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作战攻击考成法可以运用到我海军舰队各个部门,以舰炮支援为例,摧毁多少目标,杀伤多少敌人,消耗多少弹药,耗费多少东西,这些数字经过简单转换就成为为对军官乃至操作士兵考核指标,指标好的,从军官到士兵都可给予表彰,指标差的,不用严令也会自己改进,上至军官下至士兵”
“航空兵呢,投弹多少摧毁目标来考核,鼓励军官乃至士兵提高作战技能,以最小代价完成作战任务,这样既能完成帝国更多的任务也能为帝国节省更多的资源。”
“有意思。可航空兵返航时,不允许带弹返舰,这怎么算?”
“任务完成后可以报告剩余多少,由执行长官决定是否继续下一个目标和选择更有价值目标,或者如何处理。如此执行几次后,长官还可以根据部队能力决定出动情况、执行目标数,极大增强对战场的掌控能力。”
“非常好,非常有必要这样做。这项工作涉及面很广,我会建议司令官由我亲自负责。井田君,由你配合各个作战部门制定各自考成办法,不断完善,不断推进到各个部门中去。”
“是,将军。卑职马上去准备。”
……
“作战攻击考成法”由于评效快,很快就在遣支舰队全面执行,再没有人会把炸弹扔向非目标区,也没有人再看到人群就轻易定为目标。很简单,目标之外的任何投弹都会拖累自己的成绩,虽说成绩靠后没有惩罚,但这实在是能力的表现。
执行了才几天,高官们对此办法就大为赞叹,技能水平提高多少还没看出来,但是弹药的消耗量下降之大,让人忍不住拍案称奇。井上对杨毅自是不用说,就连平常刻板严肃出名的长谷川,见着杨毅就一拍肩膀,“好小子,干得好,你可为海军做了件大好事”。
杨毅心里才是真正好受了些:四处着火的民房大为减少,四处奔逃躲避战火的人们少了来自空中的轰炸、扫射,不能减少城门失火的损失,至少让无辜殃及的“池鱼”们少些无妄之灾……。就这还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日本海军的技战水平很快会大面积提高。其实这对中国来说也没什么,自甲午战争之后,日本海军就从来没把中国当作对手,而中国呢,自古对日本没欲望,自然也没把日本当作对手过。挡路的狗不在自己的道上,再厉害也由它了。
“井田君,支那军这两天有没有么异动”
“将军,没什么,除了固守,修工事外,还有就是不断有援军到达,看得出战力越来越差”
“既然国民政府想让上海成为他们的裁军机器,那我们就帮帮他们好了。松井大将的遣支方面军已经上船,预计三日后就可抵达,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给国民政府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了。三十多年前,我们多国联军就给满清政府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今天,将由我们大日本帝国单独完成这一光荣伟大的任务。”
“将军,能享受如此殊荣肯定是我们的荣耀,可据卑职观察,支那军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敢,虽然伤亡惨重,可是战斗意志不减,战至数人的情况下仍死战不退。按国民政府的军事部署,1934年起就已在上海周边修筑工事,在吴县、常熟等地,利用阳澄湖、淀山湖构筑主阵地——吴福(苏州——福山)线,在江阴、无锡之间构筑后方阵地——锡澄线,同时在乍浦与嘉兴之间兴建了乍嘉线,以与吴福线相连。防线皆由德国高级军事顾问参与设计和监造,要是支那政府军继续保持这种顽强,层层抵抗,很有可能再次出现第一次上海事变那种局面。”
“嗯,井田君功课做的不错,战事一经拖延,确实变数太多,你有什么考虑?”
