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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归路

幽幽祭坛,巍然耸立。石壁此刻犹如一块稀世宝玉一般,高耸于祭坛之上。散发柔柔霞光,将整个祭坛笼罩在一片犹如薄雾般的神曦之中。

远远望去,在无尽黑暗之中,恍若耸立于万山之巅的古老祭祀之地,周身环绕渺渺云烟。祭坛上空一片浑浊,蔓延向四面八方。乍眼望去,状若一片灰色苍穹,浩瀚万里,铺展向未知空间尽头。整个祭坛此刻宛如一头荒古蛮兽一般,在蛰伏千载之后,缓缓苏醒。一种神秘的波动在整个空间悄然绽放,犹如雨后春笋一般接连迸发而出,接踵而至。

无罪和晴儿此时正靠在晶莹如玉的石壁之上小憩,历经一番生死波折,两人皆感到身心疲惫,索性靠在石壁之上稍做休息。石壁之上不断传来丝丝清凉,犹如清泉如体,让人心旷神怡,通体气血顺畅。不多时,两人便觉心神宁静肉体飘然,随之陷入沉睡。

“轰…”

祭坛此时赫然发生巨变,只见整个祭坛此时宛如要彻底复活一般。一股磅薄的生命气息浩瀚如海,喷薄而出,瞬间席卷祭坛之上每个角落。并去势未减,蔓延向祭坛之外的无尽虚空。届时,整个祭坛为之一震。密布于祭坛全身的黑色石体,此刻竟然在不断龟裂,石体碎裂之声,顿时在寂静之中不断响起,并愈演愈烈。无罪此时被巨大动静骤然惊醒,晴儿也随之醒转。两人见到眼前景象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此刻,整个祭坛竟然在微微震动。晶莹石壁此时就好像好似受到某种神秘召唤一般,整个墙体光芒璀璨,千百古字此时竟然在微微震颤,轰鸣之声宛若神剑轻啸。届时,整个石壁又化作清澈水面并荡起一阵能量波纹,并顺着晶莹壁体蔓延向四面八方。

在无罪惊恐的目光之中,一道道裂纹宽及指缝,形如蛛网,状若潮汐一般迅速蔓延向四方。石体碎裂之声此起彼伏,在本来寂静的空间之不断回响,转瞬之间已经恍若天崩,震耳欲聋。无罪顿时大惊失色,拉起晴儿的手腕便已向着祭坛之下狂奔而去。

“轰隆…”

就在无罪晴儿刚刚迈出一步之时,一声巨响轰然炸响。只见祭坛之上刚刚正在不断龟裂的黑色地面此时轰然爆碎,顿时无数硕大的碎石残片席卷向四面八方,状若无数利刃箭射而出,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无罪在慌乱之中拉着晴儿急忙退回石壁之下,将晴儿护在身前隐于石壁之下。

片刻之后,所有声响逐渐消失。无罪和晴儿见危险消除,才缓缓站起转身关顾四周,一瞅之下顿时膛目结舌。

只见整个祭坛此时黑色表皮尽去,通体晶莹如玉,散发出璀璨光晕,状若一块硕大的晶莹玉璧绽放不朽神辉。无罪举目远眺顿时大惊失色,只见整个祭坛好似生生拔高数百米不止,下方一片黑暗,犹如万丈深渊。四面石阶更是蔓延向黑暗尽头,远远望去玉白色的光辉在黑暗之中徐徐生辉,犹如四条通往不同世界的星空古道。

无罪望向后方,幽幽石壁,悄然而立。千百古字此时逐渐蛰伏,整个石壁光晕竟在缓缓暗淡,仿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而今又要重归死寂。无罪望之不禁面带忧色,正欲转身,却见石壁近乎暗淡的墙体之上有四个古字依然残留余辉。

罪恶之躯!四玫古字光芒不断暗淡,最后一闪而灭。无罪望着石壁正对着的那条蜿蜒向未知之处闪烁玉白色光晕的古路,不禁黯然轻声叹息。

“这算不算一种暗示?”

