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子轩沉默以对,被爷爷说中心事,耳朵根浮起了一抹红晕。
“你喜欢谁都可以,就是莲丫头不行。”
此话一出,悠明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眸子中尽是沧桑。
芙兰不语,间接的默认了他的说法,一脸沉痛叹息。
“为,为什么?”
悠子轩兀得抬头,睁大了眸子,满脸的不可置信,问话间连声音都在颤抖。
“心莲,她是我表妹,为何,为何我不能喜欢她……?”
“爷爷,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喃喃的,似是问语,又似在肯定自己的说法。
可内心却是越来越心慌,强行稳住身形看似无异。
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愈发苍白的面容,却将他的不安尽数泄露。
他记得,上一次心莲受伤在普陀山寺,他给她送药去,奶奶也曾说过这类似的话。
他还记得,奶奶说:“轩儿,就算没有殿下,你和莲儿……也是不可能的……”
芙兰心疼的看着面前这个几近魔怔了的孙子,手慢慢抚上他日渐成熟的脸。
然而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才是真正的,将他的心残忍的剖了出来,切碎了,嚼烂了,再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轩儿……莲丫头,是你的亲妹妹。”
亲妹妹……
亲妹妹……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震得悠子轩失了所有分寸。
这一句话,从此刻起将成为了他一生的梦魇。
不可能……
不会的!
怎么会是亲妹妹呢……
“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从他嘴里发出,苍凉且绝望。
这一瞬间那白衣胜雪的翩翩佳公子,宛若从地狱深渊走来,再无半分温润。
浑身的深黄色斗气猛的飞涨,似不受他控制一般,以他为中心,一层又一层的猛烈的扩散出去。
整个房间皆被他激扬外泄的斗气所充斥,一股属于八阶武师巅峰的威压狂怒,压在每个人心头。
只是须臾间,外泄的斗气陡然一收,一室狼藉。
屋子中央,他静默站立。
白衣胜雪,只是那雪原上却开出了点点红梅。
手臂与大腿处的伤口,裂了,传来丝丝仿佛叫做“痛”的感觉。
是了,与他心头的痛相比,手臂与大腿的伤痛算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唇边扯出一个极不自然的弧度。
“奶奶,您逗我呢,您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心莲,等心莲及笄了,您就将她许给孙儿做媳妇儿,可好?”
眼眸中充满血丝,他期待的眼神,仿佛实质性的粘在了面前捂着胸口大口换气的老人。
刚才的威压像块巨石压在身上,令他们呼吸不畅。
悠明、芙兰皆不言语,默默的转过了头。
芙兰一双美眸早已被泪意湿满,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她读到了一种名叫“卑微”的情感。
他们的轩儿,一直如此隐忍着,卑微的,小心翼翼的爱着莲丫头啊。
她相信,只要她此刻否认,哪怕如此明显是假话,他也一定会全盘相信。
若不是这层血缘,莲丫头跟着轩儿,定然是百岁无忧。
只可惜世事弄人,他所爱上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