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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一波又起

御道街,素为江宁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之一,纵然已是寒冬季节,又到了日入时分,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旁摊档云集,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它的街角有座三层高的长乐饭庄,饭庄的屋顶四面皆是飞檐斗拱,上铺各色琉璃铜瓦,端的是气派非凡,饭庄门口更是各种豪华马车迎来送往,显然这是一处达官贵人们专享的销金之所。一辆车厢很长的马车飞驰而来,停在饭庄门口,车上下来一位身材瘦小的老人,赫然正是七王爷的岳父刘大人。驾车的大汉取了长剑,随其进了饭庄,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明显负有保护刘大人之责。二人前脚进去,一匹快马疾奔而至,马上是一位面容如画的姑娘,竟是吴莫忧。她下马后,把马栓在一棵树上,亦快步行入饭庄。但她进店后并不落座,而是东张西望起来,扫视一阵匆匆上楼,过不多时又下来了。

一名堂倌走过来道:“姑娘是在找人么?”

吴莫忧点点头道:“方才我明明看到两个熟人进来的,为何走遍了整个饭庄也未见到他们?”

堂倌笑道:“不瞒您说,小人已经注意您很久了,您是不是只找了堂间,却没去包间瞧过?”

吴莫忧顿感眼前一亮,兴奋地道:“你们这儿还有包间?”

堂倌更是忍俊不禁,道:“姑娘还是头一次来咱们这儿罢?咱们长乐可是江宁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饭庄,岂能连包间都没有?咱们的包间加在一块,可比堂间的地方还大得多呢!”

吴莫忧脸上微微一红道:“尽是闲话!快带我到各包间去瞧瞧。”

堂倌立道:“这可不行,您又不知要找之人在哪个包间,小人冒然领您进去,万一惹恼了吃饭的客人,向掌柜的告我一状,我的饭碗可就砸了!对不住,此事小人无能为力,您还是自己去包间那边转转,碰碰运气罢!”

吴莫忧无奈,只得自己一个个包间去找。当她经过角落里的一个包间时,凑巧一名跑堂的进去上菜,他一开门吴莫忧的目光正好掠过屋内,只见一人站得笔挺,正是方才为刘大人驾车的侍卫。她再往旁边看去,果然看到还有两个人在说话,居然是刘大人与韩魁。吴莫忧险些惊呼起来,幸好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向府中,向海蝶等人正说着话,吴莫忧忽然推门进来。

向海蝶忙道:“妹妹,是否有发现了?”

吴莫忧道:“方才我跟踪刘大人去了御道街的长乐饭庄,你们猜,他是跟谁共进午?”

诸人一怔,面面相觑。

向海蝶道:“是韩魁还是许正德?”

吴莫忧瞪大眼睛道:“姐姐,你连这个也猜得到?你知道么,当我看清与刘大人推杯换盏之人是韩魁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差点叫出声了呢!”

诸人均是大吃一惊。

华文渊道:“江南分会曾掳去过刘大人,论理,刘大人应与江南分会势不两立才对,怎么倒成韩魁的座上宾了?”

向海蝶道:“今早我和娘去狱中送饭,爹和天扬哥就告诉我们,原来是刘大人作证指控他们两个是金龙会的首脑,只是我们尚无法确定究竟是刘大人撒谎,还是金龙会派人假扮了爹和天扬哥,借他之口将自己所做之事嫁祸于我们。如今看来刘大人果然是有意为之,他是想引起我们的混乱,从而达到暗助金龙会的目的。虽然不知他们因何化敌为友,但刘大人既与韩魁相谈甚欢,说不定真如天扬哥所说,他们之间还有更大的阴谋。”

关重急道:“刘大人出来指控大哥和天扬,他们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向夫人道:“天扬和乔大海说了,刘大人对江湖技俩毫无所知,怎知戴个面具即可冒充旁人,金龙会要引他中计易如反掌,乔大海答应会查清此事。”

向海蝶道:“如今看来这是韩魁的一石二鸟之计,他想把水搅浑,若能诬告成功是最好,不然亦能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同时削弱我们的实力,届时他趁我们少了两名高手来个奇袭,胜算也会大得多。”

华文渊道:“不错,咱们要防他趁火打劫。”

关重道:“还要提防韩魁派人潜入狱中加害大哥和天扬!”

向海蝶道:“此事爹和天扬哥已有准备,倒不必担忧。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目下最可虑的还是奸细未明,不知何时又会冒出来做些什么,我们须多留意。”

这时守在门外的巧儿突然清叱道:“是谁?”

屋中诸人相顾愕然,不一会门打开了,与巧儿一同进来的是一名趟子手。

华文渊眉头一皱道:“张得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镖局的趟子手和镖师镖头们一向都是由他直接管理的,所以他与这些人最熟。

巧儿道:“他在转角处躲躲闪闪,欲走还留,形迹十分可疑,所以我把他押来了。”

原来由于向海蝶不能习武,向天行便亲自传了巧儿一些武功,令她在伺候女儿的同时,也能略尽保护之功。虽然限于学武的天资,她的本领跟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差得颇远,与金龙会对阵时难当大用,却要高出镖局里的趟子手们不止一筹。

张得禄忙道:“不,小人并无任何歹意。夫人,小姐,二爷,三爷,莫忧姑娘,昨日发生了一件事情,小人感到十分蹊跷,只好前来打扰。但到了这里又有些犹豫,不知该立刻禀报,还是再等一日,所以......”

向海蝶道:“何事蹊跷,但说无妨。”

张得禄道:“与小人同住一屋的胡大力,徐二双昨天白天还好好的,想不到昨夜一宿未归,到了这会都没见人,我问了不少人,但是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人见过他们。”

华文渊道:“今天练习箭阵,他们也没来么?”

原来胡大力,徐二双亦是趟子手,而趟子手是每天都要练习箭器大阵的。

张得禄道:“没来。”

向海蝶倏然色变道:“我们去瞧瞧。”

诸人来到张得禄的屋中,只见胡大力与徐二双的床上整整齐齐毫无异状,接着问了别的趟子手,果然一天下来谁也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华文渊沉声道:“只怕他们已被奸细所害。”

他的声音哽咽,虎目蕴泪,显然多年相处下来,他对下属有了深厚的情谊。

向海蝶喃喃自语道:“不对啊,他们的目标怎么会是几个趟子手?”

沉思片刻,道:“巧儿,你去把我方主要人物里面的女子都点算清楚,看有没有人失踪。二叔,劳您也把所有男子核对一遍。但是定要不动声色,不可惊动任何人。”

巧儿与华文渊分别应了一声,当即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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