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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艾玟轻轻叹息一声,回过神来,看着失而复得的孩子,笑了,他的一生,其实是幸福的。即使幼年孤身一人,即使成年之后只拥有了一段很短暂的与爱人相处的时光,但他还是都拥有过的,不是吗?

和兰洛结合之后,原本开朗的人鱼少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他怀里大哭了一场。再次清明之后,他的爱人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不再单纯,不再无忧无虑,虽然也会对他笑,可总能让人在笑容里体会到无边的落寞。艾玟知道那种一夜之间世界倾倒的痛苦感受,他愿意用自己温暖这个遭受了巨大悲恸的爱人,只希望能在兰洛身上多保留一点曾经的阳光积极的性格。

或许是因为初初得到了爱人的相知相守,感情的升温填补了因为家庭破碎带来的悲痛。兰洛只是把家里发生的事情跟艾玟说了一遍,就不再提起关于自己家的任何事情。因为耗费自身的精力化形,虽然通过结合已经完全稳定,身体却还是虚弱的,两人的生活就靠着艾玟一个人承担起来。

兰洛有时候觉得,艾玟就是神赐给他的宝贝,让他懂得爱情,拥有爱情,在他失意痛苦的时候支撑着他的身心,那种不仅仅包含了爱情在内的相守早已经超越了他最初的想象。所以,当半个月之后,艾玟发现自己怀孕了,并且告诉给爱人知道时,兰洛高兴的快要疯掉,那是属于他和艾玟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他血脉的延续啊。

“可是,我们不是同一个种族,孩子会不会是生下来有问题?”胡思乱想的艾玟立刻被爱人的白眼给瞪了。

“你还是巫医吗?既然能怀上,就一定能好好的生下来。你们部落里不就是豹子老虎什么的吗?就当我是条鱼好了,跟豹子老虎能生,跟鱼就不能生了?快别咒我儿子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让兰洛悲恸的心慢慢清醒过来,两个人又有心努力,总算让兰洛能够重新笑出来,话语里也多了丝温度。

艾玟从兰洛那里听说过不少的关于人鱼一族的不同,知道他们那里的雌性和雄性同陆地上的兽人族是不一样的,知道自己有可能会生出一个和人鱼一族雌性一样的孩子出来。这个世界可没有打胎一说,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艾玟摸着自己还没有起伏的肚子,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他都会好好生下来,养育他长大。

又过了半个月,艾玟确定他怀的应该是个小雌性,因为据兰洛知道的雌性人鱼的孕期都是不超过四个月的,而艾玟肚子里如果怀的是人鱼的话早就应该突出来了。眼看着应该是他们第一次结合就怀上的宝宝在肚子里没有动静,艾玟肚脐下方也没有代表小兽人的青筋,那么他应该怀的就是跟他一样的雌性了。不管怎么说,刚刚成年的两个年轻夫夫对于这个没有出世的孩子还是万分期待的,生活也在继续着。

艾玟闲暇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当初自己做的决定,如果没有选择那条路,他跟兰洛会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一个月的时间很短,却能让人彻底冷静下来看清许多东西。

艾玟知道兰洛爱自己,但兰洛也爱生他养他的蔚蓝大海,那里有他的族人,有他未报的家仇。兰洛父亲是人鱼族的族长,因为遭到属下的背叛,才会家破人亡,兰洛之前一身是伤的逃出来,现在他的伤好了,性格更加坚毅,想的也会更加深远,他还是会回去那个地方的,一个艾玟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

兰洛化形成双腿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那金灿灿的鱼尾就又回来了。鱼尾不能离水时间太长,如果硬要来到岸上,兰洛也会受伤,于是他们两个人又恢复了最开始相处的那种生活方式,只是兰洛晚上的时候也不会再离开洞穴,因为他们已经是爱人了,爱人就是要时刻生活在一起的。只是兰洛晚上真的没有离开过吗?

