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兰博基尼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了下来,南宫冷换车的速度向来可以赶得上换女人的速度,只是有一次当乔吉落无意间说她喜欢这辆车时,他便一直都没再换过,欧阳枫前段时间,送来一辆限量的跑车,他也没怎么开,一直停在车库,搞的欧阳枫以为车子不好,想跑去跟人家理论,他急忙拦住他,用一些很蹩脚的理由应付了他,这才息事宁人。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花,”刚一踏进花店,花店小姐就一窝蜂的急忙迎了上来,像花痴一样的打量着他。旁边还有几个甚至在流口水。
“你们这里有橙红色的海芋吗,”南宫冷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毕竟被人这样直视的感觉不好受。
“有,有,请问先生是送给什么人的,”花店小姐双手放在胸前,满脸崇拜的看着南宫冷。不禁在心里偷偷的打量起面前的这个男子来,修长的身材,得体的着装,精致的五官,加上特有的贵族气质,不管从那个角度看,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子,更何况他说话的声音好听的可以迷死人。
南宫冷挑眉沉默的看了一眼花店小姐。
花店小姐立刻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天哪,这男人的眼神也太犀利了,只需要一眼便可以让人浑身颤抖,是有多强大才会有如此大的魄力和非凡的气度。
“我这就帮你包,先生请稍等,”花店小姐急忙了过去,一边帮南宫冷包花,一边偷偷的打量着他。
“这好似你要的花,”不久后,花店小姐将包扎好的一大束橙红色海芋交到南宫冷手里。
“不用找了,”南宫冷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花店小姐。
花店小姐看着与南宫冷的身份极为不配的钱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知道身边的另一个人撞了撞她的肩膀,她这才反应过来,结果南宫冷手里的钱,看到他的表情稍微缓和后,突然开口,“先生,橙红色海芋的花语是我喜欢你,你送人的时候注意点。”
“冷,冷,你过来一下我有东西送你,”乔吉落探着头站在书房的门口对南宫冷说。
“我再忙,你自己进来,”南宫冷移开视线看了一眼乔吉落,又将视线落回面前的电脑上。
“这个送给你,”南宫冷突然闻道一阵花香,转过头来看时,乔吉落正将一书橙红色的海芋花地在了他面前。
“这是什么,”南宫冷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不解的问。
“海芋花啊,”乔吉落骄傲的扬了扬头。
“那你送给我是什么意思,”南宫冷亲了亲她扬起的嘴角问,以前他送那些女人的花,都是秘书帮他准备的,大概都是些玫瑰花之类的,因此他实在搞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哎呀,那有什么意思,”乔吉落突然红着脸从他的腿上跳下来,跑出去之前丢下一句,“好像每一种花都有花语哦。”
往事历历在目可一切却早已时过境迁,他的落落在用怎样美好的方式诠释她的爱,可他却这样不知好歹的错过了她,是啊,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回归原点,他再也不是她的谁了。
“谢谢,”南宫冷生硬的吐出这两个字。便匆匆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花店小姐站在店门口看着这个匆匆消失在夜色中的男子,突然心疼起他来,脸上的表情明明是委屈是不甘心,却要装作潇洒,只是连他自己也没察觉这种伪装有多明显,只要看向他的眼睛,一切都会泄路无疑。
他不知道魏妈是有意还是无意对他说了乔吉落的病房号,总之伴着浓浓的夜色,他很快便找到了她的病房。
由于乔吉落住的是高级病房的原因,这一层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走廊里很安静,南宫冷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心也伴随着踩上去的每一步浮浮沉沉,病房的门没有锁,南宫冷缓缓的推开门,看到房间内开着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下床上的小人正缩成一团,床的旁边放着一把椅子,很显然不久前还有人坐过。轻轻的走过去,将花放到床头的柜子上,俯下身看着小姑娘的睡颜,微微皱起的眉心,抿紧的嘴唇,环住的双手静静的放在胸前,一切似乎还和以前一样,但额头上的那道疤痕却异常刺眼,心疼的伸出手指想要触摸,却久久不敢落下,只能在半空中顺着她脸的轮廓缓缓移走,半响过后,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落落,你要赶快好起来。”
这么多天没见他想她,像疯了一样想她,可现在近在咫尺他却不能拥抱她,只能静静的看着,久久不能自已,病房一角的加湿器发出扑扑的响声,将南宫冷的思绪及时的拉了回来,怕自己太过失态,无奈的叹息之后,轻轻的帮她掖好被角准备离开,转而又佩服起自己来,原来是真的打算放弃了,才会走的这么匆忙,走的这么有勇气,这样也好,很多事应该只要忍一忍就会过去的。
搁在被角上的手突然被人紧紧拽住,南宫冷屏住呼吸看向她,却发现她依旧在睡梦中,只是从她口中喊出的几个字却再一次将他的心刺的千疮百孔,“岩哥哥,”接着一个翻身,差点将他推到,“强子哥,你……”
南宫冷瞬间觉的有一盆凉水在寒冬腊月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冷的寒彻刺骨,原来在她的梦中心心念念的人也只有他们,只有他们而已,带着诸多的情愫挣开她的双手头也不会的向门口走去,只是他不知道,乔吉落其实想说的是,岩哥哥,你回来带我去找冷好不好,强子哥,你原谅冷好不好。
