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在你家主人眼前现身了?”蝴蝶精嘴巴张得老大,一番不可思议的表情。
连十三也露出几分惊异:“当真?”
紫墨香玉姬心虚地垂下眼睛。
原来花会当日紫墨香玉姬的神奇绽放令回眸花三笑对贼头鼠脑的道士的话信了七、八分,夺魁归来后,他日日在紫墨香玉姬本株花面前央求,求她现身一见,言辞十分的恳切动人。
紫墨香玉姬原本打定主意绝不与之相见,以免节外生枝,然而昨夜回眸花三笑公子又去哀求,说不日便要将花魁交予官府,从此再无相见之日,说到动情处回眸花三笑抱着花盆大放悲声直哭得肝肠寸断,从未见过男子哭得如此可怜,紫墨香玉姬一时不忍便现了形。
蝴蝶精眨了眨眼,饶有兴致道:“见到你之后,你那主人有何反应?可曾向你、、、、呃、、、提亲?”
紫墨香玉姬顿时双颊飞红:“哪有此事?休要胡说。”
蝴蝶精奸笑:“嘿嘿嘿,看你神情有异,其中必有缘由,你那主人究竟干了什么,快快从实招来!”
紫墨香玉姬低下头,一双小手不停地揉搓衣角:“他说早知如此就不该去争花魁,还说他拼死也不会将我交与官府。”
“仅仅如此?不止吧?”蝴蝶精促狭地眨眼。
紫墨香玉姬的头更低了:“还、、还有些酸话,我不曾仔细听。”
“没有纠缠于你?”蝴蝶精追根刨底,拼命想刨除一点香艳情节。
紫墨香玉姬老老实实道:“我听他说得令人难堪便隐身离去了。”
“哈哈哈,果然不出我美丽的蝴蝶仙子所料,你一旦现身,那小子必然神魂颠倒,不忍与你分离。”蝴蝶精拍手大笑,很佩服自己的料事如神。
“臭上官夜城,我为此事忧心似焚,你却在一旁幸灾乐祸,仔细我跟你翻脸!”紫墨香玉姬气恼地踢了蝴蝶精一脚。
蝴蝶精强忍着笑意打趣道:“你为何忧心似焚?莫非你已被南宫公子的痴情打动,又怕人妖殊途,与他不能长久,因而忧心似焚?”
紫墨香玉姬急忙辩解:“我绝无此意!我如今一心要跟随十三仙子修炼,并无半点红尘杂念,你休要胡说八道。”
蝴蝶精没心没肺道:“你若不喜欢他,从此不现身搭理便是,何必烦恼。”
紫墨香玉姬撅起小嘴:“我方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么?公子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我的本株交给官府,他倘若为此惹上杀生之祸,我岂非成了恩将仇报?”
蝴蝶精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哈哈、真是呆子,莫非他以为留着本株便能留住你?哈哈哈,恐怕夜里他还会将花盆搬到房内陪他,但不知是否会放在床榻之上,哈哈哈、、、、”
“臭蝴蝶精,越发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紫墨香玉姬恼羞成怒,扑上去跟蝴蝶精撕扯起来,蝴蝶精也不甘示弱,两人,呃、、、两妖各施法术,将屋子里弄得烟雾腾腾、电闪雷鸣。
“啪”的一声,屋顶被炸开一个大洞,十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那小小的一方星空,默然无语。
发觉闯了祸,两人立即停战,蝴蝶精吐了吐舌头,赶紧收拾地上了残渣。
紫墨香玉姬怯怯地看着自己一直敬畏的十三仙子:“我、、、、我这就去将屋顶修好。”
“区区小事,不打紧。”十三摆了摆手,柔声问道,“咱们言归正传,不知紫摩姑娘眼下有何打算?”
“如今最要紧的是让南宫公子放弃留下我本株的主意,然而他心意已决,任凭我如何劝说也无济于事,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请仙子赐教。”紫墨香玉姬十分的无奈,小脸皱成了包子。
十三也非常无奈地接受了“仙子”这一尊称,她出世不过短短几十年,而紫墨香玉姬已经三百多岁,如此称呼让她情何以堪?无奈紫墨香玉姬太敬重十三,无论如何也不肯改口,不得已,仙子只好生受了。
十三轻轻干咳了一声:“这个倒是不难,大不了到时施法瞒过南宫府上下,然后让蝴蝶精变作南宫公子的模样将你本株交予官府,。”
紫墨香玉姬大喜,雀跃道:“仙子英明,多谢仙子指点!”
十三忍不住又咳了几声:“那个贼头鼠脑的道士还未死心如今又多出个南宫公子,此地已不可久居,了结了此事后咱们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紫墨香玉姬连忙点头:“仙子说的极是,我也是如此打算。”
蝴蝶精满心遗憾:“好戏还未看到便要离去岂不可惜?那南宫公子也怪可怜的,小玉姬这样一走了之未免失了礼数,不如让我美丽的蝴蝶仙子变成小玉姬的模样去安抚一番,既报答了恩亲又成全了公子的心意,岂不两全其美?”
十三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要留下也未尝不可,虽然那贼头鼠脑的道士近日仍旧在附近踌躇,不过照我看他并非为小玉姬而来,所以小玉姬暂时应该无忧。”
蝴蝶精一怔:“不为对付小玉姬,那他来作甚?”
十三依旧不紧不慢道:“若是我没有看错,他手里有件专门对付蝴蝶精的法器,带着对付蝴蝶精的法器,你说他来作甚?”
