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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热热闹闹的三月春闱过后,大家都翘首盼望着想要在金榜上看到心里想的那个名字,就像整个大房除了少数人都希望看到大爷苏宜琛金榜题名一样。

到了放榜的那一日,众人早早地就守在了放榜的地方,就连琬姐儿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去老夫人房里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的院子里一个个得都比平时激动兴奋。

但是,等到了中午,还是没有人回来报喜,派出去看榜的下人也一个都没有回来,众人的神色又开始变了,先前激动兴奋的都渐渐地有了失望颓废的感觉,像老夫人、宋氏、王元霜等人,而先前平静安然的却有着压抑着兴奋的感觉,如二奶奶君淑玉、四夫人章氏。

到了午饭的时候,老夫人终于不甘愿地挥了挥手,让大家退下,回各自的院子里面用膳。

琬姐儿这才小心翼翼地跟在朱氏的后面走了。

好久没有请安请这么长时间了,虽然在去请安前朱氏有先见之明的要琬姐儿吃了一些糕点,老夫人那里也赏了早餐,但是琬姐儿都没有多吃,坐在那里装木头装了那么久,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回到栖云阁的时候,姚安卉正等在正房,见朱氏和琬姐儿回来了,连忙让人去小厨房说可以摆饭了。

姚安卉因着怀孕的缘故,朱氏特意帮着她在老夫人面前告了长假,让她好好休养,实际上是为了防止有什么人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是让你不要等吗?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吃。”朱氏见姚安卉还没吃饭,皱了皱眉头说道。

姚安卉知道这也是朱氏担心自己,也没有什么意见,温柔地回道:“母亲放心,我先前已经喝了沈嬷嬷熬得一碗燕窝,正好不饿,就想着等母亲和妹妹回来了,大家一起吃,也能多吃点。”

琬姐儿说道:“这倒是,一个人吃饭可没味了,大家一起吃才好。母亲,你以后可不能不让我和嫂子来你这里蹭饭吃的。”

“好,你们都有理,以后都来我这里蹭饭吃。”朱氏见女儿、儿媳都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也很高兴,特别是想到媳妇还怀着身子,就更高兴了,连忙扬着声音说道,“习秋,你再去看看饭来了没?可不能饿着这两个来蹭饭的。”

正当琬姐儿等人吃饭吃得正高兴的时候,却见一身夫人打扮的仪秋走了进来,说道:“二夫人、奶奶、五姑娘,刚刚奴婢家的让人来说,二老爷和三爷都被召进了宫,要晚点才能回府,让夫人、奶奶和姑娘不要担心。”仪秋嫁的是苏宜璟身边的随从长墨,现在两夫妻一人仍在苏宜璟身边伺候着,一人帮着姚安卉管着院子里的一些事情。

朱氏等人都顿了一下,都被召进宫里了,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那三爷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朱氏顿了顿,开口问道。

“没有,奴婢问了,三爷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只是特意吩咐说,要夫人、奶奶、姑娘等不要担心,说是和二老爷等从宫里回来再说。”仪秋回忆了一下,缓缓地说道。

“母亲、嫂子,既然大哥特意吩咐了我们不要担心,那肯定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就算有什么事情,父亲和大哥想必也是能够处理的,我们就听大哥的好好在家,不要让他们担心了。”琬姐儿劝道。

琬姐儿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担心,希望圣上召父亲和大哥进宫,不要和科举扯上关系,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个可能性真得很少。

到了下午,琬姐儿陪着姚安卉睡了一小会儿之后,正要回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却听到有丫鬟小心地议论着。

“听说,今年大爷又没有考中,大夫人在院子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不是没有中,我听老夫人派去看榜的人说,是今年没有贴榜单,听说是有人考得一样,说是有人泄露了题目,所以今年一个都没有题名呢。”

“泄露了考试题目?那可是大罪,要诛九族的。这个消息准不准啊?”

“怎么不准,就是看榜的人在衙门前听说的,要不然怎么会一个都不录取。”

“哎,那大爷这次不是又没有希望了。只希望大夫人不要再冲我们发脾气了。”

琬姐儿听了丫鬟的话,不由得一惊,快步地往朱氏的正房走去。

到正房的时候,朱氏正坐在那里,和沈嬷嬷小心地说着什么,屋里的丫鬟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扰了一样。

“母亲,你有没有听说,说是今年的考题泄露了,所以才没有考试录取的消息?”琬姐儿请了安之后问道。

要知道,苏文瀚虽然在吏部任职,不管科举考试的事情,但是由于这次主考的是孟大学士,也就是姚安卉的娘家舅舅。这几年,孟大学士因为姚家和苏文瀚的关系,两家常常走动,孟大学士对苏文瀚的学识极为赏识,就像圣上推荐了苏文瀚作为这次科举的十个副考官之一。

