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雪晓琦就比较偏爱叙事诗,象古诗《木兰诗》、《孔雀东南飞》、白居易的《长恨歌》、《琵琶行》等等。这些诗歌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不长的篇幅里既塑造了个性鲜明的人物,还包含了波澜起伏的故事情节,读来琅琅上口,令人难忘。
雪晓琦在论坛读了会员文清新发表的记事散文《春天的故事》一文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总有这样一幅情景在眼前不断闪现:一对小儿女青梅竹马的娇憨、热恋男女洒泪挥别的依依不舍、闻听男方变心女孩肚肠寸断、多年后旧情人重逢却抱头痛哭,后来婚外情暴露后双方不得已走上殉情的绝路。
经过几天的酝酿,雪晓琦生平第一首叙事诗《山药山花》正式出炉:“有个女孩叫山花。清纯娇艳花一朵,有个男孩名山药,体健貌端好儿郎。山药山花人才佳,天造地设好鸳鸯。青梅竹马朝夕伴,两小无猜情义深……”
叙事诗《山花山药》贴到QQ空间后得到了许多文友的喜爱,大家都说这种写作方式非常别致清雅。这极大鼓励了雪晓琦,使她不禁有了再次创作叙事诗的冲动。
雪晓琦从小就喜欢六世****喇嘛仓央嘉措。记得上中学时,她还和舍友讨论过,为什么万众敬仰的活佛,却沉迷于情诗的缠绵不能自拔?
怀着激动的心情,雪晓琦开始准备写叙事诗仓央嘉措传。首先她在网上查阅了有关仓央嘉措的生平介绍,然后又购买了著名作家高平写得长篇小说仓央嘉措来读。
仓央嘉措出生平民家庭,聪慧灵秀而被确定为五世****的转世灵童,从而走进辉煌的布达拉宫。众所周知,他没有在活佛的位置上做出任何值得纪念的大事,相反他多才多情,一生在情感的苦海里挣扎,写下了大量流传千古的不朽诗篇。
他最后的归宿众说纷纭,扑朔迷离。然而雪晓琦更愿意相信这样一种结局,冷峻高傲的他绝望于世事无情的变幻,纵身一跃魂归青海湖!他短短二十四年的人生时光充满着感伤和遗憾,却创造了诗歌史上万古流芳的奇迹。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仓央嘉措的一生便完整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雪晓琦写《仓央嘉措》这首叙事诗用了近一周,修改又用了约一周时间。写作的时候,她仍采用了“七言一句、四句一组”的格式:
西藏南隅夏日错,
扎西丹增人才佳。
年逾四十才逢喜,
心情舒畅乐开花。
收拾房屋准备酒,
洁白哈达表情意。
辛勤劳累不言苦,
将娶善良女为妻。
……
可是《仓央嘉措传》发到论坛上后,却得到了众多文友无情的批判:文友们留言说,内容读着感觉尚可,可惜写作方式有问题,她这个格式看起来既不是“七律”又不是“七绝”。简直就是“四不象”,平时写着玩玩可以,但就一种文体而言,是不可以发表误导读者的,建议退稿处理。
听到这样的批评和质疑,雪晓琦很纳闷。首先她明白自己写得既不是律诗也不是绝句。她觉得这种写作方式肯定不是自己首创,应该是允许的,即使真的不算阳春白雪。
为了打消心中的疑虑,雪晓琦又一次到网上仔细搜寻着,这样就找到了藏族的叙事长诗《格萨尔王传》。
《格萨尔王传》是藏族人民集体创作的一部伟大的英雄史诗,被誉为“东方的荷马史诗”,是一部反映古代藏族人民生活的百科全书。《格萨尔王传》是世界上唯一的活史诗,至今仍有上百位民间艺人,在中国的西藏、四川、内蒙古、青海等地区传唱着英雄格萨尔王的丰功伟绩。
当读到部分节选时,雪晓琦的心激动了:我手中端的这碗酒,要说历史有来头。碧玉蓝夭九云霄,青色玉龙震天吼。
电光闪闪红光耀,丝丝细雨甘露流。用这洁净甘露精,大地人间酿美酒。
