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时间的张罗,益州孤儿院总算全部峻工,雨天带着小春他们忙里忙外,魏院长和阿姨们都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孤儿院的小孩子们,更是积极地帮着搬砖递瓦,小一点的则递毛巾送水,忙得不亦乐乎。为让更多人关注孤儿的生存、成长,孤儿院揭牌仪式做得很隆重,州、府两级官员都参加了仪式。
哎,总算清静了,仪式结束后,雨天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调整心情,吐纳修炼。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孤儿院的事情,没有进行修炼,还是在筑基中期停滞不前,对此,反正没有修道成仙的想法,倒也顺其自然。
杜渊、谢光潜倒是十分努力,平时卖力干活,早晨晚上除了练习本身的八卦掌、军体拳,更多的,都是在修炼《道德真经》里的内家功法,体悟天地法则。因为只是入门功法,雨天干脆手抄了一份给他们。这虽然不如在雨天脑海里全息立体呈现收获直接,对他们已经练了这么久功夫的人来说,已经事半功倍了。
“谁?”雨天睁开眼,一身皮风衣,戴着帽子,只是没有墨镜,“季慕白?”这么装B的人,不是季慕白是谁?
“哈哈,你知道我?”季慕白收起了酷酷的样子,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茶喝起来,“那你也知道我的背景了吧?”
雨天警惕地盯着他,他说这事警方不用管,可这段时间,他也没找过自己麻烦,不知道是敌是友,“道听途说了一点点。”
“不用紧张,雨天老弟,我们修真执法队黑白分明,你杀的都不是好人,可惜没把天魔教姓秦的那小子杀死!”
“噢,你们知道天魔教?怎么还留着祸害人间?”雨天也倒了杯茶。
季慕白苦笑道,“没办法啊,修真界的争斗,我们世俗界不好插手,天魔教的人,自有四大门派去对付。”
“切,借口吧?你们打不过人家?”雨天不懈地白了他一眼。
“还真不是!”季慕白笑道,“我们修真执法队,只能执法为祸世俗的修真人士,不管正道还是魔教,如果没有违反世俗法律法规,我们是不能主动进攻的,这是一种平衡,平衡,你懂吗?”
雨天点点头,“嗯,我懂了。那你来找我是——?”
“没有别的,楚天府报告说人命案里有法术痕迹,正好我老家是楚天府的,就奉命前来调查。”
“后来发现被杀的两个人,勾结天魔教,而天魔教姓秦的护法,居然想利用人间法律除掉你。”
“我看过你所有资料,来历不明,孤儿院长大,短时间修成法术,获得全府武术大赛冠军。”季慕白停了停,“还拥有灵兽——别紧张,我不稀罕那玩艺儿。”见说到灵兽时,张雨天紧张起来,他赶紧解释道,“你把奖金全捐了出来,令我佩服,所以嘛,就顺手救了你。”
“噢。”雨天恍然大悟,还以为对方是放长线钓大鱼呢,“如此,多谢季兄相救!”
季慕白笑了笑,“不客气,举手之劳!对了,你有什么打算?武术大赛可不是天天有的。”
雨天看着他,怎么感觉像拉皮条的?
“哈哈,别这么崇拜地看着我,我只是想说,那份导游的工作,太委屈你了,如果没什么好去处,干脆加入我们国安修真执法队吧!”
这可是天上掉陷饼的好事!华夏帝国一都两区十三府,人口世界第一,面积世界老三,虽百年前与西方各国大战之后,又与邻居倭国大战失败,但这几十年在中泽大帝领导下吃了伟哥般突飞猛进,已经进入世界前十,能进国安,意味着站在巨人肩膀上看世界,坐在喜马拉雅赏风景啊!
见雨天傻愣愣地,季慕白以为吓到他了,或者不信,马上掏出证件,证件上写的职务,居然是国安第十分队队长:季慕白!“你看,这是我国安的证件,如假包换,我爹就是大师季羡临!”
“啊?!季老先生是你爹?”雨天这才回过神来,果然是拼爹的时代。季羡临可是与中泽大帝同时代的儒学大师!
