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燃着宁神安息香,气味清郁,软榻上锦被间,靠着一个人,半拢着被子,手中握着一本医书。只是目光却不落在书本上,有些晃神的看着手指。
从公孙简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玉白的侧脸勾勒出的精致的弧线,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是蝶翼一样,肌肤细腻,微带苍白,就这样静静坐着,偏就有一份旁人没有的韵致。
别于他以前抱过的那些女人,她就这样静静坐着,便能惊醒她身体里蛰伏的欲望。
在这世上,他最重要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早早便逝去的母后,另一个则是在那,迷雾之中缓缓走出来的君倾倾。
君倾倾,方绮罗,若非是那监视,公孙简这一生最重要的三个女人都不失去。方绮罗,他本来就应该属于公孙简。
“在想什么?”
温和的男声,真是与他这个纵意玩乐、潇洒不羁的人丝毫不相符,若是他,当要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才是。
绮罗抬起眼,瞄了一眼床边的俊秀男子,望了半天之后,突然又低下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阿卓。”
公孙简眉梢一挑,笑道:“你倒是实诚。”
绮罗合上手上书本,淡淡道:“我没有必要骗你,再者说来,你也不愿意听我说假话。”
他伸手如风一勾起她的下巴,对着她明澈如水的眼睛,面上虽然还是微笑,眼中却燃起以丛危险和火。
“这话我也不喜欢听,还有,熙和公主,你现在应该想想自己的身份,现在不是公孙卓的行宫,也不是你们的皇宫,现在,你属于我。”
在这个时候之前,绮罗见过公孙卓很多种样子。
景湖边上的静水楼上,他温文尔雅,谈笑如风,是翩翩佳公子模样。
中秋佳节的家宴上,他进退有力,端庄恭谨,是八面玲珑的贵胄王爷。
韩王府的小楼之中,她虽然看不见他的容颜面貌,但是从他的动作举止之间便可察觉出那一丝让人惊惧的妖娆狠辣。
还有在王府医治时候的冷清毒舌,灯会相见时的陈定霸气……
她与他相见过多次,但是却没有一次是这般的模样。
温文尔雅的带笑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不已,眉目偏转之间有一抹熟悉的热情和霸气,还掺杂着一丝偏执热烈。
绮罗不回应他的话,却动了动,逃离了他的钳制。
公孙卓也不再逼迫她,安稳落座在她床榻边上,看着她手中的医书,笑道:“我府中收藏的医书,比起皇宫的藏书来,绮罗觉得如何?”
自从熙和公主住到韦家这边,韩王的赏赐便流水般的送进来,如此边境险地,当真不知道他这些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带来的。
绮罗将手中书本合上,淡淡回道:“王爷眼光独到,收藏的书自然也是世间罕见,绮罗多谢。”
公孙简将她手中书本抽出来,随意翻看了两眼,见到众多的解毒秘方,低声笑道:“怎么看这本,不是给你送来了许多么?”
说完便一手甩到一边桌上。
“我只是想,你身边既然有个施毒高手,我道行不如人家,自然是要多学些才好自保,免得以后丢了师门的脸。”
公孙简盯着她的神情,见她玉白的脸上没什么变化,很清晰,温软温柔,带着女子特有的吸引力,但是也似乎是随意说了这么一句。
“你很少说这样的话。”他道,“你讨厌什么人,讨厌什么事,就应该直接说出来才是。”他看了他一眼,唇瓣一动,“就如,你教训小雅一般。”
“果然。”绮罗也配合着他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份温柔娴静:“i殿下当真是厉害,既然我身边都有殿下的人,那阿卓的身边,定然也是吧。”
虽然听到阿卓心中便不是很好受,公孙简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笑道:“我不喜欢听你提起三皇兄,你应当知道的。”
“是么?”她抬起头来,脸上有点却没有一点惊讶畏惧,“可是就算你把我囚禁在这里又有什么用?我是大秦送过来的公主,我的丈夫,从来都只有公孙卓。”
“这种事,以后不要再说。”他脸上只是破裂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姿态,随即笑道:“我今日过来想要和你说一件事。”
他温着一字一顿说完,将屋子里慵懒咸淡的气息化去大半,而后去又不开口了,侧首看她表情,见她双眉蹙起,茫然而疑惑,眼神却依旧清亮,唇边笑意不由得深了些。
“公孙卓到了通州,势必要整合神武军与驻军,他有两条路,一是以大军之力与我决一死战,二是凭借大军之力退出通州,缓缓图之,在谋后话。”他淡淡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叹息道,“按照我这位三皇兄的性子,大概是怎样都不肯和我正面一战的,只是不知道你在我手中这件事会有多大作用,而我这位向来心硬血冷的皇兄会不会……”
他说得漫不经心满带遗憾,口气清淡,眼角却微微斜着她。而她沉默,只是脸色依旧柔和,但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的意思。
他眼中沁出些兴味,静静等着。
“的确如此。”她终于道,“你们这一战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掌权者相拼在野,不是两分天下,便是两败俱伤。怎么看都不划算,你和皇上都很精明,向来不会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绮罗……”公孙简突然情意绵绵的唤了一声,绮罗抬眼去看他,见他眸子底下的温柔炙热,有些心惊。公孙简毫不顾忌,倾身逼过去,将她半压在榻上,“我说的是什么,你不要装听不懂,而且在我面前,也不要罔顾话题,我会很不高兴的,嗯?”