“是你吗?你终于来看我了,”握在门把上的手突然停住,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南宫冷回头,却看见乔吉落趴在床上,眼睛里面盛满了泪水,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心陡然疼的快要死去,却想起刚才她在梦中心心念念的人,转过身拉开门,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你来了,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这么多天我一直在等你,你不可以就这样走掉,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你不可以就这样走掉,”乔吉落突然起身下床,跟着南宫冷朝病房外走去。
南宫冷听着她的哭诉,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向回过头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拥她在怀里,替她轻轻的拭去眼泪,但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伴随着楼梯口吹了阵阵凉风,终究还是让他狠下心没有回头,乔吉落的哭诉声还萦绕在耳边,而他却一次次的命令自己不可以听,即使听见了也不可以去想,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了好几次却都因为颤抖的手而没有点着,可以忽视的哭诉声,却越来越清晰,万般无奈之下,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想让疼痛来缓解这样的思绪。
“是你,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来了为什么不肯见我,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怨你,从来都没怨你,求求你出来好不好,我只想和你说说话,求你了,出来好不好……”乔吉落独自坐在走廊里,哭的歇斯底里,她没看错,明明是他,而开始为什么不肯见她,她只是想和他说说话,问他过得好不好而已,为什么前一秒钟还在她眼前的人,下一秒就这样不见了。
心疼的快要窒息,理智也在她的哭喊声中渐渐撒开,在心里大叫一声,刚想出去抱着她告诉她,他不想放手了,却在这时听到了医生不该出现的声音,心突然变的空荡荡,迈出的一只脚还悬在空中,在确定自己没有勇气在听下去之后,脚步凌乱的落荒而逃。
“落落,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会哭,”陆少廷一直守着乔吉落,刚才只是去楼下找值班医师拿乔吉落的体检报告时,和谢医生多聊了几句,没想到一出电梯就听见她在走廊里哭。
“他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乔吉落抓着陆少廷的胳膊哭着重复着同一句话。
“好了,落落,不哭了,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我在,”陆少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只是将她抱在胸口拍着她的背柔声的安慰,她住院的这段时间,也许是和他接触的久了,总之她没有以前那样排斥自己了,甚至有人在,也会和他开几句玩笑,但他却在她的笑容里看到了隐忍的疼,还有她总是张望病房门口的眼睛,时长会刺伤他的眼睛,他的心,可好似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放弃,刘志成给了他特许,这就是对他最好的欣慰和关怀。
南宫冷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每天花天酒地的和欧阳枫混迹在各大娱乐场所,只是他不再多喝酒,有时候甚至会以饮料代替酒,对那些陪酒小姐依旧礼貌大方,只是一个简单的笑话,就值得他拿出一叠钱来犒赏她们。
欧阳枫看着他眼底可以隐藏的疼痛和失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被他不经意间的一瞥吓的将话吞了回去,南宫冷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有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不寒而栗,所以他试着配合他,和以前一样,玩车玩女人,尽兴过后给与她们金钱,但决口不提乔吉落三个字。
只是有一次,他问一个小姐叫什么名字时,那个小姐回答说叫落落,他的脸立刻沉了下去,掐住她的脖子,眼神像是可以杀死人一般看着她,立刻叫她去该名字,在欧阳枫的印象中南宫冷对待女人一向温柔,这大概是他最是失控的一次,他敢保证如果没有他,那个陪酒小姐会被他活生生的给掐死,也是在那时,欧阳枫才知道乔吉落和关于乔吉落的一切都成了南宫冷心里圣神的不可触碰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他应该对他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悲哀。
阳光明媚的午后,乔吉落蜷缩在病房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花瓶中已经凋谢了的橙红色海芋花,她以前上网查过橙红色海芋花的花语是我喜欢你,所以很久以前的那一天,她才会兴高采烈的将那一束象征着爱情的花送给他心爱的男子,她在临走时告诉他,每一种花都有花语,她以为他会明白自己的心。
可第二天当他看到忙碌了一整夜的他,将那束代表的她爱情告白的花随手搁在桌边时,她虽然很生气,但更心疼他,他总是这样忙碌,甚至忙起来都不知道吃东西,她有时候会想,没认识她之前,是怎样的女子在他身边那样幸福的提醒他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休息,甚至该穿怎样的衣服,无可厚非她在嫉妒她,可是自从她出现在他身边之后,他似乎没有别的女人,这也是让她奇怪的地方。
