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蔓娘,白優澜心里是抱着好感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毕竟当初她与齐云霄的事情,阖府都是心知肚明的。
现在面对着人家正牌妻子,免不了就有些尴尬。
只是她很快的便调节了自己的情绪,满面盈盈而笑的看着对方。
她之容貌本就极盛,此时含笑而望,便如牡丹盛开,耀耀煌煌直叫人睁不眼睛。
即使蔓娘同为女子,也不禁被对方姿容所摄,面色羞红起来。
给她二人看了座。
那三太太当先便开口说了起来,她声音尖利,听起来直刺人耳朵,所说的话又无外乎是些阿谀奉承之词。
白優澜微扫了她一眼,大约是那家庙中确实苦了一些。三太太在那里被磨的越加憔悴,看上去就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妪,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太太的风采。
三太太口干舌燥的说了半晌,却见白優澜全不搭理自己不由露出颤颤的表情。心中却道:若不是肖氏不待见你,不愿亲自过来,你当老娘愿意过来看你眼色啊!
她心中本就深恨齐美彩,连着与齐美彩交好的白優澜自然也是不喜的。再加上当初她要被送走时,曾恳求白氏替自己说好话,谁知那个克死男人的薄命妇,竟全然不理。两厢加起来就更让她看白優澜不顺眼了。
“蔓娘,怕是不知道吧!”三太太装模作样的用手帕捂着嘴角,一脸长辈慈祥状的说道:“澜姐儿自幼长在咱们家与几个小辈的关系极其要好,特别是云霄,真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么多年了,这女人还是如此讨厌。
白優澜心中暗道。
“三太太说的不错”她连伯母也不叫的回道:“大哥哥从小就极其拂照我们这些弟妹,他为人纯正,又有兄长之风,我们这些作妹妹的也愿意与他亲近呢!”
“是啊!是啊!”那边的齐美彩满面笑意的接话道。
蔓娘的目光在白優澜的“完美无瑕”的脸山微转了一圈,抿抿唇,笑的一片温和。
齐美彩的婚礼便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
当她坐上花轿,即将开启她另一段人生时。
留在忠勇伯府的白優澜也遇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物。
一身暗青色连枝裙,身形消瘦,面容枯槁,活像是三十几岁夫人的女子,当真是个那人比花娇的齐美芸?
本想在走之前过来看一眼老夫人的白優澜深深惊愕了。
“澜妹妹许久未见了!”齐美芸看着风姿荣光更甚以往的白優澜。简直是咬着牙根,才把这句话说完。
白優澜的目光在她高高突起的小腹上转了一圈,略一点头,叫了声:“芸姐儿。”
见两人之间出现了僵持。
老夫人忙颤巍巍的说道:“好孩子,快过来,让老祖宗看看,可是想煞我也!”
这句话却是对白優澜说的。
急步走到老人家身边,亲切的依在臂膀上,白優澜娇声软语的说了好些思念之话,直把老太太哄的心肠胃脾那叫一个舒坦。
见这一老一小,满满都是祖孙情深的画面。
齐美芸心中更是大恨,一个个的都是迎高踩低的势力小人。
只是她出嫁已经一年多,在夫家不甚如意的生活,到底是磨平了她不少棱角,当下只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是关心的问道:“澜妹妹进王府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还不曾听到有什么喜讯传来?唉呀!你也知道秦王殿下他子嗣单薄,到现在也竟连个承香火的孩子都没有,着实是令人担忧啊。”
“芸姐儿这心操的也太过”白優澜坐直了身子,面带冷笑的说道:“你一个已经嫁了的妇人,只管看好自己相公就是,怎地好操心起别家男人的香火问题,这话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齐美华瞪大了眼睛,一口闷气狠狠的憋在了胸口。
今日不比往日。
如今的白優澜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处处委曲求全的小孤女。
人家现在是堂堂秦王侧妃,怎地还能容忍齐美华在这里乱吠。
“好了,都是自、自家、姐妹,怎么还想没长大的孩子般,在这里斗、斗气……。”老夫人颤巍巍的拍了拍白優澜的手,笑着打起了圆场道。
“正是自家姐妹所以说话才这般不设防呢!”旁边,一只默不出声的蔓娘同样细声细语的说道:“芸妹妹,你月份大了,还是快坐下吧!万万不能累着我那未出世的大外甥。”
齐美芸死死的瞪了白優澜一眼,不情不愿的甩手坐在了一旁。
因为碰见这么个“闹心”的人。所以白優澜便不愿意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又略坐了一会儿后,便要起身告辞。
老夫人却千留万留,非要让她用了午膳再走。
“长生那孩子去给芸姐儿坐床去了,想是一会儿便能回来,那小东西总吵吵着要去秦王府找姐姐呢!”
