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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水落石出

深夜时分,倾城刚想放弃继续等待想要回去休息的时候,晋闵却突然到来,行色匆匆。清柳筝还留在冷宫,说好了今夜在这住下的。

“娘娘,皇上请你过去一趟。”晋闵弯着腰恭敬地说着。

倾城点了点头,“晋大人先回去吧,奴家待会就来。”

晋闵带着人退下,末了还催促一声:“娘娘,此事甚是急促。”

清柳筝掩嘴一笑,“今夜没白等,好戏上演了。”

倾城没说话,心情愉快地回去换衣服了,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这几晚将是她住在这里的最后几晚,要好好珍惜呐。

就在清柳筝等人轻松地笑骂之时,陌孤城可就没那么淡定了,不断地看向门外,身前跪着一大片人。

“皇上,娘娘她一会就来了,您先喝点茶等等吧。”晋闵递上一杯人参茶,见陌孤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好言劝道。

陌孤城点了点头,他召人的时候哪个不是以最快的速度到的,她却姗姗来迟,这是给他脸色看么?

陌孤城刚想喝茶平复自己内心里的烦躁时,门吱呀一声开,如九天玄女,身后的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沐浴在月光里,清丽双绝。

待她缓缓走进,陌孤城才看见了他念念不忘的佳人,但见她身穿绣黄色梭布衣衫,逶迤拖地烟罗紫团花朱色留仙裙,身披黄绿底缠枝牡丹丹凤朝阳薄纱。整齐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飞仙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赤银鎏碧玉石的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玛瑙手镯,腰系芙蓉色色子粉蓝绣金花卉纹样网绦,上面挂着一个绛紫底素纹香袋,脚上穿的是蜜合色色绣玉兰花的绣鞋,整个人六朝粉黛。

随同而来的清柳筝还真是在无意之中被她比了下去,只是清柳筝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清柳筝与倾城一齐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赐座。”陌孤城看着倾城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心疼不已,不仅命人赐座,还特意交代了贵妃椅,好让倾城能够感觉舒适一些。

“谢皇上恩赐。”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在各自的侍女的搀扶下,坐上贵妃椅。

倾城随即向清柳筝调皮地眨了眨眼,清柳筝就明白了,原来姐姐是想让皇上心疼,这样下去万一有个什么也不用受多大的苦。

“倾城,这人,你可认识?”陌孤城瞟了一眼小菱,只见她正瑟瑟地发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倾城扫了扫白眼,“皇上真健忘,这不是您送给奴家的人吗?”

陌孤城有些尴尬地假咳了一声,又继续说道:“你们几个,把事情都说一遍吧,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你们别想耍什么花招。”

小菱依旧不敢抬头,声音伴随着抽泣声,“皇上,是容宛若让婢子这么做的,婢子也是被迫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平日里本宫待你不薄,为何要如此诬陷本宫?”倾城面无表情地说着,她对身边的人都是出了名的好,她无愧。

“娘娘饶命,婢子真是被迫的,是容宛若她威胁婢子,婢子不敢不答应。”小菱爬到倾城的脚下苦苦哀求着,只要娘娘不追究,皇上他一定会放过自己的。

小菱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可忘了倾城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当下就被小青踹了一脚,“你走开点,别人要你去死你就去死啊?再怎么威胁你也不能答应啊,事成之后你以为她就不会杀人灭口吗?”

小菱被一旁的侍卫拉了下去,不断地向倾城哀求,倾城始终不为所动,她看了看容清菡,只见她脸色苍白如雪,笑得有些诡异,容清菡,别以为只有你会耍手段,蓉清梓当初的承诺似乎该兑现了呢,就是不知道晋闵会有怎样的反应,当初可是有很多人都知道的。

事情的经过,晋江已经讲了一遍,说实在的,倾城赌的就是陌孤城心中的地位,很庆幸她赢了。

“容清菡,朕当日念在爱妃的份上放你一次,却不料你心肠如此歹毒,怎能留在宫中?”陌孤城眼里含怒,看着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倾城,心里的不舍和疼痛,揪心地难受。