直到看到白色衬衫上那个醒目的口红印,她才警觉,原来他是有女人的,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所以那天晚上自己的失控或多或少和那个口红印有关。可是为什么一切会变的这么不可思议,她们以前也吵过架,不是很快就会和好吗?可为什么这一次会变成这样,他明明来过,她哭着求他,但他就是不肯见她,是因为不爱吗?可是为什么都不爱了,还要来见她,还要带给她象征着爱情的花,南宫冷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我努力临摹你的姿势,揣测你的心情却还是读不懂你,你说过让我赶快好起来,我很听话,正在努力的变的更好,可是你呢?你又在那里,没有你,我还是感到好冷。
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乔吉落回头看到推门而入的人,跳下沙发,急忙笑着迎了上去。
“姐,你怎么来了,”乔吉落抱住叶寒,将脸埋在她的脖子处尽情的撒娇。
“我今天没事,就过来了,今天气色不错,”叶寒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我哥呢?他怎么没来,”乔吉落将她拉到沙发旁,笑着问像连体婴一样的两人。
“来了,和强子他们在后面呢?这就过来,”叶寒笑眯眯的看着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的乔吉落,最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康复的情况好的令人惊讶,肚子上的血块也开始渐渐散开,整个人像是刚发芽的小草一样显得更加清新可人,只是眼神中难掩的那丝期待,还是让人心疼,起初的向门口张望的眼神,也转到了花瓶中那束凋谢的花。
“我们落落这么想我啊,快让哥哥看看这几天康复的怎样,”刘志成笑着和强子,陆少廷一起走了进来,拉着乔吉落转了几个圈,满意的放开了她。
“陆医生,强子哥,你们也来了,”乔吉落窝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探着头问。
“是啊,来向你宣布好消息的,”强子渡步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做了下来。
“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乔吉落碰了碰强子的肩膀。
“喂,乔小妞,怎么几天不见,你就变成一女流氓了,对谁都动手动脚的,”强子难得卸下平时的威严,和乔吉落开起玩笑来。
“我就是女流氓,就对你动手动脚了,你想怎么着吧你,”乔吉落张牙舞爪的朝他扑过去,强子却立刻起身,乔吉落扑了个空,坐在原地扬起头瞪着她,转而一个坏主意立刻出现在了脑海中。
“哎呀,强子哥,我肚子突然很疼,你背我去床上好不好,”乔吉落皱着眉抱着肚子。
“落落,怎么了,来,我抱你去床上,让陆医生帮你检查检查,”强子连忙跑过去准备抱她,乔吉落却突然坏笑着跳下沙发,扑到强子的背上。
强子显然没有从她的恶作剧中反应过来,杯开始变的僵硬,直到听到她大笑的声音,他才伸手揽住了她的腿,“哈哈,上当了吧。”
“你啊,真是个小淘气,还嫌吓我们吓的不够啊,快下来,你这像什么样子,”叶寒温柔的嗔怪。
“我不吗?强子哥背一下我又不会怎样,”乔吉落气嘟嘟的说。
“好了,被你,可以了吧,”强子将心中洋溢出的那份悸动可以压下,可以忽视紧贴在他背上的那两团柔软,笑着说。
“强子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生冷的气了,我不疼了,你们和好好不好,”乔吉落在强子背着她躲开众人的眼神后,突然附在她耳边幽幽的说。
笑容突然僵在唇边,强子突然觉的他身体里的血液开始逆流,苦涩充斥伸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纹路渐渐清晰,他早就该明白,在她面前他毫无立场可言,还好,自己想要的不是太多,还是她还是那个敢爱敢恨的小甜心。
“我们本来就是兄弟,我不会生他的气的,你放心吧,”强子趁替乔吉落拖鞋的空挡,悄悄的对她说。
乔吉落听到他的话扬起嘴角,像个孩子一样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强子,你不要这么宠着她,不然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出院以后,我想管也管不了了,”叶寒走过来替乔吉落拉好被子,看着他说。
“出院,姐,你是说我可以出院了,真的还是假的,”乔吉落兴奋的问。
“当然是真的,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出院以后,身体要按照我说的好好调养,知不知道,”陆少廷走过来想要伸手摸她的头,乔吉落却故意躲开了,陆少廷看着就停在半空中的手,尴尬的笑了笑。
落落,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见外,可以抱着刘志成哭,可以趴在强子的背上,让他背你,却唯独不允许我碰你一下,是我不配碰你,还是在你心里你觉的我和他们不一样,给我个眼神或者间接的暗示,让我的等待不要这么辛苦好不好。陆少廷看着和叶寒说说笑笑的乔吉落不禁在心里感慨起来。
“魏妈,我那件白色的衬衫呢,”南宫冷一起床就跑到楼下问正在准备早饭的魏妈,晚上和客户有一个重要的合同要谈,他相穿的正式点,以前乔吉落在的时候会根据他每天的需求帮他准备衣服,现在她不在了,他只能重新麻烦魏妈了。
“那件,”魏妈忙活着手里的事情,头也不抬的问,虽然随着乔吉落身体的康复,她对南宫冷的态度有所好转,但依旧做不到坦诚相见。
“前不久轩出国时,帮我买回的那件,”南宫冷边挠头边厚着脸皮问。
“扔了,你还好意思问,那么一个明显的口红印在上面,怪不得落落会生气,你也是不管在外面再怎么胡闹,但到落落面前总的有个样子吧,”魏妈说着停下手里的事情开始审视他,她骂归骂,但这些日子,南宫冷的消瘦,她还是看在眼里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说不心疼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