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疏离叫了瓶轩尼诗夏于飞也喝不出滋味,她脸上发烫,只觉得到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
即使这样,丁疏离还要拉着四处打量,评论一下哪个男人比较养眼。
“喂,你不是想……那个吧?”夏于飞略有担心的问着。
“哪个?”丁疏离吃吃地笑,无所谓地道,“有顺眼的也未尝不可。”
“不要啊!”夏于飞立刻阻止,“你小心A字打头的病啊!姐姐。”
“放心啦,我还没饥渴到那种程度。”丁疏离在夏于飞面前一向比较肆无忌惮,也是因为夏于飞每每都会将她的话当真,“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好的介绍?”
“滚!”夏于飞终于忍不住了。
丁疏离真的站起来:“下场玩一会儿去。一起?”
夏于飞吓得赶紧摇头。在陌生的场地里跟陌生的男男女女挤挤擦擦的玩暧昧,这种事,她绝对做不来。
事实上,她除了摇头还拽住了丁疏离的胳膊:“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她是有点害怕。有丁疏离在,至少有个人壮胆。
丁疏离无奈,她低声道:“M市啊,这是你的地盘,你怕什么?”
正说着,“砰”一声,一个酒杯蹲到了夏于飞面前,然后就是男人的声音:“美女,请你喝酒。”
“不用了,谢谢。”夏于飞冷冷的拒绝。
她这话说得熟练至极,一个晚上,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男人显然不像前面那些人容易打发。
“怎么,不给面子?”
他不由分说,拎起旁边的人,自己坐了过来,然后拿起夏于飞两人前面的酒瓶看了一眼。
“轩尼诗?看来是嫌弃我的酒不好了。”他伸手就要往夏于飞肩头上搭,嘴里还乱七八糟的说着,“怕什么,一起玩玩嘛,美女。”
夏于飞的气质在这午夜喧嚣的酒吧里就如身着华美晚礼服的女子立在脏乱的菜市场一样格格不入,经常泡吧的人几乎可以一眼分辨出来。
因此她坐在这里,受到的骚扰也尤其多。要不是有丁疏离在旁边,她恐怕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
夏于飞站起来躲开他的爪子:“你不要乱来啊!”
“装什么贞洁烈女,来这儿的,还不都是寻刺激想玩玩的,怎么,你第一次啊?”男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放心,我很怜香惜玉的!”
夏于飞又往后退了一步,她招呼丁疏离:“疏离,我们走!”
丁疏离也有些后悔,不知道硬拉着夏于飞来这种地方是对是错。
她将夏于飞护在身后,笑嘻嘻的将那杯酒拿过来:“一杯酒,给谁喝啊?”
“怎么,你也想要?我无所谓。”男人说着,又招呼酒保拿了一杯过来,“这杯请你。”
“我朋友看不上你,算了吧。”丁疏离拿过酒保刚上的酒,轻轻喝了一口。
她还是很有经验的,男人开始拿过的那杯,她动也没动。
“想白喝?”男人拍桌子站起来,声音暴涨,“我的酒是那么好喝的吗?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俩谁也别想走!”
他一吼,酒吧里立刻站起来十来个人,纷纷往吧台这边涌。
没多久,就将夏于飞和丁疏离给围在正中。
酒保吓得一缩脖子,还是战战兢兢的道:“人家不愿意,你何必勉强别人呢?真闹起来,我不好交代。再说,你真不认识她?她是……”
看样子,酒保好像还是认识夏于飞的。
夏于飞自从嫁给陆秉琛以后,在M市的大报小报上曝光的次数绝对不少,只要平时稍微关注下八卦杂志的,没理由认不出来。
“我管她是谁!这两个我今天晚上都要了!”男人大声嚷嚷,“咱们场子来了这么好的妞,居然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今天遇上,还真错过了。”
夏于飞趁机跟丁疏离小声嘀咕:“怎么办?”
“打电话啊。咱们也叫人!”丁疏离颇不以为然。
你以为在京城啊,说叫人就叫人!
夏于飞瞪了丁疏离一眼。
她完全相信,在京城的话,丁疏离绝对有一个电话半小时内叫来二三十人的能力,即使是她,恐怕随便打给慕昊清还是谁,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带人来解围。
但现在……
M市啊!她除了陆秉琛,还真不知道能再打给谁。
再说,这人看起来很蛮横不好惹的样子,会不会给她们机会的求救也难说呢。
不过,总要试一试才行。
夏于飞悄悄拿出电话,看着通讯录上第一个“阿琛”的名字,迅速拨了过去。只是男人虽然在和酒保理论,他的手下却很多人围着,夏于飞明显打电话的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人?
