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明黄的身影,脚下走的有些急促,俊逸非凡的脸庞微微绷紧,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薄唇微微的紧抿,无不张扬着他一贯的桀骜和冷冽,浑身散发着帝王无所遁形的威仪霸道。
他的目光,在触及大殿中央的那道素雅的身影时,不自觉的放柔了几分,脚底生风,更是直奔着言昭而去。
韩嫣她们眸光轻闪,随即慌忙起身,优雅的福下身子:“臣妾参见皇上。”
宇文皓直直的站在言昭的身侧,伟岸的身形只是往那一站,被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无形中给人施压。
“儿臣给母后请安。”宇文皓并没有直接理会,而是面色如常的给太后请安,微微弯着的身子,抬起的双手拱着,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行礼,在他举手投足间,却自成一抹傲然之气。
太后打从他进来之时,神色便有些松懈,这会正若有所思的瞅着他,这可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帝后和谐,她那时可真有掏心的对待,但凡宇文允有的,他宇文皓绝对少不了,如今长大成人了,事事都顺着她,可唯有在言昭这件事上,母子俩意见相左,闹得很是不愉快。
“起吧。”她淡淡的声线,只是眸光微眯,颇有几分无奈。
宇文皓优雅的垂下双手,看也不看那些嫔妃一眼,只是公式化的说了句:“你们也都起来吧。”
转而,他满腹的心思便全都倾注在了言昭身上,双手揽着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带,眉头不禁一蹙:“手怎么这么凉,出来也不知道添件衣服的?”
“没有,皇上怎么来了?”言昭觉察到四周投来的各异目光,太后是直接的冷视,没有一张好脸色可给,至于韩嫣,自然是心底怒意翻飞,可表面还有维持一个后宫之主的大度,王瑾则是永远的唯恐天下不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至于刘婉莹,这次倒学乖了,只是偷偷用怨恨的眼光瞪着自己,玉遥神色最为平静,这点,言昭倒是能够理解,一个连心都不在这的人,你能让她有什么反应。
她不动声色的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微垂着脑袋,精明的余光却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宇文皓也不回答,只是轻轻拍了下她的臂膀,抬首看着太后,器宇轩昂的姿态,除了尊显帝王的本色之外,还多了份属于男人的担当:“母后,请安的事,是儿臣私自做主,雅儿她身子未愈,前些日子又淋了雨,所以儿臣担心,才会让她在羽月宫休养,还请母后体谅。”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哀家还能说什么。”太后轻抿红唇,目光顿在他揽着她的手掌上,如此带有保护欲的方式,嘴角微勾,别有深意。
“看到母后能够敞开心来接受雅儿,儿臣真心感激母后的宽宏。”
言昭神色瞬间一白,冷了脸,本安静站着的身子,也不动声色的扭动,试图摆脱他霸道的大掌。
可是宇文皓像是早已洞察,精明的眸光斜睨了她一眼,手掌不自觉的揽紧。
言昭忍不住抬眸瞪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双黝黑的眸中泛着无害的光芒,心里就来气,只是那毫无威慑的瞪视,在他的眼中,解释为娇嗔还过得去。
一早的请安,因宇文皓的到来而显得怪异,寥寥说了几句,太后便借口乏了,让他们自行散去。
离去前,韩氏特意将他们两人留了下来,言昭看着这阵势,自然心里有几分了然。
果然,太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皇上,你的后宫生活,身为母后,哀家本应不该多嘴,可你说说,你成何体统了,这个月来,除了初一十五去了嫣儿那,剩下的二十多天,前面都呆在了你的昭阳殿,之后,刚册封了昭仪,便夜夜留宿羽月宫,这像话吗,啊?”
说着说着,太后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脸上少见的怒意也显现了,额头隐隐有暴起的青筋,是真的气得不轻。
“苏秋,你倒是让皇上亲眼瞧瞧这个月的点册,像什么样子!”她的指尖重重的扣过桌案上不知何时多了本的点册,上面记载着的自然是皇上每日宠幸了谁,这些后宫之事,太后目光凌厉,宛若一道道锋利的刀锋,割在言昭的脸上,“你要是像允儿一样,只是个亲王,哀家才懒得管你,可你是皇上,你是这云戈的皇啊,这后宫,当真如你这般随心所欲的来,嗯?”
宇文皓的脸色变了又变,阴郁的俊颜一直紧紧绷着,也不辩驳,只是浑身透着一股生人莫近的凛冽。
“还有你言昭,哀家早警告过你,云戈不比琉栖,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这个后宫,还是哀家说了算!”她怒其不争的瞪了宇文皓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向言昭,“皇上不走,你这个做妃子的就不懂得劝他雨露均沾么?”
“太后真是说笑,臣妾记着太后之前还告诉过臣妾,这天下都是皇上的,那敢问母后,皇天后土,莫非皇土,臣妾可有这么大的权利,替皇上做主的?”言昭不卑不亢,说出的话又句句在理,着实让人挑不出错。
“你……”太后颤巍巍的指着她的鼻尖,恨不得破口大骂,可良好的素养,让她说不出粗暴的话语,只是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太后又何必动怒呢?这前朝后宫息息相关,韩家如今的势力,在朝中可是如日中天呢,再说又有韩贵妃在后宫掌着凤印的,太后娘娘还有什么好操心的,这韩家的小女,韩希也越发出落的标志,那天在册封大典上不了了之了,可如此出众的容貌,再加上那么好的家世,想必已有很多世家的公子给惦记上了,皇上,是不是啊?”
言昭的心是冷的,也是狠的,她不好过,她也会让对方不好过,你韩玉凝不是最在乎韩家吗,那我就先从韩家入手,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权利的漩涡中狼狈的攀爬,究竟会是怎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