此时,容清菡无意中看见倾城那诡谲的笑意,明白了什么,她居然被她利用了!心有不甘地她炮校道:“皇上,一切都是倾城那小贱人的错,奴家也是被她利用的,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陌孤城冷哼了一声,根本就不信,“利用?有利用成这样的吗?你的意思是,是她指使你下毒差点让她自己命丧黄泉,再来求情,再让你诬陷一次?你的理由,有点假。”

倾城对晋闵突然一笑,晋闵心里咯噔一声,看来从之前下毒之后,一切都掌握在这个女人手里,她的心,真是狠。这种事情,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还真是个决绝的女人。

如果不是当初陌孤城心里有些怀疑,有些怜惜,倾城早就被当场斩杀了,哪里还会有机会坐在这里。只是,她有何企图?夫人与她无冤无仇,也帮不了什么,怎么会想要夫人的性命?

晋闵对这个妹妹无感,死了就死了,只要夫人没事就好。

“皇上……”倾城刚想解释什么,就被陌孤城打断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朕相信你是善良的,连害你性命的人都能谅解,又怎么会有如此城府?”

倾城一笑,陌孤城,这次的信任,若得知真相,你会如何?

“容清菡,当日你姐姐来求情,你可知她是如何说的?”倾城笑道,眼里的精光让晋闵心里有些不安。

容清菡瞪大了眼睛,很显然她根本就不知道容清梓说了什么话,她只以为是倾城心肠好,放过她而已。

倾城走近了容清菡的身边,蹲下,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她说,如果她的妹妹再伤害本宫的话,就一起治罪。”

话音一落,晋闵差点倒在地上,他知道夫人来求过情,但不知道夫人居然这么做,她就没有想过自己吗?对这个妹妹,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还要付出夫人的生命吗?

这时,晋闵不禁放下尊严,突然跪在倾城面前,“求娘娘大发慈悲,放过我家夫人,奴才愿意一命换一命。”

倾城还没说话呢,容清梓突然打开门,冲到晋闵身边,不停地磕头,“娘娘,别伤害妾身夫君,求娘娘看着夫君恪尽职守的份上,饶我们一命!”

容清梓对容清菡已经绝望了,当初她以生命救下她之后,就已经劝告过她了,没想到她还是不肯收手,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果,还要让夫君为自己偿命。这是她万万不能承受的,这些年来晋闵对她的好,她无一不放在心上。上次破相以后,他非但没有嫌弃,反而爱护有加,这让她感激涕零,在这个女人以容貌为重的世界里,她第一次感到,她嫁对了人,即使是死她也甘愿。

容清菡已经愣住了,倾城笑道:“你看到没,就是因为你心存歪念,你的姐姐就要为你而死了,你开心吗?”

幡然醒悟的容清菡已经顾不上什么了,眼泪刷刷地下,“姐姐,奴家知错了,奴家心甘情愿受罚,请娘娘饶姐姐一命。”

“这可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初已经很多人都知道了,暗地里早已传开了,只是瞒着你而已,你姐姐可不想你有什么顾虑,只是没想她你真的这么狠毒,做出的承诺又怎么可以不兑现呢?”倾城站起身来,由于蹲得久了,腿有点麻,差点没倒在地上,只是幸好稳住了,“而且,你已经是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用你的命来要求本宫?”

“倾城,玩够了没?”

倾城刚想生气,却看见陌孤城一脸温柔的笑意,顿时心情就好了,蹦跶着回去了。

陌孤城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倾城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一点也不买账,她可没那么快就原谅他,虽然她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可在那天,还是伤心得撕心裂肺的。“好了,这事就交给你做主了,可别再犯傻了啊。”陌孤城见倾城不肯答应,也没有强迫,反而很温和地说着。看着服侍自己已久的晋闵,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的全凭奴家做主吗?”倾城坏笑地看着陌孤城,无论如何,她也会保住两人的,只不过这之前,要做个交易呢,而且到时候还能让陌孤城感恩,真是一箭双雕。

