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是伊椤樱母亲的忌日。
本来按照计划,初七的晚上就应该回到花溪谷的,因为初八一大早,伊椤樱的父亲伊椤龙江会带着子女到慈湖给伊椤樱的母亲扫墓。
可是由于飞凤小姐的伤情严重,伊椤樱不得不拖延了时间,这一拖,没想到就过了两天。
所幸的是接连下了还几天的小雨终于还是停了。
在婉言的谢绝了明月城主段天虎以及段夫人的热情挽留之后,伊椤樱和水冢平马不停蹄的就急忙往回赶,不管怎么说,在天黑之前,必须要回到花溪谷。
每年的今天,即使白天和父亲以及哥哥姐姐们一起到慈湖母亲的墓前祭拜,可到了晚上,伊椤樱都还会独自一个人到母亲的墓前和母亲说说话。从母亲死后,几乎年年如此。
骑着明月城主赠送的良驹,伊椤樱和水冢平在黄昏将至的时候,就赶到了距花溪谷不足十里的黄溪,由于这些天持续的下雨,使得黄溪的河水暴涨,将连接花溪谷唯一的道路给冲毁了,泥泞不堪的水洼地让马失去了作用,眼看着离花溪谷也不算远了,伊椤樱和水冢平一合计,索性就下了马,决定步行过去。
“这两匹马怎么办啊?”伊椤樱从马背上下来,有些为难的看着水冢平问道。
“明月城主的这两匹马都是经过严格的调教的,顺着来时的路,它们应该可以回到明月城,放心吧!”水冢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接过伊椤樱手里的缰绳,然后将两匹马的缰绳一一解掉,接着水冢平还煞有其事的将嘴凑到了那两匹马的耳边喃喃细语了一番,最后只在两匹马的屁股上轻轻的一拍,那两匹马就自己调转方向,仰头长啸了一声之后,扬蹄就朝着明月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平哥哥你可真厉害。”伊椤樱看着远去的马,由衷的赞叹道。
“这片泥洼地高低不平的不太好走,我看还是由我背樱小姐过去!”水冢平没有接伊椤樱的话,而是看着泥洼地自顾自的说道。
“平哥哥你还是叫我丫头吧!叫我樱小姐我听着别扭。”伊椤樱有些不满的“板”着脸说道。
“樱……丫头!”水冢平差点就又叫出樱小姐了,幸好一眼瞟见了伊椤樱“板”起的脸,这才改口叫起了“丫头”。
“丫头”是伊椤樱的乳名,在花溪谷,大家都喜欢这么叫她,当然,那是在她小的时候,现在还这么叫的,除了伊椤樱的哥哥姐姐们,也就是伊椤樱的父亲伊椤龙江了!
“正好我也乏了,平哥哥就背我回去吧!”伊椤樱调皮的冲着水冢平做了个鬼脸,然后不由分说的就伸手攀到了水冢平的背上。
伊椤樱记得小时后每次在外边玩晚了或者自己不想走路回家的时候,都会撒着娇要水冢平背着她回家,伊椤樱特别的喜欢趴在水冢平后背上睡觉的那种感觉,即温暖又安全。可后来随着人一天天的长大,学的东西多了,在一起玩的时间少了,再趴在水冢平后背上安睡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今天正好可以补上。
“平哥哥,丫头现在是不是很沉啊?”伊椤樱半闭着眼睛,将头斜靠在了氺冢平的肩头,很是调皮的这么问道。
“比起小时候,那可是沉多了!”水冢平脸上微微一笑,答道。
“好怀念小时候哦!”伊椤樱依旧是闭着眼睛,一脸向往的说道。
氺冢平没有再接话,而是背着伊椤樱双脚“呼”的一离地,如蜻蜓点水般从水洼上一阵的疾驰而过。
泥洼地两旁的树木花草不停的被氺冢平抛在身后,就这样背着伊椤樱在林间穿行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在看到路面可以行走了之后,氺冢平这才停住了脚步。
就在水冢平准备开口让伊椤樱下来的时候,肩头上那均匀的呼吸声让他感觉到伊椤樱似乎是睡着了!
伊椤樱就像小时候一样,将头斜靠在水冢平的肩头,就着残存的夕阳,看样子睡得很香甜。
连续两天两夜的守在病重的飞凤小姐的身边,伊椤樱确实是累坏了!
水冢平小心翼翼的背着伊椤樱,缓步的走在洒满阳光的林间小路上。
这六月的天,就像小娃娃的脸——刚刚晴了的天转眼之间倾盆的大雨就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将整个花溪谷连同周围的几座山峰都笼罩在了一层厚厚的雨雾之中。
如柱的雨滴穿透本就不算浓密的枝叶,淅淅沥沥的落在林间的小路上,使得原本都略微有些干燥了的小路又变得泥泞不堪起来。
水冢平平稳的行走在泥泞的小路上,从枝叶上跌落的一颗颗雨滴在即将落在水冢平头上的时候,尽都飞溅成了一朵朵晶莹的水花,顺着水冢平用真气构建的椭圆形结界缓缓的流下。
伊椤樱依旧睡得很香甜,因为水冢平及时启用的结界,就连一丝细微的雨滴声都替伊椤樱隔绝在外了!
雨越下越大,水冢平看着几乎已经成了水洼地的小路,皱起了眉头。
水冢平抬头看了看天上,觉得有些诧异——先前晴朗的天空此时还是依旧的蔚蓝,天边最后的夕阳也依然四射着它火红的余光。
“只是奇怪啊!”水冢平在心里这么默念道。
不过,这些都还不算,接下来看到的,才真的让水冢平是大吃了一惊——
这四周的一切,不知为何,竟莫名其妙的变得朦胧起来!!
雨势似乎越来越大,那浓密的雨滴在阳光的反射下,呈现在水冢平眼前的,竟然……竟然是诡异的黑色!
黑色!
真的是黑色!!
那铺天盖地、倾泻而来的雨滴,如乌云压城一般的,将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的染成了慎人的墨色。
水冢平眼见着这一幕,一时不禁皱了皱眉。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这黑色的雨到底是什么所为,不过凭水冢平的感觉,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