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司马玦他们不用去上朝,也不用去衙门,每年的几个大节日,比如,春节,元宵佳节,以及清明,端午,还有中元节,以及以后的中秋佳节和清明节,皇上体恤人情,朝廷命官都不用去衙门,更不要说寻常百姓了。
陶若依照司马夫人的丰吩咐,准备了食物,又和司马夫人,大少夫人她们一起制作河灯,等天河了就去离府院不远处的小河放河灯。
那日表明心迹之后,陶若和司马玦的感情越发的好了,他也不再纠结那日在王家的事情了。陶若也不会傻着继续提起,两人都识趣的避而不谈。
一早在司马老爷的带领下,他们祭拜祖先,三个孩子在司马玦的教习下跪拜作揖。
早早用了晚饭,陶若准备好东西,夕阳沉落时,在司马老爷的带领下,去了府院前的小河,此时杨柳依依,秋意不浓,柳叶还未落叶,千万丝绦垂落,周围府院的人都出来了,看见司马老爷他们含笑寒暄。
陶若带着三个孩子紧跟着司马夫人,大少夫人瞧着害怕陶若抢了风头,身子一扭一扭把她在司马夫人身边挤开了。司马夫人正让陶若请安,扭头瞧着大少夫人站在身旁,而陶若则给明旿擦拭嘴边的口水。
在外人面前,司马夫人不好说什么,笑着跟对方介绍大少夫人,大少夫人热情得体的寒暄,二少夫人瞧着忍不住嗤笑。
寒暄了一阵,时间也差不多,不少人已经点燃了河灯还是放流。司马老爷看了司马夫人一眼,司马夫人会意,和对方说了几句,带着陶若她们走到河边,陶若让那个管家拿准备好的河灯给司马夫人。
司马老爷点燃了河灯放入河流,上游下游都开始放了不少河灯进去,昏暗的烛光点亮了河面,司马老爷放了之后他们也可以自行放一张河灯,明昭扭着身子要去捞河灯,被陶若紧紧的抓着。
乳母点燃了一盏河灯给她,她给了明昭,护着他站在石板上放入河流,明昭欢喜不已,小手浮动着,看着河灯越走越远。
司马玦瞧着其他两个孩子羡慕的看着他们的大哥,一脸的羡慕,他笑了一下,拉着他们一起在河边,点燃了两盏河灯给他们流放,两个人欢喜不已,小心翼翼的吧河灯放在水里,看着走远了,着急的爹爹爹爹的叫着,司马玦含笑又给他们放了一盏。
只听见扑通一声,不远处一个人掉入了河里,周围的河灯一阵荡然,不少人惊呼不已,好在河水不深,男子在水里挣扎了一下,站起身发现只在腋下处,瞧着周围的目光,顿时面红耳赤,在小厮的帮助下,灰溜溜的爬上岸走了,想必是那家的公子不小心落水了,不过还真是笑话了。
司马夫人瞧着这一幕觉得不安全,让司马玦抱着孙子上岸,司马玦点头,抱着两个儿子站在陶若身旁。
放了好一会儿的河灯,因为是晚上不宜多久,他们玩了一会儿变回去了,三个孩子意犹未尽,拉着陶若的袖子道“娘,下次我们还去。”
“好!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再去。”低头给他们擦拭了脸上的汗水,跟着司马老爷她们回去。
中元节后没几日,司马夫人不知怎么的又晕了过去,请大夫瞧了,说是血气不足,陶若把她给了阿胶拿出来,炖了补品给她喝,她端着补品进屋时,大少夫人正端着参汤给司马夫人喂食。
她正要退出去,司马夫人看见了她,说“若娘来了,进来吧!手上端着什么?”
陶若不好离开,笑着说“大夫说娘要多吃一些补血的东西,若娘给娘炖了阿胶枸杞鸡汤。没想到大嫂炖了参汤,既然娘已经喝了,不如下午再喝吧!”