很快就有人提醒男人,男人转过头来,随便一挥手,夏于飞的电话就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去了。
丁疏离叫嚣:“有没有种啊!敢不敢等几分钟我们的人来了再说?”
“我有没有种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男人说完,周围便附和着一片极其下流猥琐的淫笑声。
丁疏离眼见求援是不可能了,猛地将手里的酒杯冲着男人扔了过去。
两个人距离很近,想躲的话,肯定要闪开一个空位,丁疏离想趁机拉着夏于飞赶紧跑路。
好在她们坐在吧台旁边,距离酒吧门口不是很远。
如果要从其他地方突围的话,周围全是他们的人,她和夏于飞只会落得被人推推搡搡调戏的命运。这种把戏她见过很多,某些情况下,还跟着一起玩过。
没想到,全报应到今天来了。
丁疏离想得不差,那男人躲是躲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酒水泼了一身,他气得大骂:“臭三八,敢打我,给我抓住她们!”
他气急败坏的叫手下抓人。夏于飞和丁疏离两个人却已经抓住机会往门口跑了。
只是到底能不能跑得掉,还很难说。
凌晨时分,外面的计程车都少了许多。
她们身后,那些小混混已追过来。
而此时的门口,好巧不巧的进来两个人,正好将她们的去路堵住。
丁疏离往旁边一扒拉,没拨动。
夏于飞却站住脚,她已看清来的人是谁。
陆秉琛。
严道义。
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远远比后面在追她们的人少。但是在看到陆秉琛的一刻,夏于飞一直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了下来。
她拽了一把丁疏离,丁疏离也停下脚步,却死死的抓着夏于飞的手不放。
她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仅仅两个人所形成的那种泰山压顶一般扑面而来的强烈气势,却比对面十几个人更加让人觉得危险。
她忽然觉得心虚。要不是她硬要扯着夏于飞一起过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丁疏离很怀疑,那个男人在打发了眼前的小混混之后,会怎样对她。
夏于飞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一个字也没说。
她就这样沉默地看着陆秉琛和严道义目中无人的往前走,眨眼就已站在了她和丁疏离的前面。
两人都是纯黑色的西装,不同的是,陆秉琛穿着件白色的衬衣,整整齐齐的系着领带,而严道义连里面的衬衣也是墨色的,没有系领带,衬衣的扣子还敞开着两个。但在这乱哄哄的酒吧里,面对着围上来的十几个人,却更显得冷酷至极。
夏于飞从来没见严道义这样阴冷沉郁过。
数次与他打交道,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无赖样子。
但今天,截然不同!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辣与戾气,心理承受力差点的人都要当场腿软。
再看陆秉琛,他抱着双臂站在那里,本就不苟言笑的面容上犹如罩了一层寒冰,一语不发,只用冷冽的眸子毫无感情的扫视着眼前的喽罗。
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先前还口出狂言嚣张至极的男人此时一见严道义,身子果断矮了半截:“义哥!”
他都如此,更遑论跟着他一起的那些手下了。
“你活腻歪了是不是,在自己场子搞事?老子还没死呢!”严道义怒吼着,挥拳砸向他的面门。
夏于飞看得清清楚楚,一拳下去,那人的鼻血就已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她吓得一闭眼。
严道义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抡着拳头,瞬间已在他的胸口,腹部打了几拳,然后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抵到旁边的墙壁上,用膝盖去撞他的小腹。
“义哥,你饶了我吧义哥!都怪我喝多了发酒疯!”
那人嘴里不停的求饶,却连招架都不敢,只站在那里,任凭严道义拳打脚踢。
“义哥,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一会儿,他的声音就渐渐弱了下去,身子也顺着墙壁往下滑。
这时,从酒吧门外又呼啦啦进来了不少人,他们有的喊着“义哥”,有的喊着“琛哥”,将先前的十几个人围在中间。
“这是谁手下,这么不懂规矩?”严道义慢条斯理的拿手帕擦了擦手,抬起了踩在那人身上的脚。
“义哥,交给我处理吧。别脏了你的手。”有人站出来道。
“你是怎么教人的?知不知道蓝夜是什么地方,你让这种人给我看着?”严道义毫不留情的训斥,“完事了记得自己去领罚。”
“是是是。”那人一叠声的答应着,指挥着手下将地上的人拖走。
夏于飞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身子微微颤抖。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暴力血腥的场面,严道义打起人来,简直是不留活口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