最后一个音调挑的高高的,带着三分冷意三分温柔和三分霸道。
绮罗错开与他鼻尖的距离,半侧着脸,”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太多了,我实在不知道那件事该说,那件事不该说。“公孙简轻轻笑了声,双手一动托住她的身子,把她压在床榻之间。
柔软的身子就在身下,而他拱身在她上方,眼光这样落下来,正映入她绝丽的容颜,泉水一样的眸子中强压着冷静,唇色苍白,但脸颊上却泛起了一阵霞色,目光再往下便是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淡黄色的衣领有些散开,现出一抹精致细腻的锁骨,如同小巧蝶翼一样精致可爱……再往下……
念及情动,不免有些意乱情迷的低下了唇。
纤细的手伸过来,挡住他落下的吻,温热的唇落在雪白的掌心,带着些戏谑和笑意,轻轻的啃吻着。
虽然知道他不会对她用强,但是她还是不愿与他这样暧昧亲近,微微使力想把他亲吻的手抽出去,但是怎么也比不过他的力气。她有些羞恼的转过脸,“你……”
她只正过脸来怒斥他一声,他却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动,唇在这里候着,就等着猎物自己过来。她这一动,他便也一动,只一下,便堵住她的唇。
绮罗几乎是反射性的躲开,公孙简清魅一笑,倾身伏了上来,困住了她意欲逃离的身子。
一个力道己重重复吻而下,强硬的深吮她的唇舌,带着征服的纠缠,紧密的不容她逃开。
他的吻深而重,同所有男人一样,碰到心爱的人,热情越来越激烈。他眼神中沾染的****也愈来愈浓,意乱情迷的伸手去解她的腰带,那腰带系的精致好看,但是却内有玄机,只要扯住最长的那根便一下子开了。腰带解开,衣襟便散开,淡黄色的寝衣像是花儿一样绽放下去,露出里面嫩白的花蕊,比月色洁白,比珠玉莹润。
他看的心惊,向来冷静高于热情的男人,这时候就觉得一腔热血直冲向上,身体的某个部分迫不及待的叫嚣着。
这种炙热渐渐化作一种强硬的掠夺,他使力一扯,寝衣扯开来,露出一抹裹胸白绫,圆润的肩膀的整个落在男子面前,比之如饕餮盛宴不下。
他抬起脸想要去亲吻,却终于发现了异常。
身下的人如今乌发雪颜,美眸紧闭,半裸着的的身子没有一处不是得天独厚的完美,只可惜的是脸色苍白的太过,唇瓣也没有了一丝血色。
玉白的身子在他身下微微颤抖。
公孙简莫名一晃,抱她在怀,疾声道:“绮罗?绮罗?”
绮罗这才睁开了眼,眼底光芒涣散,只余星星点点光芒,她单手捂住心口,咬唇喃喃道:“你若……要我……死……”
“别说了。”公孙简一指封住她的唇,冲着外面低喝了一声,“传苏云。”
“遵命。”
外面的人闻声去了,公孙卓盖住她的眼睛,单手替她将衣服拢好,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才贴着她的面颊,低声道:“总会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从你娘把你许配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躲不过的,我等着。”
危机已过,绮罗终于放心,心口的绞痛一波一波,她皱着眉闭上眼,瞬间便陷入混沌之中。
也不过半响之后,屋外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奏禀声。好像是夜枭低声,猿猴嘶叫,说不出的诡异凄寒。
公孙卓抱着绮罗在怀,扯下帷幕垂帘遮掩住两人身子,“进来。”
也不见社么动静,帷幕轻动了动,帷帐外边落下一个委顿的黑影。公孙卓掀开帷幕,露出半张侧脸,低声道:“替她看看。”
床前跪着的是一个黑衣黑帽的女子,眉眼妖艳,肤色如玉,只是眼眸深处多了份狠辣偏执。只在看见公孙简之后才好了些,露出些恭谨温柔。
公孙简托着绮罗手腕,苏云从缝隙之间看见那如白玉般的皓腕,嘶哑着嗓子低声道:“这位便是明秋山庄的医仙?白明若?”
她容颜虽如双十年华的女子,声音却是嘶哑难听,便如百岁老妪一般。
公孙简知她心中深厌明秋山庄,道,“她现在是大秦的熙和公主,方绮罗,我要她还有用,你快点动手。”
苏云虽然对方绮罗诸多厌恨,但却不能违背主人一丝,伸出三指搭在皓腕之上,血红的指甲动了动,看的公孙简心中不舒服极了。
“哼。”苏云哼了一声,收回了手。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