听老夫人提起长生,白優澜的一颗心立即就软了。
一顿午膳,自是奢华至极。
只是看着大太太肖氏与齐美芸那两张不阴不阳的脸,便是什么山珍海味怕也难以下咽。
用过之后,白優澜拒绝了众人相陪的意愿,直往羲和院而去。
这里倒是和原先没什么两样,只是大约因为女主人不在的关系,显得多少有些萧条。
“小姐!”一声激动至极的叫唤陡然响起。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年轻妇人,白優澜也不由有些激动了起来。
“好碧鸯快快起来,你这段时间过的可好?”
当初白優澜出嫁,并没有带走这个从小服侍在身侧的大丫鬟。一来是因为那时她已许了人家,那家又是伯府的管事,二来,则是因为她到底放不下白氏和长生,寻思着留下一个信的过的人也好。
“劳主子记挂,奴婢一切都好”碧鸯也同是激动地连连答道。
主仆二人许久未见,自是有说不尽的话语,再加上一旁的紫鸳,便更是热闹了起来。
几番叙别不提。
白優澜倒记起一事,只听她有些疑惑的问道:“碧鸯你可知道芸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瞧着怎么好像老了那样多?”
即使是因为怀孕的关系,也不该难看成那样啊!再加上……想着齐美芸偶尔抬腕时,那藏在袖子中胳膊上的大紫疙瘩,她就越加疑惑了。
“主子有所不知”碧鸳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之态:“二小姐的日子,过的可不慎愉快呢!”
“此话怎讲?”
那齐美芸所嫁之人虽只是个旁枝庶子,但论起相貌倒也仪表堂堂,而且白優澜敢打一万个保票,肖氏一定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准备了极其丰厚的嫁妆,压底的私房钱就更不用说了。
“小姐可知那二姑爷,姓谁名啥?”
白優澜想了想,不甚确定的说道:“好像是姓兆吧!”
碧鸯抿了抿嘴巴:“说出来怕是要污了小姐的耳朵,那位二姑爷叫做兆龙阳,足足的人如其名。”
白優澜目瞪口呆:“你、你是说、他……。”
龙阳、龙阳、莫不是他——
好男色?
“因为这事二小姐没少回府中闹,每次都把府里弄的底朝天,刚开始的时候大太太还带人去过那兆家足足收拾了二姑爷一顿,可谁想到二姑爷面上应承暗地里却愈加变本加厉。整日的流连那些烟花巷柳,秦楼楚馆的,倒是把二小姐的嫁妆实实的败去了不少。”
怨不得齐美芸看上去老了这样多呢!哪个女人要是摊上这样的相公,恐怕都会短命的。
白優澜虽一向不喜欢她,却也免不了同情了几声。
时间就在几人的闲谈中飞快走过。
待有人过来禀道:长生回来时。
白優澜才满面笑容的止住了话。
见到许久未见的小宝贝,白優澜自是心花怒放好生欢喜的搓揉了一会儿。
只是长生胖娃娃见了姐姐,似乎并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嫣红的小嘴直往里缩缩。
“可是府中有人欺负你了?”白優澜立马纤眉倒竖,一副护犊子的母老虎样。
“姐姐,不是不要长生了嘛!”胖娃娃眼含水花,委委屈屈的说道。
原来当初白優澜赶着去青州,便不顾这孩子意愿的给送回了伯爵府。倒让其以为自己姐姐不要自己了,顿时钻起了牛角尖。
白優澜心中大怜,自是百般解释了一遍,又心肝宝贝的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让长生胖娃娃原谅了她。
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白優澜身份所限却是不得不回府了。
门口处,众人皆尽相送。
巧的是,齐美芸也是在这个时候准备离去。
“当初大姐姐回来时,可是紫驾香车、宫婢环绕,那场面是何等气派,只可惜有人虽使了那下作手段得了逞,却也只落个孤车单马的,真真是同位不同命。”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忠勇伯齐震沉声呵道。
这个女人真是无论如何也让人同情不起来啊!白優澜幽幽想道。
就在场面一时间有些冷场时,一驾低调却大气的马车从转角处驶了过来。
白優澜定睛一看,驾车的那个人不是平安吗?
“娘娘,王爷来接您了!”
一句话了,众人均惊愕的向马车那边望了过去。
“各位长辈不必多送,優澜这便回去了’”说完,也不再做理会。
直接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
齐美芸恨的几乎发了疯。
“呀……太太,您怎么流血了……。”
有丫鬟的惊呼声响起。
齐美芸这才感到自己肚子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天旋地转间,却只有一个念头在心里流过:“白優澜那个小贱人果然是生来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