有些凌乱的黑色，语气有些不善。
“这话倒是应该我问你才是。你这是在想什么？”莫离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慵懒随意，仿若早晨是那抹晨光，淡淡的暖暖的。
“没什么，只是想着怎么折磨你那个好侍卫。”何雨灿烂一笑，打算跃过他下地，却被他一把扯住。
力气之大，以至于她跌在了怀里，她惊怒，想挣脱，却被莫离抱得紧紧的。
“做什么？”挣扎无果，何雨恨恨的开口。
莫离的手臂环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另一只悠然的穿过她的脑袋，把她护在了胸前。何雨愣了愣，便也懒得挣扎。
鼻尖的龙涎香味道更浓，却让她的浮躁的心渐渐的安定了下来。这味道，貌似有那么一些好闻了。
莫离却也不开口，两人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静的躺着。
良久，莫离叹息一声，轻声开口：“我知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恩？”何雨有些莫名其妙，她连她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莫离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怅然：“你其实对我没信心，从你知道我身份的那一刻，你就在逃避。我认为你该信任我。”
“信心？”何雨皱了皱眉眉头，不明白他的这个信心指的是什么，“我上邙邱山为的就是你的那道圣旨，知道了你的身份离得远远的是理所当然的。”
原本她想狠狠的说几句话，但一想起与他同生共死的那个侍卫的所讲的那些曾经，她忽然转了念头，不想说那些难听的话。
或许是怕他会不好受，可是他的脸皮那么厚，会不好受吗？何雨独自想着。
“但我以为邙邱山上的一切足够让你重新认识我了。”莫离淡淡口。
何雨仔细的想了想，如果他只是邙邱山上那个银衣男子，或许她是算够了解他，可是他不只是当时的他。
到后来，静琬贵妃的事情，莫允的事情，她和他之间仿佛是再也回不去了。还有他的那些曾经，都一并让他们越走越远。
“或许我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但我尽力做一个好夫君，护你安好。”莫离轻轻柔柔的一句话，让何雨的心里止不住的跳，随后又似掉进了暮春是分的水里，带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如果……如果你还只是邙邱山的那个人，如果没有后来这些，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何雨顿了顿，“可现在，我实在没法给你答案。”
脑海中闪过莫允那意气奋发，清俊潇洒的身影，君子翩翩，清雅如兰。这对他该是多么的残忍，他对她的心，她何尝不知道？
“很好，至少你没有一口拒绝。”莫离勾起嘴角，戏谑一笑。他轻轻的拥着她，把脸埋在她的发间。
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飘进他的心里，柔柔的，清新舒畅。他无欲无求，只是想静静的休憩一会儿。
“想必我那侍卫和你说了很多事情？”坚定的语气，带着一丝笑意，“他告诉了你多少事情？”
莫离就是这般的洞察人心，何雨态度的转变早就让他猜到了七八分，无非是他那多嘴的侍卫，讲了一些不该讲的事情。
“全部。”何雨眸子里闪过狡黠的光，“风流倜傥的往事，痴心情深的曾经。”
莫离失笑，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那都是往事，何必再提。”
“怕被别人提起？”何雨终于忍不住笑开了，原来他也有脸皮厚的事情。
“我倒觉得无所谓，只是怕某人想太多，离我越来越远。”莫离毫不忌讳的开口。他到不觉得他和冷然的事情有多丢人，你情我愿，谁没有那么一个回不去又带着点忧伤的曾经？
“那倒不会，我一点都不在意！”何雨好笑的开口。她确实没那么在意，相反她兴致很浓，很想从莫离口中听到有关那个女子的事情。
只是莫离似乎不想提，转了话题，两人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仿佛又回到呢邙邱寨那段日子。
待到下人们来催了好几次，两人才起来。何雨的脸皮就是如此的厚，拿起屏风上的外衣，披着就出了房门，门外是一众呆诺木鸡的下人们和眸子里满是暧昧之色的某侍卫。
“清丰，进来。”某忠心的侍卫还在暗自窃喜中，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不冷不热的传唤。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昨晚的事情算是做做主张。
虽然莫离平时看起来淡淡的，像是没有脾气，但就是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然，却总能让他感到有压迫感。
身为帝王，纵然不怒，身上自带着威严。
莫离坐在床沿上，用右手揉着有些发麻的左肩，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
清丰恭敬的进屋，在他身侧站好，垂着眸子。
“昨晚的事情，是你干的？”莫离抬眸，看着他，声音淡淡的，丝毫听不出情绪。
清丰心里一凉，琢磨不透他的意思，立马下跪，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主子，只是开了个玩笑。”
“恩！起来吧！”他以为莫离会说些什么，却只换来一生淡淡的应答，他胆战心惊的起身，拿着眼睛瞅着莫离。
“手段不算高明，甚至有些拙劣，丢我的脸。”莫离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全然不顾浑身冷汗的某侍卫，“但效果达到了，不错。”
清丰一愣，这算是在夸他？他怎么忽然有了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莫非，昨晚事成了？他顿时得意了，难怪他家主子一直揉着肩膀，想来是……
“擅自把人家姑娘锁在门外，没有半点君子德行，你去把马厩扫了。”清丰正得意间，莫离丢过来一句话。
“主……主子，马厩有马夫……”清丰终于明白了一个现实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有另一句话，叫做，里外不是人。
“今日，给马夫放假，教由你负责。”莫离擦了擦脸，开口。
某侍卫险些要站不稳，耷拉着脑袋往外面走去，却忽略了莫离高高翘起的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