无罪望着好似永无止尽的白色痕迹,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静静的说道。四条幽深古道看似一般无二,但是无罪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看似差之毫厘,但结果很有可能会是生与死的差距。

“晴儿,你说我们应该走哪一条呢?”无罪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晴儿缓缓说道。

晴儿此时静静的站在无罪身旁,祭坛散发的玉白色光晕照在晴儿静谧的脸上闪烁出淡淡神曦。淡金色的发丝闪烁出醉人的色彩,精致细腻的脸庞之上一双眸子静静的望着无罪,闪烁出一如既往的柔和光彩。

“无论你选择那一条路,我都会陪你走到尽头。”

柔和的话语悄然在无罪耳际响起,没有比这更让人沉重的回答了。

“我们走,沿着一条路一直,就一定可以走出去!”片刻之后,无罪毅然向着那条石壁“指引”的幽幽古道走去,步伐之中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沉重。那瘦小身影,恍惚之中竟然有一种山岳般的气势。晴儿望着不远处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彩,随后也跟了上去。于是在远离祭坛的黑暗之中,一条通体散发玉白色光辉的宽阔古道之上,两道身影并肩而行。渐渐地,消失在遥远的古道尽头。

宽及五十米的白玉石阶,宛如一条通天之路一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不断的蜿蜒曲折,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一直延伸到未知神秘之地。随着无罪他们走过之后,古道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点一点的缓缓虚淡,直到彻底消失,化作永恒的寂黑。

显然,这是一条不归路。

“呼…呼…”此时的无罪早已经气喘吁吁,汗水泉涌一般从他的额头和脸颊上不断浸出,蔓延向脖颈以下。无罪此时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走了多远,或是数百米,或是数千米,亦或是一直都在兜圈。五十米宽的古道犹如龙行蛇影一般,看似一条直线,但实际上是在漫漫虚空之中肆意蜿蜒曲折,永无尽头。

无罪忽然有一种直觉,自己一直都在虚空中绕圈子。宽及五十米的石阶坡度极为缓和近乎平坦,无罪一直沿着中央行走,在记忆中自己是在一直走直线,但实际上自己的视线只是一直望着正前方,却忽视了左右两边相距自己足有十五米的边缘。无罪此刻骤然停下脚步而后猛然回首,顿时一种彻骨的凉意席卷他的全身。晴儿一直和无罪并肩而行,此时无罪忽然停下,她顿时一阵诧异,索性与无罪一般转身望去。蓦然回首顿时心中刮起一阵阴风。

只见在无罪的后方,十米开外的更远处,哪还有什么通天古道。黑茫茫的一片,犹如一个巨大的坟墓一般死寂。十米之处的白玉古道此时竟在缓缓淡化,随后一点点的消失。死寂的黑暗如同一片无边无尽的黑色潮水,在无罪后方一点一点不断的蚕食着唯一的退路,片刻之后便会蔓延至无罪所在之处。

无罪此时望着身后无尽黑暗,顿时有一种落入陷阱感觉,难道这一切都是陷阱?无罪此刻心乱如麻,一想到他和晴儿被黑暗所驱逐最终力竭而死的场景,顿时生出难明的焦躁。他想象过自己被诡异石壁吞噬的场景,自己被血色藤蔓刺成刺猬的场景,但是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结局,还要带着晴儿一起?

无罪越想越是如坐针毡,忐忑不安。留下只有死路一条,继续向前走?可是这古道不仅是条不归路,而且还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无罪哥哥,我们继续向前走吧!”突兀的话语犹如九天玄雷一般骤然在无罪心头炸响顿时让无罪清醒,向前走?无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晴儿说过,无论你选择哪一条路,都会陪你走到终点。”晴儿此时难得收起温柔之色蛾眉微皱,斩金截铁地说到。

“这…”无罪望着晴儿一双尽显坚毅之色的眸子,顿时有些惊惶失措,竟一时语塞。

“嘿…我竟然连一个女孩都不如,我们走!”片刻之后无罪不禁自嘲,而后拉着晴儿的手腕向着古道尽头大步走去。

“父亲说过,每一条路走到尽头都会出现转机。如果到最后,转机还是没有出现,那只说明这条路还没有走到尽头…”