“呼”的一声,蝴蝶精带毛的耳朵又冒了出来:“你、、、你莫不是在诓骗我?”
“我几时诓骗过你?”十三正色反问。
“主人说得极是,咱们须尽快离开此地,越来越好,最好明日便走。”蝴蝶精斩钉截铁。
这几日南宫府上下焦躁不安,南宫家回眸花三笑公子突然失魂落魄、茶饭不思,终日守在花园里自言自语,自艾自怨,整个人已然憔悴不堪,连神志也不太清楚,如此下去只怕性命堪虞。
关于牡丹花妖的传言合府上下早有耳闻,下人们偷偷议论,都说公子病况蹊跷,恐怕真的是被牡丹花妖迷了心智,应该尽快将那株花魁牡丹交予官府,以绝后患。
南宫老爷夫妇素来宝爱幼子,眼见爱子身染疾病急忙四处延请名医,无奈病情丝毫不见好转,二人心急如焚,仔细梳理来龙去脉,不由对牡丹花妖之说信了七分,若非怕官府追究,南宫家老爷早已将花园中的牡丹根除了。
正束手无策之际,一个老贼头鼠脑的道士来到南宫府门口,口口声声说能够降妖除魔搭救公子。
南宫家老爷夫人大喜过望,急忙恭恭敬敬迎进贼头鼠脑的道士。
贼头鼠脑的道士神神秘秘,不让一人跟随便独自去内院与南宫回眸花三笑公子相见。
南宫回眸花三笑公子正于卧榻之上,看着窗前的紫墨香玉姬本株牡丹发呆,只见他双颊消瘦,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憔悴,哪里还有半分翩翩美回眸花三笑公子的风采。
此刻的他脑中心中全是紫墨香玉姬美艳的脸庞、温柔的笑容和临走时决绝的神情,不过数面之缘便已情根深种,不知该怪牡丹花妖太美,还是该怨公子太痴。
刚一进门,老道的目光便落在了窗前的花魁本株上,微微觑起的眼睛里神色复杂,恣意怒放的花朵让他又想起了三年前那个风和日丽的春日。
碧绿的青草间尚带稚气的牡丹花妖欢乐地与蝴蝶嬉戏,灿烂的阳光下,她纵情张扬着夺人心魄的美丽与风情,轻盈的身体随着蝴蝶翩然飞舞,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在和风中袅袅飘散,那一刻,仿佛人间**尽汇于此。
一生不识风情的老道被深深震撼,几乎忘记了眼前的绝艳女子是不折不扣的妖物。
牡丹花妖被惊动,惶然回头,看见老道的一瞬间她满眼惊惧,不、老贼头鼠脑的道士感觉到那惊惧之中分明还混合着一种道不明的意味,那是一种美丽对丑陋的排斥;是光芒万丈对阴森晦暗的轻视;是欢快愉悦对阴沉忧郁的不屑、、、、、
老道被深深刺痛继而勃然大怒,一股深刻的恨意自心底涌起,支配着他的意志,他要捉住这只牡丹花妖,折辱她、占有她、吸尽她的精气最后彻底毁灭她!
三年前功亏一篑,三年之后心中的愤恨强烈依旧,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她逃脱。
老道的目光转到南宫回眸花三笑公子身上,对这个出生富贵、容貌俊俏的翩翩公子,老道本能地反感,他此时的憔悴消沉令老道颇有些幸灾乐祸。
“公子,贫道又来打扰了。”收拾起嘴角的一丝笑意,老道高声唤醒呆滞的南宫回眸花三笑公子。
一见贼头鼠脑的道士,南宫回眸花三笑公子不由怒火中烧,勉强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喝道:“老贼头鼠脑的道士,来得正好,你还我小美玉姬!”
老道眼睛霍然一亮:“如此说来,公子已然见过那牡丹花妖了?如何,贫道所言非虚吧?”
回眸花三笑公子怒视老道:“那又如何?她如今已经离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老道装模作样地叹道,“好好一位公子竟然成了这副模样,那妖物当真害人不浅。”:
回眸花三笑公子厉声道:“我如此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若是没有你三番四次相扰,小美玉姬断然不会离去,老贼头鼠脑的道士,你还我小美玉姬!。”
贼头鼠脑的道士假意惊诧道:“公子竟然还想见那牡丹花妖,她可是妖怪。”。
“妖怪不妖怪的我不理会,我只想见我的小美玉姬,倘若此生再也不能与她相见,我苟活于世又有何用?”南宫回眸花三笑公子越说越伤心,忍不住流下泪来。
“唉,这该如何是好?按理牡丹花妖离去乃是公子之幸,断无再找回之理,然而眼见公子相思成疾着实让贫道不忍,真令人左右为难。”老道仰头负手作踌躇状。
南宫回眸花三笑公子怔了怔,须臾后方品出老道话中之意,心中一喜,语气变得客气起来:“莫非道长能助在下见到小美玉姬?”
老道手捋胡须,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想见她一面倒是不难,不过匆匆一见又有何用,她必定是要离开,公子的相思之疾仍然无法根治,性命依旧堪虞,除非、、、、、”
老道忽然打住,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南宫回眸花三笑公子。
回眸花三笑公子亟不可待:“除非什么?道长但说无妨。”
老道缓缓道:“除非她再也无法离开,公子方能与美人朝夕相伴,厮守终生。”
南宫回眸花三笑公子何等聪明,立刻听出其中关窍:“还请道长指教,若能一遂心愿,在下必定重谢。”
老道阴阴地笑了:“公子放心,只要一切依照贫道之计行事,包管公子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