“下午的味道恐怕不好了,你的一番心意也浪费了。”司马夫人对大少夫人说“参汤先放着吧!”说着接过陶若手中的阿胶汤喝起来。
大少夫人含笑看着,端着碗的手却紧了紧。陶若瞧着心中有些愧疚,不过是司马夫人的意思,她也不好违背。
很快司马夫人喝了一碗汤,对大少夫人说“娘和若娘有些话说,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两日辛苦你了。”
“娘说笑了,能孝顺你是媳妇的福气!”大少夫人说罢端着剩下一半的参汤离去,出了主院,她气得端着碗丢进了湖里,参汤浮在水面上瞟了一会儿,不多久消散了去。
大少夫人一走,司马夫人道“娘这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府上的事情还得你多帮衬些。”
“是,若娘明白,娘好生养着,还年轻呢,总会好的。”陶若宽慰。
“你啊,就知道宽慰娘,娘的身子娘还不明白吗?比起以前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活了这么大年纪了,早就看开了。”司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说“安国候府不小,你可得多花些心思。”
她点点头“娘放心,有娘督促着,若娘自然不敢怠慢的。”
司马夫人这一病在床上躺了十几日才好了些,陶若每日打理家事,倒也不觉得过得慢,每日都去看看司马夫人,大少夫人倒是有心了,每次她去她都在,侍奉左右,陪着说话聊天,或者帮着端茶倒水之类的。
陶若怎么会不明白她的用途,想着在司马夫人生病期间,以表孝心。以后司马夫人会看在她孝心的份上把家事交给她打理。
如今她看来,这个机会恐怕不大,司马夫人明白,谁能打理好这个家事,她就算孝感天地,也不是打理家事的料。所以她丝毫不担心。
倒是二少夫人时不时在她耳边酸溜溜的说上几句,陶若道“同样是媳妇,大嫂对娘可要有心多了,二嫂就不怕她一个人得宠了?”
二少夫人觉得她说得有理,打理家事这件事情她插不上手了,若是得了司马夫人的欢心,总不至于亏待了她,还能落得一个孝顺的好名声。第二****炖了一碗参汤过去。
她先去,大少夫人后去,瞧着她陪着司马夫人说话,气得差点鼻子都歪了,二少夫人扭头对着她得意的笑。
司马夫人的身子好些了,让陶若带着几个孩子过去给她瞧瞧,陶若教三个孩子,嘴巴甜一点,对他们的祖母多说些动听的话。
他们很是乖巧,一张嘴跟抹了蜜似的,惹得司马夫人笑口常开。而大少夫人,二少夫人的孩子,瞧着只是羡慕,躲在奶娘身后不敢挨边。二少夫人暗暗在小儿子的手臂上捏了一下,他才支支吾吾的凑过去。
司马夫人瞧着给了他一块点心,捏着明旿的小脸逗趣。
一个上午下来,司马夫人心情高兴,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心里难受,暗自不屑,又暗自羡慕,想着回去要好好教导几个孩子,太丢脸了,一句话都不敢说,跟哑巴似的。
中秋佳节的前两日,她在厨房和厨娘一起做月饼,第二日要送出去,司马夫人的娘家,大少夫人的娘家,二少夫人的娘家,还有王家。
需要做的不少,府上的下人们也要吃的,不过那都是厨娘们制作的。司马夫人得知做月饼,把大少夫人她们也叫去了厨房,她坐在一旁看着,明旿趴在她腿边边吃红枣边看着他娘忙碌。
月饼出锅时,大少夫人连忙给她准备了莲蓉馅的月饼,司马夫人拿着咬了一口“今年的月饼味道不错,你们累了一个上午了,都吃一点吧!”
陶若点点头,让乳母准备着,她们移步坐在花园中的亭子里用茶吃月饼。倒也其乐融融,闲情逸致。
月饼做好的倒也没她们什么事情,只要一笼一笼的蒸好冷着就行了,第二日打包好送出去,算是送节礼。
下午明昭他们吵着要吃红枣,她带着他们在后院拿着竹竿打红枣,三个孩子欢喜的拾起地上的红枣,还不让奶娘他们帮忙,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明昭拾起了一大捧还算乖巧,他看着坐在一旁的司马夫人,抱着红枣过去“祖母,祖母,你看昭哥儿拾了好多,全都给祖母吃好不好?”
司马夫人听得心里一暖,给他擦拭了满头大汗,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当然好了,昭哥儿最孝顺了,祖母可是没白疼你啊。”婢女洗了明昭拾的红枣给她吃,她觉得是她吃过的最甜的红枣呢!