看着陌孤城点头,倾城就很兴奋地拔过了晋江的剑,爹爹准备的剑果然是不同寻常,这宝剑出鞘的光芒还真是耀眼,倾城拿着剑缓缓地走到小菱面前,并让两个侍卫拉住了小菱,不能动弹,小菱看着闪着寒芒的宝剑连连摇头,惊恐欲绝,不断地求饶。

陌孤城紧蹙着眉,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嗜血了?居然敢当场杀人?陌孤城隐隐地感到一丝不快,刚想呵斥,看见小菱身上满是血,倾城颤抖地双手紧握剑柄,陌孤城心下一疼,感觉走到倾城身边,却发现小菱只是肩膀被刺伤了而已,见倾城的眼里似乎带着点泪水,心疼和着急一齐涌上心头。

“你走吧,本宫饶你一命,希望你好自为之。”小菱虽然是自己身边的人,可相识不久,而且她该庆幸不是小梅她们,她对她无感,也许对她来说,出宫才是个最好的选择,自生自灭,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杀人。

“你啊,还是太善良了。”陌孤城紧紧地抱着倾城,倾城没有拒绝,感受她怀里的温暖,只有清柳筝才能看得到倾城嘴角的坏笑和类似计谋得逞的畅快淋漓。

“这样子别人就不会让人觉得奴家好欺负了,这样子皇上也就不用为这些烦心了。”倾城说着,然后说完了之后,突然离开陌孤城的怀抱,在陌孤城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转身说道:“你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哦。”

陌孤城莫名其妙地觉得很感动,原来她强迫自己见血,就是为了杜绝这样的事发生,那就如她愿吧,这样也好,免得又有人伤害她,这后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静。

“皇上,你让奴家考虑考虑如何处罚容清梓好吗?”倾城看了看晋闵,说道,“奴家一定会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法的。”

“好,好,朕都依着你。”陌孤城宠溺地说了一句后,又写下了圣旨昭告后宫。

奉天,皇运皇帝诏曰:小菱已被丞相之女当场刺死,容清梓听候处理,这事全权由丞相之女处理,望卿自律,使类似此事杜绝于后宫。

“容清梓朕可以听你的,但是这容清菡却万万不能留,朕知道你心软,所以就替你杀了吧。”

倾城屈身施礼,“奴家听皇上的,只是奴家有话跟她说。”

陌孤城挥一挥手,“去吧。”

倾城缓缓走到容清菡身边,全场寂静无比,再加上满地的血和披头散发的几个小昭仪,显得阴森。

“不要以为就你会耍手段,事到如今,本宫就让你死个明白,自从当日本宫决定救你时,这个游戏就已经开始了,你不能帮本宫什么,可晋闵能!这下你可以瞑目了,至于你的姐姐,本宫还没有这么狠毒,只要晋闵答应本宫的条件,本宫自会饶了的。”

“多谢娘娘。”容清菡心事已了,眼里没有了担心,反而有种一死百了的意味。晋闵他如此爱姐姐,一定不会让她出事的,这一切都有了个结局,这真好。

容清菡很顺从地跟着侍卫走了,一尺白绫就是她最终的归宿。

容清梓靠在晋闵的肩膀上,看着妹妹决绝的背影,心碎。

晋闵安慰着容清梓,却不安地看着倾城,自己平日里对她不错,应该不会为难夫人的,而且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杀了夫人,应该可以放心。

倾城让晋江带着容清梓回去,深深地看了一眼陌孤城后离开了。陌孤城看着倾城,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小姐,你不可惜吗?”小梅问着,她看到满身是血的小菱差点就晕了过去,这太可怕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又不是亲近的人,现在离开也好,以免以后会把自己伤得更深。每个宫里每年都有这样的事发生,早已司空见惯。以后,再来人,调查清楚就是了。”

容清梓一言不发地跟着倾城,身后的晋闵一脸担心地看着容清梓。反倒是陌孤城安慰他,“放心吧,倾城一定会想到办法堵住悠悠之口的。”

晋闵点了点头,只是这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倾城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一定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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