早在兰洛双腿没有化成鱼尾的时候,艾玟就知道每隔一天的夜里,兰洛都会潜到海底,要很久之后才会回来。虽然没有了鱼尾,却不代表兰洛没有人鱼的本能了。艾玟不担心兰洛,他的伤都已经好了,而且每次出去之后的第二天,兰洛的精神总会好上许多。艾玟知道兰洛不是背叛他,他应该是去见他的族人了,毕竟一个人鱼族长总是还会有别的衷心的属下才对。艾玟觉得他能明白兰洛眼中的希望,复仇的希望。只是兰洛没有开口,他也就没有说。

这也是艾玟一直把兰洛当成爱人而不是伴侣的原因。伴侣,顾名思义,相伴的爱侣,他们注定不能够长相伴,又如何能成为伴侣。

兰洛重新化出鱼尾的第五天,也是两个人相遇的第四十天。外出捕鱼的兰洛回来之后显得十分心不在焉,在艾玟的问询下才闷闷不乐的告诉艾玟,他在海边发现了兽人活动的踪迹,他担心他们是来找艾玟的。他的兰洛呀,其实不管怎样改变,一直是那个赤诚的人鱼少年,就像只有他相信他们一定能相伴一生一样。

艾玟缠着兰洛带他到海边偷偷的观察,当看到族人那熟悉的身影的时候,艾玟霍然发现,他其实也是离不开那个生他养他的部落的,在洞穴的这四十个日日夜夜,他有相爱的人在身边,却依旧在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们其实有爱,他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拥有了属于他们的一段短暂的时光之后,还会沿着各自的命运继续前行。艾玟知道,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那些是我的族人,他们是来找的,我应该会跟他们一起回去。”艾玟说这话的时候,仿佛觉得自己被撕扯成了两半,冷漠的那一半对着自己唯一爱过的家伙说着无情的话,充满怜爱的那一半在一旁捂着嘴默默的掉着眼泪。

兰洛被爱人的话惊呆了,他从来没想过两个人会分开,虽然他一直想着给父母报仇,可是他还想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想和艾玟一起幸福的生活到老的。虽然他知道一直把艾玟留在这个地方是他的私心,可艾玟对于他早就超越了爱人的存在,更是代表着家的全部意义。或许是因为自己变成人鱼的样子,让艾玟不喜欢了?可他们昨天还在一起的呢,即使是人鱼,他也能带给艾玟快乐的呀,“艾玟,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双腿,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在生我的气呀?”

艾玟觉得整颗心都在滴血,却仍旧把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我知道你每隔一天夜里都会回到海里去。雌性生产的时候很危险,如果我跟着族人回到部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孩子和我都能健康的生活下去。”

兰洛不吭声了,爱人的眼睛告诉他,艾玟已经知道他暗地里做的一切。早在族人来找他,他也决定回去报仇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会分开。可他也只是想着把艾玟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他报仇成功之后再来接他。艾玟那么聪明,当然也能想到这个,是啊,还有哪里是比艾玟自己的部落更安全的地方呢?自私的自己永远想着把爱人困在身边,却没想过万一自己报仇失败,他们姆子两个人要怎么生活下去,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

兰洛不再要求了,他也没有了这个权力,如果是最初的时候,想到会和艾玟分开,他也许会选择放弃报仇。可是现在,那么多族人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他已经扛上了成百上千条人鱼的性命,这已经成了他摆脱不掉的责任。兰洛一个人沉默了许久,最后答应自己的爱人“我明天带你去找你的族人,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简单的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个夜晚,他们抵死缠绵,只希望在对方心中烙下最深的痕迹,成全一生的爱恋。清晨的时候,兰洛给艾玟脖颈上系上他获得的蛟鲨筋项链,“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跟我在一起,什么好东西都没有给你准备。这是我前两天猎杀的蛟鲨的鱼筋,人鱼族里,丈夫都会给妻子这样一条项链当作定情的信物,原本准备每一年都能送你一条的。”

兰洛说不下去了,只紧紧的把爱人拥在怀里。艾玟直到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他的人鱼少年早就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领导族人,敢于绞杀猛兽的成熟雄性,曾经精瘦的肩膀也早就成为健硕的能够给人依靠的港湾,可他却让这个港湾空寂下来,从此再也无法开启。为什么他坚强了,他的爱情却依然不能圆满呢……

艾玟走了,兰洛把他放在靠近岸边的地方,隐藏了自己的身形,贪婪的注视着爱人的背影,看着艾玟的族人发现他,看着立刻有人保护一般把他围绕起来,看着怀着自己骨肉的爱人恋恋不舍的回眸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能失落的转头离开。兰洛好想扔下所有的一切,只为追随艾玟而去,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一直生于大海长于大海的兰洛觉得,赖以生存的海水在这一刻是如此的冰冷刺骨。

“姆父,姆父?”姜夏有点担心的看着艾玟姆父,她害姆父想起伤心的往事了。

“你父亲他还好吧?”