修真,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只要触摸到根本,窥道成神,并非遥不可及。正所谓条条大道通罗马,世人以武证道、以文载道、指天成佛者多了去了。季慕白他爹,就是近代少有的以文载道的楷模,为中泽大帝推崇,直到后来下禁修令,季羡临还被特许赦免。
“哈哈,现在相信了吧?”季慕白得意地收起了证件,“你看,有没有兴趣?”
“我?”雨天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孤儿院建好了,我就在这里修身养性,照顾小孩子们,因果循环,该是我回报的时候了。”
“你?”季慕白看怪物似地,“要说以前还可以,但你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修得了正宗的道家法门。道家以一入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反溯寻道,万生三,三生二,二生一,一生道,必要经历千般坎坷方得正果,这里,恐怕不是你的归宿噢。”
以一入道?道生一道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反溯寻道,万生三,三生二,二生一,一生道,一生道?一生道?一生问道?雨天听着,似有启发,默默地来回念着,不知不觉,周围气流微动,在月光辉映下,体外毫光大现。
奇才!奇才!季慕白心里直叹,他出生世家,资质天赋远高于同龄人,修到如今,不过筑基中阶而已,居然看不透雨天的修为,更让他自愧不如的是,仅凭几句话就参悟精进,天赋之高,令人咋舌。
其实,雨天所看道藏三千里的经典,都是原汁原味的祖传秘典,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书在他脑海里打开,随着他修为渐深,已经不是书本简单的二维呈现,而是三维立体式全析展现,像《经脉图谱》,延展开来,每条经脉、每个穴位,居然一比一似地展现在脑海,心念一动,仿佛就是自己本身。站在巨人肩膀,看到了,又何止是世界?因此,一两句话,在他眼里,只是一根捅破窗户纸的细针而已。
在季慕白的羡慕眼神里,光芒渐渐散退,雨天抱歉地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慕白兄,刚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哈哈,雨天兄弟严重了,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相信如果经过一番历练,将来修真界,必有你一番作为!”
雨天不好意思笑笑,“过奖过奖!哪有慕白兄家源深厚啊,我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咱们不必客气啦,既然这么有缘,不如我们义结金兰如何?”说到开心处,季慕白大为开心,拉着雨天就要结为兄弟。雨天对他也颇有好感,虽然有时候装B了点,但性格直率,还救了自己一次,作为世家子弟来说,已经颇为难得,当下爽快答应了。
“杜渊!本渊!”相比谢光潜,这小子机灵麻利,年龄相差不大,雨天有事习惯性就叫着他,等他出现在院门口,“赶紧去拿两个碗和酒,还有香过来!”
“这是?你们?”看着杜渊那“你们是基友?”的疑问表情,雨天恨不得冲上去踢他几脚,这倒难怪杜渊有这表情,慕白过来的时候,压根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而来的。
“这位是国安修真执法队的季慕白,我们一见钟情——噢,不,一见如故,今天要结拜兄弟!”话一溜出嘴,看到慕白脸尴尬一笑,杜渊也是掩嘴失笑,雨天拉下脸来,“快去!废话真多!”
“好呢!马上到!”不大会儿,酒水、香烛都抱了过来,估计杜渊动静很大,不但这些东西来了,魏院长、李阿姨、谢光潜、小春还有好几个小孩子都跑了过来,看得雨天一愣一愣,“你们?你们这是干嘛?”
小春满脸疑惑,“杜渊说你要拜天地,我们——”
季慕白看他雨天,雨天看着他们,都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好好的氛围,怎么成了两个大男人拜天地了?
“这——慕白兄,实在不好意思!”雨天尴尬得无地自容。
“哪里哪里,哈哈,雨天兄弟,那咱们不用这么繁文辱节了,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心到即可!”
两人相互报了生辰,季慕白大两岁为兄,雨天为弟,酒水已经来了,又叫了些点心,两人把酒论道,半夜方休。
第二天,孤儿院就传出了张雨天与季慕白月下谈情说爱的段子,听说两个人最后还练起了情意绵绵剑,说得那是有鼻子有眼,气得雨天把杜渊面壁一周,罚背《道德真经》一千遍!
实际上,两个确实谈情了,谈的是兄弟情深,也说爱了,说的是世间大爱: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至于情意绵绵剑,不过是两人兴起,切磋了几招而已。人言可畏,众口砾金啊!
“杜渊!赶紧给我面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