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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宝玉回到家里,先去见过祖母,没想到贾政和王夫人也都在,忙都请了安。贾母问到:“你林妹妹那里怎么样?”宝玉忙回到:“妹妹的郡主府虽然没有咱们荣府气派恢弘,外面看起来倒更显得庄重和威严,而里面却又是别致温馨,很适合妹妹居住。”贾母听了点头。

王夫人则说到:“你林妹妹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这才没当了几天郡主,又成了格格了,而且马上又要成为贵妃了!”宝玉听母亲说出这番话来,有些不解,忙问到:“妹妹退敌有功,封个郡主并不为过,什么时候又成了格格?而且过几日我们就要把妹妹娶进门了,她是我们家的媳妇,怎么又成了贵妃了?”

贾政瞪了他一眼说到:“糊涂的东西!前天太后召见黛玉,一见面就喜欢的不得了,当即认作了女儿。这不就成格格了么。可是她偏偏又被皇上看上了,今日娘娘特地派人送了信儿来,要我们早做准备。要是别家,我们是断然是不会答应的,可要是皇上开了口,咱们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宝玉听了冷笑一声说到:“父亲何必这样为难?趁着皇上还没有正式提起,我们明日就把妹妹娶进门来,任他是谁,还能强抢人妇不成?”

王夫人也跟着说到:“我们刚才也正在商量此事,只是这事也太仓促了些。”宝玉说到:“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哪些?只要能和妹妹在一起,其他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贾母叹息一声说到:“看来也只能这么样了。我们明日到宝玉那边去准备一下,你们父子两个亲自去和他林哥哥说一声,顺便也把咱们家的丫头们接回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贾政带着宝玉来和林岳商议婚事。林岳早已经知道了妹妹的心思,所以也并不在意这些琐事,贾政说什么,他都答应了。因为两家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所以也不多留,就告辞出来了。贾政和宝玉一起来接探春她们,宝玉忽然想起了杜磊,忙和贾政告假,说去请几个朋友来帮忙。贾政也没多想,就让他去了。

众姐妹们在一起玩得正开心,见是贾政亲自来接,心里就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多言,只得闷闷不乐地跟着回来了。黛玉送走了姐妹们,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涩!今日一别,再见却不知事何期了!

再说杜磊见宝玉急急忙忙地来找,就知道有事,忙请进了自己的书房。宝玉见那些个丫鬟下人都知趣地出去了,忙拉着杜磊说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就委屈杜兄一下,和我一起成亲吧。”

杜磊忙说到:“你倒是说清楚些,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连婚姻这等大事,都这么草率仓促?”宝玉就把事情的经过和杜磊讲了一遍,然后说到:“为了不失去妹妹,我也是只能委屈她了。可是家里一定会把宝姐姐也一起接过来的,到时候你也得委屈你和宝姐姐了。”

杜磊说到:“委屈算得什么,只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改变眼前的现实呢?”宝玉说到:“到时候人到了我的府上,要怎么做就是我安排了。不管她们怎么安排,我都要和妹妹拜堂在前,到宝姐姐的时候,你就出来,事情闹出来也不怕她们不答应!”杜磊只得点头,宝玉又说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把握,将会永远地失去。”二人主意一定,各自分头准备去了。

再说黛玉听到消息后,又是欣慰又是辛酸。欣慰的是这次宝玉真心待自己,辛酸的是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一旦宝玉和宝姐姐成了亲,自己就是他永远地妹妹了。想到这里更是痛彻心扉,肝肠寸断。可是自己去意已定,宝玉再好也不可能和别人分享!

林岳心里更是矛盾,他舍不得妹妹一个人独自漂泊,可是又不忍劝妹妹委曲求全。只得和夫人悄悄地为她打点好了一切。自己不能亲自陪妹妹,只得请办事老道的管家护送黛玉回去。妹妹虽然不愿意带人,可还是打发春纤跟着黛玉,一来是服侍惯了的,二来她也有些功夫,彼此也好照应着。又准备了成倍的银两,请老管家仔细收着。还派人先快马回去给家里送个信儿,叫她们准备迎接姑娘回乡。

此时的黛玉也是辗转难眠!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尤其和宝玉和姐妹们在一起的那些往事一起袭上心头。潇湘馆的杆杆翠竹,栊翠庵的株株红梅,见证着她们的青春岁月;海棠诗,柳絮词,桃花吟,螃蟹咏,掩不住她们的旷世才情。秋窗风雨的慢慢长夜,题帕三绝的斑斑泪痕,一曲葬花纠结了来世今生。可是这一切即将成为过眼云烟,再相见除非是在梦里。

