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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死不瞑目

未至前院,小厮就来报说刘姨娘来了,杨容姬停住脚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看来刘姨娘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杨容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送上门来的肥羊岂有不宰的道理?这下倒是不忙着走了,直接从后院上得二楼雅间,打开窗户,前面大厅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兰姨陪着杨容姬上楼,吩咐小厮上了好茶,这才下去会刘姨娘,转身才发现身后出了一身冷汗,这杨府的大小姐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兰姨心里暗暗叫苦,地牢里那个死去的男人倒不是什么大事,活着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比如眼下要面对的刘仙儿,想当年她也是怡红院里有名的花魁,多少富商才子捧着,后来她嫁入杨府为妾,听说也是个极受宠的,真真是一个好命的人。

兰姨转身看了一眼雅间,然后才下楼,里面那位要命的姑奶奶可看着呢,她可不能说漏了一句,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走下最后一步楼梯,笑着说道:“呦……这不是仙儿吗?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说回来看看我,这次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好酒宴欢迎啊!”

刘姨娘脸色微微触动,如果不是因为蓉卿,她一辈子都不想来这个地方,这些年她在杨府虽然得宠,但是因着她的出身,一直没有得到老太太的承认,府里的其他姨娘背地里也常拿这件事说笑,这是她心中的痛。

“兰姨哪里的话,我倒是想常常来,只是怕打扰兰姨罢了”尽管不悦,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不能拂了兰姨的面子。

兰姨拉着刘姨娘,坐下来,脸上尽是一片忧愁,“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话?你是从这里出去的,这里的状况你也知道,你在的时候还好一点,自你走后,怡红院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照这光景,过不了三五年,怡红院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虽然也些夸张,但是兰姨说的大半也是事实,连年征战,哪行哪业能讨得了好?这男人们最爱,女人们最恨的青楼也是入不敷出。

每天来的人虽多,收益却越来越少,尤其是来的人面兽心的官兵,哪一次是给钱的?平白损失了吃食不说,还要白送上姑娘让他们玩耍,真真气死个人,她又不能指望那些吃里爬外的打手,只有忍气吞声了。

刘姨娘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但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也只是同情罢了,言归正传,她今日可是来找蓉卿的,“兰姨,不知蓉卿是否来过这里?”

“这倒是奇了,二小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兰姨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

刘姨娘当然是不信的,前几日蓉卿教唆杨蓉欣推杨容姬入湖,但是杨容姬命大,竟然没有死,蓉卿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昨夜听说有人刺杀大小姐,她就知道是蓉卿指使的,只是没想到不但刺杀没有成功,就连蓉卿也不知所踪。

杨蓉卿能找的人也只有怡红院的打手了,但是兰姨矢口否认,找起来就有些困难了,“那么兰姨,可否让我看一下地牢?”

刘仙儿久居怡红院,地牢的事情虽然隐秘,但是她还是知道一点的,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兰姨脸色一顿,瞬间便恢复笑容,“仙儿说哪里的话?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能让你到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呢?”

要求被驳回,刘仙儿明显坐不住了,直觉女儿一定在怡红院里,而怡红院能藏人的地方,无非就是地牢了,“那兰姨可否让我见一下刘大?”

“你还别说,说起来我就恼火,从昨日起就不见人,也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有本事再也别回来!哼!”说着还有几分恼意,只是她心里已经有谱了,依着那人杀人不眨眼的功夫,这刘大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刘大本是刘仙儿的哥哥,也正因为这样,杨蓉卿才会找这些打手帮忙,不幸的是,刘大在昨夜的刺杀中就一命呜呼了。

“那些打手呢?可否一见?”刘姨娘不甘心的问道。

“见他们作甚?仙儿好不容易来一次,还不多陪我说说话?来人,上茶!”兰姨笑着说道,轻巧的换了话题,让刘仙儿说不出话来。

刘仙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兰姨四两拨千斤的功夫见长啊!只是她现在心系女儿,没有时间给她打马虎眼,“兰姨,我怀疑蓉卿就在地牢,你……”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将人绑了?”兰姨脸上染上一层薄霜,微怒的看向刘仙儿。

“仙儿不是这个意思,既然蓉卿不在地牢,那让我看一下也无妨啊!”刘仙儿执意的说道,哪怕得罪兰姨也在所不惜。

兰姨脸色微变,刘仙儿在怡红院的时候,她都不能管得了她,更别说现在了,只是怒气冲冲的说道:“如果没有人的话怎么说?”

“如果人不在那里,仙儿自当亲自道歉!”看到兰姨恼羞成怒,刘仙儿更觉得蓉卿一定就在地牢,更是非去不可了。

一时间大厅的气氛变的剑拔弩张,周围的丫鬟小厮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殃及池鱼。

杨容姬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悠闲的喝茶,置身事外,一身轻松,只是给领头的使了个眼神,怡然自得的看着好戏。

红梅焦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小姐,刘姨娘如果去地牢,将二小姐救出的话,二小姐一定会将我们见死不救的事情说出去的,到时老爷……”

“过来喝杯茶吧!”杨容姬细品一口,“这怡红院的茶水还不错!”

“小姐,你怎么能一点也不着急呢?”红梅愁眉苦脸的说道。

杨容姬轻笑,“你且看着吧!”

楼下兰姨绽开大大的笑容,“仙儿说的哪里的话,既然你想看,那我带你去看就是了,何必说这么多伤感情的话?怡红院以后还指望你多多照料呢!”

众位的丫鬟小厮都松了一口气,可是红梅却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急急的看向杨容姬,“小姐……”

杨容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品茶,眼睛微眯,竟像是睡着了似的,只是眼中闪烁的精光,让人难以忽视,嘴角微勾,大狐狸,小狐狸,看谁斗的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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