苏文瀚原本因着这一世不能入翰林了而极为遗憾,现在有个机会让他去录取进士,相当于做翰林的老师,哪有不答应的,于是就欢欢喜喜地作了这次考试的副考官。

现在,科举考试如果泄露了试题,作为这次的副考官,苏文瀚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肯定是不能洗脱嫌疑的。

“刚刚听说了。”朱氏缓缓地点了点头,“孟家也打发了人过来说了这件事情,怕是事情这一两天解决不了。”

琬姐儿听了朱氏的话,安慰了几句,但是也知道父亲和哥哥如果不平安回来的话,母亲怎么样也是放不下心来的,只得陪着朱氏坐着。

又打发烟儿去和姚安卉身边伺候的人说,让她们下午陪着姚安卉在屋子里,不要出来,省得她担心。如果到了晚上姚安卉要过来,也不要拦着。到时候哥哥回来了就最好,如果没回来也要和她说这件事情,省得她心里生疑,到时候更加担心。

要知道,姚安卉现在的肚子已经快七个月了,虽然看着没什么事情,但是还是小心点好。

终于熬到了晚上,苏文瀚和苏宜璟还是没有回来,姚安卉已经开始怀疑了,琬姐儿正要和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听到丫鬟在外面给苏宜璟请安的声音。

朱氏、琬姐儿和姚安卉都欣喜得站了起来。

只见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年走了进来,藏青色的衣服,俊挺的身材,上好的外貌,这两年的成长,苏宜璟已经脱去了原本还略显稚嫩的面庞,现在已经完全成长成一个成熟的男子了。

苏宜璟一进来,就向朱氏等人说了这次科举泄露的事情。苏文瀚和孟大学士等人暂时被圣上留在了宫中,圣上派了专门的人伺候着,等到事情查清楚之后就会被放了回来,圣上已经命福亲王、九门提督和御史在查了。自己只是被召进宫中,协助翰林院的翰林们查看核对一下试卷。

朱氏等人听了苏宜璟的话,这才把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希望这件事情赶快查清楚。

过了几天,圣上在处理朝政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昏了过去,等到醒来之后,命四皇子协助处理国事。四皇子接手之后,突然下令砍了其中一个副考官的脑袋,他的家人也是流放三千里,又把参加科举的考官都打入了大牢。

一时之间,德妃和四皇子的人水涨船高,在朝廷上很是风光,大皇子、二皇子亲近的人则是纷纷受挫。这一突如其来的事情打得整个朝廷的官员战战兢兢的,生怕触了四皇子的眉头,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的。

威远侯府内也是议论纷纷,都在讨论着二老爷会不会被放回来。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科举考试泄题的事情还是没有查清,又有一个副考官被四皇子下令判了死刑。这两个被砍头的人,都是和陈国公府走得近的人。

朱氏已经担心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如果不是苏宜璟隔两天就去大牢里打探苏文瀚的消息出来,而且再三保证父亲一定不会有事情的,恐怕朱氏已经倒下了。

这一日,琬姐儿、苏宜瑜和姚安卉照常在正房陪着朱氏说话。苏宜瑜本来在国子监读书的,但是自从苏文瀚出事之后,就告了假回府来了。

老夫人却派了人过来,说是要朱氏去一趟老夫人的院子,有事情找朱氏商议。

朱氏本来是要一个人去的,但是琬姐儿几个都不放心,最后还是苏宜瑜陪着朱氏过去了,琬姐儿陪着姚安卉在这里等消息。

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朱氏和苏宜瑜才回来,后面还跟着苏宜璟。看朱氏等人的神情,面色都不是很好,朱氏在这样咋暖还寒的四月,脸色居然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原来,真得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老夫人叫朱氏过去,就是告诉朱氏,苏文浩等人从外面打听来的消息,苏文瀚等人都会被从严出来,轻则罢官,重则抄家灭族。因此,老夫人、苏文浩的意思是要分家,在四皇子处理苏文瀚之前分家。

苏宜瑜的话刚说完,就见红笺在外面说有事情要禀告。

大家都知道红笺不是莽撞的人,这时候进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不然不会这么匆忙的,于是就挥手让她进来。

“姑娘,在您的书桌上发现了这个。”红笺进来请了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琬姐儿,却是一封信。

琬姐儿接过信,看了苏宜璟一眼,信封上面的字迹,琬姐儿很熟悉,但是平时都是和东西一起送过来的,这次却是单独的一封信。

上面只寥寥几句话,但是却让琬姐儿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琬姐儿看完之后,毫不犹豫地把信递给了朱氏,朱氏疑惑地接过,但是一会儿之后,神色明显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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