无罪在心中不断默念这句话,并试图回想起在祠堂之中的所有事情,想要藉此找到突破口。

无罪此时和晴儿健步如飞,向着古道尽头不断行进。后方黑暗如预期的那般不断的蚕食他们所走过的古路,并且随着他们的步伐加快竟然也迅速蔓延而来。大有将无罪他们赶超的架势,无罪他们的情况不容客观。

无罪此刻状态诡异,脑海之中无数凌乱的画面犹如浮光掠影一般,在他身边呼啸而过。无罪试图从万千零碎的记忆之中找寻一丝生机,他如同在一瞬间经历了几百年一般。岁月的沉重直欲让无罪灵魂撕裂。

忽然,一副残缺的画面烙印在无罪心间。正是之前古字如体时,所见到的吴易血祭石壁时的场景。一个个细节在无罪的脑海之中不断回放,终于电石火花的刹那间无罪猛然发现一个决定性的细节。

吴易并不是沿着祭坛出现在那座墓碑之前的,而是突兀的就出现在那里。那感觉,就像是从未知之地猝然降临一般…

“对了!一定是这样!”无罪此时一阵激动不禁惊呼出声。

“无罪哥哥,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晴儿正和无罪一起狂奔向古道尽头,此时猛然见到无罪忽然停下不禁大惊失色,此时,后方黑暗状若江河奔涌瞬息而至,片刻之后便会吞没他们,危机一触即发。

“晴儿,准备好!”

“准备好,什么?”晴儿此刻望着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五米,汹涌而来无边无际的黑暗神情有些不自然,头也不敢回的问道。

“飞。”

就在晴儿还不明所以之际,黑色汪洋已经扑面而来,晴儿不由得大惊。就在这一刻,无罪毅然紧紧握住晴儿的手腕,不待黑暗真正触及便已经狂奔向前,带着晴儿纵身跃入无尽黑暗深渊。

“啊…”

晴儿顿时大惊失色,惊呼出声。片刻之后,晴儿赫然发现情况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她此时下意识的紧紧抱住无罪,此时渐渐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周围除了死一般的寂静,余下的便剩下无尽的黑暗。他们仿佛掉进来一个神秘之处,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高空坠落,罡风阵阵,有的只是一种难以言语的诡异之感。

就像是跌进了空间夹层一般,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忽然,一种前所未有诡异之感瞬间涌上两人心头。那感觉就像是一下子从万里高空追落,顿时一阵剧烈的心悸,但却无一丝风的痕迹。渐渐地,无罪感到一种钻心的疼痛,好似浑身每寸血肉,每块骨骼都在强行移位,而后慢慢分解。巨大的疼痛感直欲让无罪咬碎牙齿,额头青筋绷断。与此同时,无罪胸前传来阵阵震颤,显然晴儿此刻亦是经受着无罪一般的痛苦。无罪正试图忍受剧痛,强行将近乎不受控制的双臂收拢,籍此将晴儿抱紧。

蓦地,一种诡异到让无罪恐惧的感觉漫上心头。这一刻,无罪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彻底不受控制,而后慢慢变凉,最后竟然彻底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胸前的温热感也随之消失。无罪顿时大惊失色,想要大呼出生呼唤晴儿,却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感觉不到咽喉,嘴巴的存在,空留一片意识漂浮在这片虚无之处,好似被流放万世的鬼魂一般,在冰冷的宇宙中漫无目的的漂流,直到灵魂寂灭。

无罪此时状态近乎诡异,没有黑白之分,亦没有任何声响。这种感觉直欲让无罪发狂,还好,只要意识还存在就证明还活着,就还会重现于世,就能…

无罪在意识海中自圆其说,但很快他便彻底绝望了。因为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无罪竟然感到自己的意识在被无形撕扯,直欲将他牵引向未知空间,渐渐地,无罪感到他的意识竟然在崩溃。

“啊…”

即使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但无罪还是忍不住发出灵魂的嘶吼。紧接着,无罪的意识彻底崩碎坠向未知神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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