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笑的隐忍功夫确实挺厉害的,装作听不懂黎诺的话意,客套的说了声“谢谢”,一手牵着邵言言的手,一手拖起她的行李,向外走去。
黎诺羿看着关上的房门,笑得很玩味,“你们要玩,我就陪你们玩。”他坚信,属于他的东西是没人能够抢走的。
出了酒店,连笑松开了牵邵言言的手,礼貌的问她是回天辰市还是留在临市。
“连笑,你好像不相信我。”
“怎么不相信呢?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就不会连夜开几百公里的路来了,对吧?“说的也是,但他由始至终都没有问她说的软禁之事,而且那两守门口的人在他到时也不见了踪影,进去后,黎诺羿又是那样的姿态,换谁都不相信她真的被软禁。
话又说回来,他信不信又有什么重要呢?他俩人的关系本就是演戏。
可邵言言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内疚,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跟连笑说清楚。很诚实的,她说了她到临市后的一切,说了黎诺羿对她的态度与怀疑,也首次跟连笑说了她家人的态度与她的顾虑。唯独没明确说的就是这个孩子是黎诺羿的。
如果到这时都还猜不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他连笑就枉学了几年刑侦。但他还是要问一下,他从心理学的角度想过了,让邵言言亲口把那人说出来,会更增添她对那人的怒意。
试探掺杂着关心,连笑轻声的问:“邵大小姐,冒昧问一下,你的孩子是他的吧?”
邵言言猛一侧头,大声的回答:“谁说的?根本与他无关,在他之前就有了。”
邵言言过度的反应已经给了连笑答案,但他不说破,为她着想的提醒:“好吧,我不问。不过,我看黎诺羿这人很不简单,有些事要加倍谨慎。也许,需要在假戏里添些真实的成份。
黎诺羿这人有多不简单,在“种裁就职”事件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邵言言是领会得透透彻彻。再加上这几个小时,她怎么都想不通姓黎那家伙是怎么知道她最隐蔽的秘密的,更加说明了他的不简单。
幸好之前早有准备,关于不同人问起她怀孕的事的各种情形对话都让连笑彩排过,刚才连笑表现得也挺好的,姓黎的应该是相信了吧?
暂时,不然,他不会让连笑带她走。
但能骗过他过多?
邵言言觉得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看来,得像连笑说的,在假戏里掺进真实的成份。
那么,三个月后婚礼要不要举行,如果举行了,从此不就得刻上已婚的标志?她有点儿不甘不愿。再则,为了自己的目的,将无辜的连笑拖进婚姻的坟墓,她于心不忍。
“连笑,跟你商量个事。”
“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这么好说话?可那件事有点儿难以启齿。邵言言犹豫了,低垂着头,咬着下嘴唇,一副小可怜的模样牵动了男人的怜惜之心。
连笑第一次在无其他人的时候与她有了肢体的接触,他将双手握于她的双臂,给她安慰,给她勇气,称呼也由邵大小姐改为了言言。“言言,说吧,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一定会做到。”
“为什么?”
连笑很郑重的说:“因为我以前错怪你了,以为你是个骄横的官小姐,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才知道,你做的事,都是在为别人着想。像你这样的善良,我怎么能不帮助你呢?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连笑说得很诚恳,邵言言有些感动,嘴边的话也就顺利的问出:“如果我让你和我结婚,你愿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了,连笑心里作的就是这个打算。差点儿,他就脱口而出了。但他还是理智的忍住了,他知道,此时不能表现出来。以退为进的放下手,低沉着声音问:“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扮演你的男朋友吗?”
