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相信,因为此刻你已经信了。”突然,从屋内走出一名男子,一身墨色长袍,一头黑发以白色玉冠束起,神态冷冽,修长的眸子泛着猎豹般嗜血的精芒,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桀骜不羁。
猝然,言昭对上他的黑眸,有种熟悉的感觉在脑海中回旋,那抹冷冷的注视,过于的熟悉,以至于她都忘了,在哪遇见过。
“宫主!”他的出现,使得原先跪着的四人,同样的齐声高呼。
言昭冷眼看着这一幕,眸中微微有些茫然,他们称自己为宫主,可同样成他为宫主,唯一的可能便是暗夜阁并不止一位宫主。
“都起来吧,从今往后,你们的首要职责,便是呆在宫主的身边,尽职尽责。”单笙佑命令式的下达,余光一丝不落的将言昭的反应纳入眼底。
“是!”四人齐声应答。
“下去吧。”男子惜字如金,双手负于身后,昂然的身姿,在风中更显不凡。
待得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言昭才开口:“不打算解释下?”
“真想不到,宇文皓将你保护的如此之好,连我的人,都没法将你带来,本宫还得感谢您这次的决断,真是相当的英明。”他扯了扯唇角,颀长的身影微微弯低几分,想着她的方向靠了靠。
“你是,暗夜阁的宫主?”言昭脸上的戒备丝毫没有消去,反倒更浓烈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在她眼前晃动:“不,是我们!”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具说服力的理由,说吧,谈谈你的目的?”言昭杏眸微眯,冰冻琉璃般的眸子卸下戒备,突然发觉,她成了言昭之后,便有一些毫无头绪的事件发生,总能让她措不及防。
单笙佑淡淡收回弯着的身子,凛冽的眸光恰好望着她的头顶,眼底的精芒有着势在必得的强势,在她望向自己的时候,他敛去眼底的精芒,轻笑出声:“因为你就是暗夜的宫主,这个理由,郡主不信么?”
“平白无故,有人告诉你,你是一国帝王,你觉着你会信么?”言昭直言,坦然的对上他的眸子,黑眸印着她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的精小,那小脸上扬着的认真,绝无半分懈怠。
“信!”他的回答斩钉截铁,干脆利落,反倒堵得言昭无力反驳。
“所以,郡主还有什么不信的?”单笙佑收起脸上的笑意,“这段时间,梅兰竹菊他们四人会在暗中保护你,宫内的大小事务有时间他们也会和你讲解,你需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了解宫内的所有概况,到时,我会让接手暗夜阁在云戈的事物。”
“这是通知,还是命令?”言昭神色冷然,不知为何,她听着他提及暗夜的时候,打心底里排斥。
“郡主认为是什么,便是什么,好了,时候差不多了,郡主也该回去了,想必宇文皓已经在王爷府内等着郡主了。”单笙佑冷冷的下着逐客令,转身步入殿内。
而他刚转身,之前带着自己来的那位黑衣男子便再次出现,这次倒是不再无礼的拎着自己迎接寒冷的冬日,而是备了马车,由梅兰竹菊四人护送。
她的人刚回到德亲王府,冬雪立即迎了上来:“郡主,你可回来了!”
言昭明显看到她的眼眶微微泛着红,显然是刚哭过,不禁眼底抹上一丝动容,其实严格算起来,她和他们相处的时日,不过寥寥无几,平时日也不过分亲近,可没想到,他们却是真心实意的待着自己,当真是应了那句:患难见真情。
只有人在危难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是否是真心。
她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脸上扬着安抚的笑容,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笑道:“好了,我着不是回来了么,多大点事,走,赶紧进去吧,不然姑姑他们也该着急了。”
“主子还有闲心说笑,您都不知道,姑姑回来的时候,那脸色苍白如纸,杜将军也是满脸的自责,刚进王府,就领着四大暗卫去商量营救主子的对策了。”冬雪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心有余悸,鼻音有些微重,带着丝哭腔。
言昭只觉心头一暖,不再多言:“走吧。”
冬雪赶忙跟上她的脚步,刚想说,此事都惊动了皇上,这会皇上已经在清风阁内等着。
言昭刚步入清风阁便觉着有些不对劲,整个院子寂静无声,就连一向喜欢在冬日晒着太阳的梅香,也没有踪影,她狐疑的看了冬雪一眼,转身便往大厅内走去。
她抬脚刚踏进屋内,只见屋内跪着一地的人,为首的则是云落和杜衡,而梅香颤颤的身影跪在角落,双肩一抖一抖,俨然在啜泣,杜衡的身后,跪着的则是宇文皓精心安排的暗卫,一个个面无表情,接近冷漠的神色,可周身却给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感。
宇文皓一身绛紫色华服,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龙蟒高靴,腰间束着的自是绣有龙纹的图腾,如此衣着,显然是他在昭阳殿内常穿的状态,看来,他是闻讯赶来,连换身常服的时间都没有顾及。
他背脊略显僵硬,双手负于身后,背对着门口站着,冷冽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带着嗜血的煞气:“一群不中用的东西,朕养你们,就这么点用处!”
他的声音低沉,说的尤为缓慢,可正是如此的语速,令人感到恐慌,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东西。
“那是皇上总用高标准去严格要求他们,而忽略了还有意外这一词。”言昭静静的站在门口,目光沉静,视线扫视一圈,“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这堵着了。”
宇文皓倏地转身,看着静静站在光线下的她,一身白色长裙,裙裾沿着她窈窕的身段柔顺垂下,裙摆宛若月光倾泻于地,雍柔华贵,那金黄的光线照在她的四周,美眸顾盼间华光溢彩,宛若误闯凡间的仙子,清新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