“卑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请将军思量。此刻,在遣支方面军达到之前,我们有必要进行试探,看国民政府是否愿意和谈,一则,现在正值国民政府进攻受挫,伤亡惨重而转入全面防御的时候,战斗意志薄弱,厌战之心泛起,正是谈判的良机。二则,后面的战况将攻守异位,战斗主导也不再是我们海军,即使胜利按以往惯例陆军也是不会让我们参与的;战况不顺,像上次一样草草收场,那我们海军的完美开局就付之东流了。只有现在,只要国民政府满足我们的谈判要求,陆军是没有理由来分的,我们就是完美收官,名利皆受。”看了这几天的战斗,国民政府除了付出没有任何收获,国民政府应该总结一下了,还有自己虽然回来了,可没有桥,那自己有幸有机会做王佐,也救不了千军万马,只有了称杆子,自己的四两才能拨动千斤。
“井田君的想法总是让人难以抗拒,可松井大将的遣支方面军已经登船了,内阁也在天皇御前会议表示绝不放任支那,要严惩暴支。此刻我们去谈和,陆军已经动员,肯定不会答应,内阁也无法交代啊”。
“可陆军他们或开打或谈和也从来没有征询过我们的意见啊,内阁要的是对内对陛下有交代,此刻我们怎么可能谈下不利于大日本的和约,内阁自然没有反对意见。至于陆军,动员了又怎么样?我们不答应,他们能进上海吗?中国那么大,他们想去那都行,更何况我想他们要得只是借口和帝国的支持,华北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嗯,有意思,井田君你怎么把陆军的心思猜得那么清楚,你跟他们沟通过?”
“蛮子的心思还用太费劲吗,军事上在华北沿着津浦线直接打到武汉,是可以像把钢刀一样插入国民政府的心脏。可考虑到中国的政治形势恐怕就不是那么好了。”
“那是陆军的事,我们就不管了。但谈和之事,确实有必要进行尝试一下。刚传来消息,前两天,国民政府为了得到苏俄的支持,已经签订了《中苏互不侵犯条约》。战事发展很顺利,可态势发展很不利,是该找个中间方,我们先定下调子,具体细节再交给外务省来谈。”
“将军,卑职觉得可以找我们的德国盟友来做中间方,毕竟支那政府也在和他们合作。一则支那政府信赖,二则我们也可以用来检验下我们新盟友的可靠性。”
“不错,本来我们海军就不支持跟德国结盟,他们的海军太弱了,一点靠不上,跟他们结盟只是为了牵制苏俄没得选择的选择。”方向已定,井上低头沉思起来,力图从脑海中翻找出合适的接触人员。
“将军是在找接触人员吗?卑职不才,觉得我可以一试,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你的能力和认识当然是最合适人选,我只是顾虑你还年轻,职衔不够,怕不能得到德国盟友的信赖。”
“将军,作为谈判人员我肯定不行,可是作为先期接触人员,不利因素反而正合适。我们刚刚抵住了支那的进攻,气势正盛,谈和自然得不到民意的理解,我职衔低微,自然不引人注意,即使事后传扬起来对海军的不良影响也是微乎其微。而先期接触只是向盟友传达我们谈和之意,劝说盟友为了反苏大局为我们争取最大利益去调停。所以我认为我去比其它人更合适些,将军,您说呢”
“嗯,你认识得很清楚,那就你去。我去跟长谷川司令官说。”
“将军,那我就去准备了”。
“你准备去哪里找可以代表德国官方的人?”
“去南京找德国大使陶德曼啊”
“你这样去,你觉得陶德曼会见你,会相信你吗?”
“将军,我会装扮成中国人先到南京,再想办法秘密去见陶德曼。至于相不相信我,这次只是表明我方态度并不涉及实际利益,我觉得陶德曼大使应该会分析,多的是办法验证。”
“井田君办事真是让人放心,不过用不着那么麻烦,还要冒险。德国西门子公司在上海有个办事处,你去找一个叫拉贝的德国人,把你想对陶德曼所说的话跟他说,就能起到同样的效果了,或许还能更快的传到德国高层。”
“将军,这是什么人,怎会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此人是老资格的纳粹党员,真实身份不明确,能耐不可估量,明白了吗?”
“是,将军。”杨毅心下一阵叹息,原本还想借此次接触去南京把自己的触角伸向它处,没办法,只能再找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