想到这里更是伤情,索性悄悄坐起,望着窗外那如水的月光,心里更添了几分惆怅。于是借着月华,豪端孕秀,挥就一首《生查子》,“香碎隐秋尘,殇满归来路。却恨水花缘,多少痴情误。回首叹长宵,几落残阳暮?月拢卷霞时,莫问人何处。”写罢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不忍再看了。

黛玉一夜无眠,眼看着东方发白,天才蒙蒙亮,她就起来了。为了不惊动大家,她悄悄地留了封信给紫鹃,然后叫上雪雁和春纤,一起来到外面。林岳也早就起来了,和夫人一起来送黛玉。家人们也准备好了车马和行李,只等姑娘上车了。

黛玉飘飘一拜,嘴里说到:“多谢哥哥嫂子对黛玉的的照顾和疼爱,黛儿走后,这里就这里的一且就拜托哥哥和嫂子了。”林夫人忙一把拉起说到:“妹妹尽管放心,这里的一切我们会安排的。只要妹妹一路顺利,早点回到老家。”说着眼圈早红了。

林岳忙说到:“妹妹一路多加小心,”说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书信,递给黛玉嘱咐道:“这里是我的亲笔信,妹妹路上若遇到什么困难,只管到当地的知府衙门,他们见到信后一定会关照妹妹的。”黛玉忙又谢过哥哥,然后接过来揣好。眼看时辰不早了,黛玉挥泪告别哥嫂,等车南下了。

送走了黛玉,林岳夫妇并未闲着,他们赶紧找了一个小丫鬟,照着黛玉的模样打扮了。林夫人又嘱咐到:“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掀起盖头,也不要出声,只等到了洞房就可以换去衣裳,回来了。”这也是极稳定的孩子,为了姑娘自己也甘心冒这个险,只要是姑娘的事,再难她也会尽力做好的。

而此时的宝钗更是欲哭无泪!她明明知道宝玉心里只有一个林妹妹,也知道杜磊是真心待自己,可是却不得不违心地嫁给宝玉!这亲事是母亲和姨娘定下的,如今母亲不醒人事,自然一且都由姨妈做主。自己虽然不愿意葬送众人的幸福,可是为了母亲她别无选择!她可以抛弃人世间的一切,却不能抛下母亲不顾!

莺儿正在为自己梳妆,望着菱花镜中的自己,她的心在滴血:杜磊,宝钗不是不懂你的心,只是此时我已经身不由己!黛玉,我不是有意要破坏你的幸福,我更不会夺取你的一切,只是此时能教宝钗如何选择?母亲啊,你怎么不快些醒来,连宝钗出嫁您都没有什么要嘱咐的吗?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莺儿忙说到:“姑娘又为何事伤心?刚上好的装,快别弄花了。”宝钗仍哭着说到:“到了这个时候,我身边只剩下你和香菱两个了,这几年苦了你们了。”然后又拉着香菱说到:“母亲就先拜托你照顾了,等回了门,我再接你们过去。”香菱忙点头。

这时林夫人走了进来,笑着对宝钗说到:“薛姑娘本来就是冰肌玉骨,这一打扮就是娇艳欲滴了。姑娘尽管放心地去当二奶奶,这里一切又我呢。”

宝钗被林夫人说得红了脸,忙跪下说到:“这一年来多亏林嫂子和林妹妹周济,以后老母还要拜托林嫂子,宝钗今生无以为报,请嫂子受宝钗一拜。”说完就要磕头,林夫人一把拉起说到:“薛姑娘客气了,这一切都是黛玉的意思,也是你们姐妹间的情谊,我可受不起。吉时也快到了,如今姑娘还是先去拜别母亲,然后好上花轿。”

宝钗听了只得起来,进到里面给薛姨妈磕头,见母亲仍然是一点知觉也没有,心里更是伤心,不禁哭出声来。林夫人又是好一通劝,才勉强起来了。莺儿忙又重新施了脂粉,只听外面喊到:“时辰已到,有请新人!”莺儿忙给宝钗盖上盖头,和个小丫头扶着,走了出来。

此时的郡主府是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一对新人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轿子。宝玉则是胸前戴着红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花轿的前头。他的心里却是充满了甜蜜,自己想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的一天,终于来到了!他在心里描绘着穿着大红嫁衣的妹妹是如何的妩媚娇羞,楚楚动人。再想到,从此可以和妹妹朝夕相伴,更是喜上眉梢,满面春风了。

而此时的杜磊则是万分的紧张,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虽然宝玉事先都做了安排,可是事情会怎样发展变化,谁都无法预料。可是不管这样自己都不能放弃,为了自己和为了他人,他只能做最后的一搏了。只听得鼓乐声越来越近,杜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老天保佑,但愿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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