要酿美酒先种粮,五宝大地金盆敞。大地金盆五谷长,秋天开镰割庄稼。
犏牛并排来打场,拉起碌碡咕噜噜。白杨木锨把谷扬,风吹糠秕飘四方。
扬净装进四方库,满库满仑青稞粮。青稞煮酒满心喜,花花汉灶先搭起。
吉祥旋的好铜锅,洁白毛巾擦锅里。倒上清水煮青棵,灶堂红火烧得急。
青稞煮好摊毡上,拌上精华好酒曲。要酿年酒需一年,年酒名叫甘露甜。
酿一月的是月酒,月酒名叫甘露寒。酿一天的是日酒,日酒就叫甘露旋。
有权长官喝了它,心胸开阔比天大。胆小的喝了上战场,勇猛冲锋把敌杀。
……
找到了相关材料,那就证明自己的这种写作形式是可以的,可是文友的批评还是让雪晓琦心中闷闷不乐。为了避免伤人感情,她没有再找文友申辩。
她想听听柳青云是怎么看待她的叙事诗的,他在她心目中可是百事通呢。他如果说这种方式不可以,那就证明自己的创作思路有问题。临下线前,雪晓琦把自己的叙事诗仓央嘉措传给柳青云。
出乎意料的是,柳青云对她的这种写作方式给予了肯定:他说,民间叙事长诗,是民族民间一种常用的、或者说是惯用的、从古代留传下来的一种文学形式,其原出处取自劳动人民在日常生产生活中见景抒情,以情叙事的山歌类型。
题材大部分以传说、颂扬、描述每一件特定的事物为主体,以通俗而直白的语言为载体,且大部分语言是民族语言。用民族语言颂唱的时候基本都是押韵的,但翻译成汉语后,就难以达到句句押韵的效果。
叙事诗讲述的大部分是祖先们开天辟地或者凄美爱情之类的故事,还有一部分,是有点迷信的,类似神仙鬼怪,但很受老百姓喜欢。
你根据六世****仓央嘉措的故事,改编成叙事长诗确实不易。全诗通过父母、出世、童年、初恋、孤独、真爱和离世七个部分,把仓央嘉措功绩卓著的一生,用每节6段左右的七言,用通俗易懂的直白,描述得透彻入理,不仅仅使人了解了仓央嘉措,更从简洁的诗词后面,欣赏到一种民间的文学。
但你的这首长诗不足之处在于:韵律不够,虽然看得出,你是尽可能想把韵律压齐,但因故事需要,或者说是唱词太长,一方面兼顾了七言,就难以兼顾韵律,在诵读过程中,在琅琅上口上,就显出瑕疵。
虽如此,整首诗在简练唱词中,深情而饱满的吟诵了仓央嘉措的一生也确实不易了。况且,叙事长诗,是允许为了故事情节需要不必押韵的部分的。
雪晓琦认认真真地将柳青云给她的建议读了几遍。对于网上这位挚友的中肯意见,她自是感激不尽。闲暇之余,她又回头去读自己的长诗仓央嘉措传,努力修改着不足。
由于喜欢叙事诗,雪晓琦格外留意这种文体,她还在网上读了《王贵与李香香》、《马五哥与尕豆妹》等,受其影响、加之朋友建议,将之前“山花山药”的故事进行大胆改编,从而有了别具风味的叙事诗《山乡悲情》。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五里湾多出才子佳人。
山药蛋年方十四五岁,
青涩着透着阳刚之美。
村里有个女孩名山花,
貂蝉在世也难比上她。
男女常聚一起除草割田,
天长日久二人互生好感。
山药有意帮山花来割草,
山花精心为山药绣荷包。
日头挂天边红艳艳,
山药山花牵手去会面。
日落倦鸟将归林,
二人甜言蜜语说不尽。
我心里只有一个你,
你眼里只有一个我。
对着星星把誓起,
生死相许不分离。
……
《山乡悲情》被当地一家文学刊物选中并正式刊登,这让雪晓琦惊喜不已。虽然雪晓琦对叙事诗谈不上什么研究和擅长,还停留在凤毛麟角、一知半解的阶段。但通过自己尝试还有阅读一些著名篇章,使她对这种诗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比如蒙古族的《嘎达梅林》,彝族的《阿诗玛》,还有流传在漠北当地少数民族的叙事民歌,读来都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