大少夫人得知他们在后院打红枣,带着女儿儿子过去凑热闹,容秀,明兼一起在捡着红枣,不知道明兼和明昭怎么了,只见明昭一把推开了明兼,明兼没站稳,被他推得来了给底朝天,随即哇哇大哭。
奶娘们惊慌的各自护着自己的小主子,大少夫人见状,连忙给明兼抹泪,对明昭道“好好的,怎么推哥哥?”
明昭看了一眼她娘,然小短腿一迈,躲在司马夫人身后,委屈的说“三哥抢昭哥儿的红枣,昭哥儿红枣是给祖母吃的。”
司马夫人闻言,训斥大少夫人“两个都是孩子,他们都还小,再说了推了一下又怎么了,你一个大人跟小孩计较什么,瞧把昭哥儿吓的?”说着低声细语的哄着明昭。
大少夫人瞧着心中不甘,陶若拉着明昭的手说“娘,要怪就怪若娘没教导好,怎么也不能让他推人。”说着对明昭道“昭哥儿,今日的事情是你不对,不应该推兄长,他是兄长,你要尊敬知道吗?快去道歉!”
明昭听着点点头,看了看他娘,走到大哭的明兼面前,道“三哥对不起,都是昭哥儿不好。”
大少夫人道“昭哥儿客气了,是兼哥儿的不是,应该让着弟弟的,对不对?”明兼扭头不看他,一副不乐意的模样。
司马夫人瞧着心中有数,倒也没多说,他们别扭了一会儿,又开始拾红枣,这次是大少夫人拿着竹竿打红枣,一颗颗红果果的都落了下来。
其他的几棵红枣树,小厮们踩在梯子上一颗一颗的摘着,那些红枣是用来晒干储藏的,自然要好一点。
而她们打红枣不过是一种乐趣而已,不多久司马夫人面前多了很多红枣,都是孙子孙女们孝敬的。二少夫人听说她们在枣园,也带着三个儿子过来凑热闹。
傍晚司马玦回来,陶若给他端了一碟月饼,一果盘红枣,他笑眯眯的吃了一个月饼,又吃了几颗有些摔坏了的红枣,陶若解释说是三个儿子的孝心,特地给他留着,他盛情难却的多吃了几颗,味道还是不错了,不枉费他心疼三个儿子。
大少夫人瞧着儿子屁股上青了几块,一边给儿子抹药,一边恨恨的说“娘也真是的,受伤的是兼哥儿也没见她心疼几句,倒是推人的昭哥儿还有理了。”
“少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最心疼玉玦园那一房的人了,可不是一点委屈都不让他们受。夫人也真是偏心。”花枝忍不住嘀咕两句。
大少夫人听得脸都黑了“哼,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安国候府上下没有人不知道了,她倒是有手段,一边哄得娘团团转,一边才伪善的装好人。以为得了娘的欢心就能得了这个家业,她是做梦,我这个长媳妇还在,还轮不到她那个三媳妇呢!”
花枝点点头,很是赞同。
第二日送出去了月饼,还有一包红枣,今年的红枣结得不少,司马夫人吩咐让送些出去给他们尝尝。
中秋节司马夫人照样要入宫的,陶若和司马玦依然不能入宫,大少夫人又是一阵兴师动众的,打扮得富贵华丽的进宫,不过和其他夫人一比,倒也没出挑多少。
司马玦无事则带着是三个儿子坐在乌篷船上,在荷花池玩了好一会儿,摘着不少莲蓬回来,三个孩子欢喜不已,一上岸就奔向坐在亭子里的陶若,献宝的把自己摘得莲蓬给他们的娘。
陶若笑眯眯的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剥了莲蓬喂给他们吃,司马玦剥了几颗塞她手里,陶若笑眯眯的咬了几下,顿时觉得苦涩难挡,用袖子遮着嘴巴,皱眉“相公,你是不是忘了剥莲心了?”
司马玦看了看自己面前,除了莲子皮根本没见莲心,而她的面前,堆着一小堆的莲心,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没剥莲心,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是为夫疏忽了。”
陶若笑了笑宽慰:“没事,莲心清火了!”
他听得更加不好意思了,扭头假意看着湖面,原本想好好的体贴她一番,谁知道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