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了包裹,陈牙还在纳闷。“跟着我们做。”说着,周福安把五支剩下的沙舟推进沙河。他们五人也乘了上去,围成了一个圈,圈内是胡燕和另一女子。陈牙学着他们的样子打开包裹,入目是大块大块的熟肉,看着其余四人把一块块的熟肉拿出来扔到流沙里,肉一点点陷进去,陈牙照做了。舟底毯子与沙接触,陈牙踩在毯子上,就觉的是站在平稳的泥上。
沙舟在这奇异的沙河中缓缓前进,袋子里的熟肉逐渐减少。感受到陈牙的疑惑,挨着他的周福安说了一句话:“沙子下面有东西。”有东西?什么东西?
“别问,等过去后我就告诉你。”
宽广的沙河中心,沙舟静静逼近。大伙都松了口气,周福安脸上笑了起来:“大家加把劲,快到了。”听到这话,众人都卖了力气,使劲的划着浆。跟着节奏,沙舟速度由缓至急。陈牙毯子下面的泥软软,滑滑的,猛的被什么突然一顶!本来站的平稳的陈牙一跳!一下子失去平衡,坐了下去。沙舟一晃,险些翻到。坐着的陈牙回头一看,周福安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有沙寇!大家快点!”一声高喊,周福安从原来的半蹲到完全蹲下,手中力道明显加大。沙泥崩到脸上,也顾不得擦了。
啪,一只沙子组成的手搭在了陈牙坐的沙舟沿上,手指尖尖的,接着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手旁沙子团团鼓起,一只尖状的头冒了出来……
这些怪物眼孔是黑漆漆的空洞,沙子在整个脸上不断流动,却不减少。双眼旁,沙子一直向眼孔里流去。随后手把持着沙舟的怪物,蹭的一下蹿了上去。它的手和脚跟脸差不多大,身子狭小,四肢着在陈牙的沙舟上,张着嘴盯着陈牙,它的牙齿尖且利,是唯一不是沙子的地方。
陈牙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从它出现后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样子可以知道,这绝对不是好的玩意儿。
抓着手里的浆,陈牙照着怪物的头拍了下去!噗,怪物从头开始散成一团细沙落了下去,陈牙刚想松一口气,耳边响起了周福安的吼声。
“都快走!”
咕嘟,咕嘟,咕嘟……
所有沙舟附近都冒起了泡,啪,啪……一只只手抓向了沙舟。咯咯……咯咯……怪物嘴里发着似笑非笑的声音,齐齐的向沙舟跳来。
简陋的小舟承受不住这么多重量,一点点的向沙里陷去。
这还不算,上了沙舟的怪物争先恐后的向着舟里的人挤去,想要据为己有。还好,怪物身体是沙子组成,相互一挤,有的直接碎裂,一时半会儿还靠近不了陈牙他们。
“用浆!”
挥舞着手里的浆,将挤到前面的怪物挥散,沙子透过舟里的缝隙,流进沙河,然后又一只怪物凝聚。一时间,这玩意儿络绎不绝,沙舟寸步难行。
七只舟逐步靠拢,怪物数量一点点增多。“周首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有人明显焦急了,他一边挥着浆,一边向周福安问道。周福安脸上冷汗直流:“该死,多长时间没遇到这东西了,这么多的更是没有见过,大家把袋子里的肉扔出去,有多远扔多远,希望能引些过去。”
听到嘱咐,陈牙他们甩手把肉向远处扔去,这办法一时起效,许多那东西没进沙河,沙子起起伏伏,朝着熟肉落的地方钻去。众人压力大减,加快了撇浆的速度。
两名女子没有想象中的不堪,她俩表现很冷静。力气跟不上,就加快手里的频率。沙舟有条不紊的前行。离对面的沙丘越来越近了……
“大家加油。”作为一名合格的首领,周福安不断为队友打气,眼瞅着对岸的沙丘,其他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还有五米,小子快点。”说话的是之前询问的那个人,这人叫马松,正嘻哈着催促陈牙快点。
马松的浆送到沙河,朝后一摆,啪的一声……他抽出来一看,浆断成了两截,一个花蕊状的嘴巴出现在他的眼前。众人听到了声音,看过去,一只粗约两米,长度只有半身露出的肉红色虫子张着嘴,一口,将喊话的马松吞了下去……
“沙虫?!”
望着这一个粗壮的虫子,人们静静的看着。咕嘟……沙子在张玲和胡燕旁鼓了一下。刷……“咯咯……”一抹黄色的影子扑到了张玲身上。“啊!”一声惊叫……张玲脸上身上裹满了沙子,然后哗啦整个人变成沙散落。
“张玲!”胡燕的的叫声让人们回过神来。沙虫晃了晃肉鼓鼓的身躯,嗖的下缩到了河里。“快点走……。”周福安的语言开始软弱无力。陈牙他们继续拼命划桨。胡燕还想去拿另只上面的水,被周福安制止了。
活着最重要。
接近了沙河另端,怪物再没有出现。回头看看两只孤独的沙舟,有丝红色划过,缓缓沉入沙里。陈牙五人走出沙舟,迈上了尽管柔软却可以令人安稳踏实的沙面。
他们并排静静的站着,看着,没有言语,也没有哭泣。没人会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
许久,低沉的话语从周福安嘴里传出:“逝者已逝,生者安心,这么劳苦,突然死去沉入故土也是不错的选择,没啥悲伤的,走吧,回去后马松的父母我们几个帮忙照顾。”
点了点头,众人取了剩下的水,由周福安带路,在沙丘里前进。他告诉陈牙:“三年前这里一片湖泊河流,虽然变成了沙漠,可是这片沙延续了湖泊河流的特点,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湖泊中的一些生灵居然适应了这里面的环境。它们喜欢食肉,不会掠夺人们的水。但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出行都会备很多熟肉。那红色的虫子被当地叫做沙虫,凶恶残暴,贪水贪食,一年不过出现一两次,它出现通常会使许多人尸骨无存,我们的运气说是不好却也不错,遇到它起码活了下来。”
“这片宁静的沙漠,不会是你看上去的那样的,走吧,马上到我们城了。”
五人攀过一个巨大的沙坡,黄色的世界里有了青色的点缀,一座并不古老却显斑驳的青色城墙,坐落在黄沙中,有青石匍匐在城墙前方。
城曰: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