此一时彼一时啊!谁料到黎诺羿知道了她怀孕的事,如果不用更有说服力的事情来证实,怎么骗得过他?可是,也不能强行绑人结婚吧?邵言言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说。”
说了,哪能当作没说呢?连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眼看到了,岂能放过。解释着:“我不是那个意思。言言,我是说,你想清楚了没有。对你来说,结婚容易,离婚难。哪天,你找到你的真爱时,会因为和我的假结婚而受阻。哦,不是我会拖着你不放,是你的家人,他们会不会让你离婚,你得先考虑考虑。”
真是可笑,婚都没有结,就想着能不能离婚。邵言言笑得有些凄惨。
两人都无语的坐在车里,车就停在路边。
天已经大亮了,邵言言的心情没有跟着亮起来。
她问自己,能不能不要生下这个宝宝,如果不生,很多事都变得简单。可是,她想生,当她在医院转了一圈出来后,她已把宝宝视为了生命的一部分,对他的爱也日渐加深。还有她对童桐的承诺,她要对童桐的弥补,都让她决定了哪怕这辈子都没有爱情,也要把宝宝生下来,好好抚养他长大。她会给他她能给的最好的一切,他不会让黎诺羿的腹黑邪恶感染到他。
而要断绝黎诺羿认子的念头,最好的办法就是要黎诺羿相信这个宝宝不是他的。她已经说出宝宝是连笑的,如果再改为别人,怕是谎言就会被拆穿。
势成骑虎,邵言言只能跟连笑商量。
她给自己向连笑求婚的勇气,跟自己说,反正是已经有过了交易,不在乎再继续交易,只要是她能给得起的酬劳,她不会吝啬。
可是,这是向人求婚呐,还是向没有爱情的男人求婚,这让她一个小女子如何开得了口?
踌躇间,连笑先开口了。“言言,我们结婚吧!”
“嗯?”邵言言以为听错了。
“我说,我们结婚吧!”连笑又重复了一遍。
意外的如愿,总给人不踏实的感觉,邵言言不敢直接答应了,反问他想清楚了没有。
连笑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得很郑重:“想清楚了。不过,我希望不是演戏,我们都要认真对待。毕竟婚姻不是儿戏,牵涉到的事情太多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对你们很好,会把这个孩子当成是我亲生的,不会让任何人产生怀疑。”
要他和自己结婚,还要他对自己和不是他的孩子好,这是很有难度的事,邵言言体谅的问:“你不觉得对你不公平吗?”
连笑没有犹豫,他在这一阵沉默中早想好了。邵言言一问,他立即回答:“你为了孩子,我想有个家,结婚,可以让这两个目的都实现,我觉得很公平。我相信,只要我真心的付出,你也会真心的对我。”
连笑叹了口气,将他孤儿的身世说了出来,说他对家的渴望,说他能体会小孩子无父母的可怜,对有着不完整爱的小孩子他从心底会去疼爱,所以对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他能完全不介意的给予他能给的爱。
邵言言没有去了解过他的身世,第一次听他说来,感触颇深。原来,并不是每个孤儿都如她一样幸运。她为连笑生起了怜悯之心。
邵言言相信连笑说的,只是结婚以后再恋爱这种方式她还没有想过。
恋爱,她一直没什么兴趣。从小到大,接触的优质男不少,也试着交往过,都是没几天就与他们兄弟相称了。
与连笑恋爱,还是在婚后,那不得恋出断袖的感觉来?邵言言可保证不了自己真心相待不偏离婚姻与恋爱的轨道。有点担心将来连笑会失望,先跟他作思想准备。“如果恋爱不了呢?或是恋爱中出现一些问题影响到我们的婚姻呢?”
连笑很有信心,“我认为可以,因为我们的恋爱将建立在责任和承诺的基础上。”
责任和承诺不应该是在恋爱后才衍生出来的吗?现在颠倒过来,会是怎样呢?这些太复杂的问题都没发生,谁能为此给出正确答案?
不想了,既然连笑愿意牺牲他的婚姻爱情来保护她的宝宝只归她所有,她己十分知足了,就别再说些不好听的话来让他打退堂鼓。
同时,她也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跟连笑说:“连笑,我们现在就回天辰市,我要把我们结婚的消息告诉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