“……父亲现在是人鱼族的族长,他还找到了他兄长留下来的孩子,是个叫小山的人鱼,我当初从入海口漂进大海,还是小山救的我。”姜夏斟酌着姆父的神态,把小山救了她,又碰见兰洛父亲,相认之后,父亲帮她制作木筏回家,后来被阿瑞斯找到的过程大致说了一下。

听到姜夏说她长的像父亲的时候,艾玟只是笑,“是呀,当初你父亲长的比我还要漂亮,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个雌性呢。”

等到姜夏说起自己耳朵后面有腮,可以在闭气的时候在水里呼吸,艾玟又不吭声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夏夏小时候有次洗澡,自己淘气,一头扎进水里,艾玟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可是他不敢让别人发现,就一直不让小夏洛蒂接近河水,所以,夏洛蒂才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游泳。所以,听说夏夏掉进了河水里,他才会抱着最大的希望肯定夏夏一定还好好的活着。

姜夏还希望听姆父再跟她说说兰洛父亲呢,毕竟是十几年没有见面的人,想帮助两个人重新开始,也总得当事人心里愿意吧。兰洛父亲是一直想着姆父的,那艾玟姆父呢,把父亲要她转交的东西拿给艾玟姆父,姆父接过去竟然什么都不说,直接回隔壁房间休息去了。

姜夏很有种一拳打进棉花团里的感觉,只能无奈的转回卧室。两只小老虎晚上兴奋过头了,不停围着她转,这会儿已经等不及睡着了。毛茸茸的两团被阿瑞斯放进大床的最里面。看到姜夏进来,阿瑞斯就开始嘀咕“怎么才回来,他们两个等你等的都睡着了。”其实他是想说,他等夏夏等的小阿瑞斯都凉了,只是看到夏夏神情不怎么舒展,话在嘴里打个弯就把儿子们推出来了。

“我把兰洛父亲的东西拿给姆父,他什么都没有说,这是什么意思呀?感觉他们好辛苦。”

阿瑞斯把姜夏搂进怀里,两人靠坐在床头,“估计是姆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住了,你得给他个适应的时间,等他想清楚了,我们再问。”

姜夏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反正即使是以后想见面,也不是现在,又想起姆父被压塌的房子,“姆父自己住那边太危险了,反正房子要重建,不如在我们房子旁边重新建吧,两家离的近一点,方便照顾。”经过这次的遇险,姜夏只想家人都在身边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好好,都听你的,夏夏,我们一路上都没有时间,好久都没做了。”说话间,手掌已经沿着姜夏的衣摆伸了进去。

“不行,”姜夏一把按住阿瑞斯的大手,“姆父在隔壁呢,会被听到的。你再坚持一下吧。”阿瑞斯跟她肆无忌惮的惯了,每次动静都闹的很大,她可不想在姆父跟前丢脸,再说了,姆父现在的心情肯定不怎么好,大老虎还跟着添什么乱呀。她现在就想跟儿子们美美的睡一觉。

阿瑞斯不乐意了,他现在比夏夏怀孕那会过的还艰苦,盖着毛毯纯睡觉什么的实在太痛苦了。“夏夏,夏夏”阿瑞斯把脸埋进姜夏脖颈里,下身还色情的顶啊顶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好啦,好啦”姜夏拗不过他,把手伸了下去,“你不许吭声,听到没有?”

“哦……。”阿瑞斯讪讪地表示明白,肉汤总比没有好吧,干脆手也不拿出来,埋在衣服里大力揉捏起来。

滚烫的粗硬像有意识似的,姜夏的手刚握上去就在她手心里跳了几下。在她胸口作乱的大老虎突然用力啜了一口,姜夏手心一软差点发出声音。这个坏家伙,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打定这样的主意,姜夏咬着唇把自己会的东西统统朝小阿瑞斯招呼过去。强烈的快感刺激的阿瑞斯忍不住哼哼,姜夏连忙用空闲的手把大老虎的嘴巴捂住。好在阿瑞斯也是憋的时间长了,在姜夏快把手臂累的抬不起来的时候,终于让他发作了出来。

姜夏把捂着阿瑞斯嘴的手拿下来,看着伴侣情潮未退的面容,突然有种化身女王的感觉。轻轻平复着被阿瑞斯胡乱闹腾带起的轻喘,能够只手掌握爱人情谷欠什么的,让姜夏有种大老虎就在自己掌中的安心踏实。真好,他们终于平安回到属于他们的小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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