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我的劫数!”他看着我,铮亮的眼睛里满是迷恋。
“很荣幸,我能做你的劫数。”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一味的看着他傻笑。
“傻女人!”他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走吧,我送你去接儿子。”
我点点头,随后看了看他修过的地方:“修好了?”
“嗯,梅子说家里的水管破了好几天,因为不想打扰你的休息,就没给你打电话通知我,那天我和她正好遇上,就给了我一把钥匙,让我有空就来修一修。”
“今天正好有空?”
“嗯”
“又正好遇上我?”
“嗯”
“难怪你说这叫有缘。”
“缘,就是圆,无论怎样擦肩而过,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始终还是会见面,会相爱,会相恋。”他咧嘴一笑,戴上墨镜,牵着我出了院子。
院外的巷子很深,也很静,我们两踩着巷子里的青石,慢慢的走着。
“我们认识有多久了?”我问道。
“快两个月了。”他紧了紧我的手,说道:“但是,我却感觉我们认识了好像有千年那么久。”
我“扑哧”一声轻笑:“我今天才发现,傻文文竟然也会说情话了!”
“或许你现在还没有感觉,以后你就会慢慢发现你我之间的熟悉程度是你无法想象的深。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会要找你?为什么会这么快的爱上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会这么的了解你?这就是缘,几辈子积累下来的缘。”
我摇摇头:“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些。”
他停了下来,双手捧着我的脸,缓缓说道:“我不需要你相信,我只想要你知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只因为我一直在寻找梦中的那双眼睛。我也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哭泣过,就只有你能牵动着我抑制不住的心疼。我更加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一个女人,可是你,偏偏就让我开了这个口。现在想想,我都不认识自己了,我怎么会变得那么软弱。”
“对不起!”听着他的诉说,我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着疼。像他这么一个心气高傲,刚毅坚强的人,总是屡屡败在对我的爱的折磨之下,这种自我挣扎的痛苦,不言而喻。
“这不是我想听的。”
“我以后会补偿给你。”
“这是后话,我要听现在的话。”
我想了想,说道:“我听你的话,做手术。”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急速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强制压抑的激动情绪,他松开了我的脸,再一次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轻说道:“谢谢!谢谢你给了我和你又一次生存的机会。”
“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他说的又一次生存机会的含义。
“没什么。”他收回抱住我的双手,复又牵起了我的手,低着头,似乎在掩藏着什么。
“我要听。”
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徐徐说道:“我对爱情其实是很傻的,只要是我爱上了,就会一条路走到底,哪怕是遇到南墙,我也要撞破它,继续走下去。我说过,你是我的人,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会忠贞不渝的爱着你,守着你,陪着你。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必须得爱我,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那时候听到这些话只会让我感到很恐怖,可是现在再次听到,却觉得很幸福。
“我的思想在这方面很传统也很古板,因此,我所追求的爱情就是那种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生同寝、死同穴的爱情。我一直不愿放出我的心,就是在等待值的我这样付出的女人。如今,我找到了,我就不会再放手,即便是争、是抢,是夺,我也要得到她。”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我轻声问道:“怕我吗?”
无法言语的我猛的摇头。
怕吗?不怕!他的话唤醒了我内心深处一直沉睡的某种感情和欲望。对这个世界,对人生早就没有了任何奢望的我,此刻却感觉到心里已经枯竭了的那些对爱的渴望在渐渐苏醒,慢慢破茧。
“那就好,即使你怕,也没有了退路。”他牵着我的手再次紧了紧:“其实,在知道你得了胃癌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我霍然看向他。
“如果你真的走了,我一定会去陪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游荡在阴冷的地下。”
“不要!”我大声喊道。果然,他会做傻事。
“不要?”他微微一笑:“那你就好好的活着。”
“我会好好活着的。”我坚定的说着,不为我自己也要为了他。
“谢谢!……我知道你怕疼,要你做手术,也是我的一种自私。因为我不甘心,不甘心我们相处的时间这么短暂。几年对于我来说,太短太短了,我还没有给你我全部的爱,还没有让你尝到幸福的滋味,还没有过百岁生日,还没有……”话还没有说完,他别过了脸,不让我看到他落下的泪水。
我轻轻扳回他的脸,伸出舌尖****掉了他脸上那些晶莹的泪珠,眉头一皱:“怎么又是苦的?”
“哧”他被我逗的破涕为笑:“你呀!”宠溺的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笑了就好,别再哭了,你是男人啊,应该给我这个女人起个表率的作用,这倒好,比我这个女人还爱哭。”我知道我要的效果达到了,成功的转移了他的伤感。
“怪谁?还不都是你惹的。”
“你就不能少爱我一些吗?”
“不能!”
“我少爱你一些吧。”
“不行!”
“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牵扯到原则问题,我就没法温柔。”
“这也是原则问题?”
“爱你就是我的原则问题。”
“你的爱就像是在赌博,万一我是个坏女人呢?你怎么办?”
“一样的爱!”
“我要是个酒鬼呢?”
“爱!”
“脑残呢?”
“爱!只要是你,我就爱!”
“……”
我们渐渐走出小巷,我们的声音也一点一点的留在了小巷里……
有些情,可以说出来。有些情,可以写出来。还有些情,就只能放在心里慢慢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