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胆寒的事实
秋灵来到雅絮苑小厨房内,看着栀娘忙碌的身影,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栀娘停下来问:“秋灵,有事吗?”
秋灵走到栀娘跟前说:“小姐,你别折腾了,你好心做的药膳,王爷根本就没吃过。”
如果平时这个消息不算什么,只是现在情况不同,凌寂云身上的毒自己没有找到解药,如果他没吃这些药膳,后果岂不比想像中更糟。拧眉急问:“怎么会呢?秋灵,你不是每次都有送过去的吗?”
“奴婢是送过去了,刚开始两天,王爷听说是您做的,还吃了,可有一次遇到了连姑娘,说是药三分毒,有违王爷的健康,便不让我送进去了,奴婢见您那么用心的为王爷做药膳,实在不忍心,所以一直瞒着您到现在。”
这个连若依想害死凌寂云吗?“秋灵,今天是第几天了?”
秋灵仰着头想了一想说:“奴婢记不清了,反正有好几天了。”
怪自己大意,为何没有看出来,“今日我亲自送过去。”
连若依出了绿依苑,穿过透风的花墙,迂过回廊朝凌寂云的书房走去。自从栀娘与凌寂云的关系公开后,她便一刻都不敢放松。自己用生命留住的男人,岂能让一个小小的医女带走。
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天生就是为了凌寂云,这个自己苦爱的整八年的男人。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那是在自己八岁那年,母亲领着自己进宫为姨娘贺寿,她独自在御花园的赏花,凌寂云从旁边的花径路过,那高傲的神情,冷俊的面孔瞬间将她小小的心给填满了。
问了身后侍候的宫女,知道了他就是曾振惊朝纲的四王子凌寂云。爱慕之心悄悄的生长着,越演越烈,在太子的介绍下她认识了他。还记得那夜她抑止不住激动,彻夜未眠。
在后来的接触中,发现他并不在意自己,甚至感觉到他从未与自己对视过。多么骄傲的她岂容凌寂云如此的忽视,终于机会来了,她为他挡了一掌,她愿意为他而死,目的只为在他心中占有位置。
她成功了,凌寂云对她不再忽视,不再冷淡,转变而来的时宠溺与怜惜,她感受着他的爱,半点不后悔自己即将失去的生命。
如今华栀娘的出现好像改变了这一切,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已悄悄转移了,何时转移的,自己都无从所知。凌寂云是属于她连若依的,不是属于别的女人,更不会是她华栀娘的。
这么多年来,他娶的侍妾,娶完一个又一个,可她知道,凌寂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们,为的只是自己。
不能让别的女人分享他的爱,他的爱只属于自己,这个事实以前不会改变,现在不能改变,以后也不准改变。她要用一切手段,将凌寂云的心慢慢的找回来,从新回到身己身上,重温昔日的温存。
走过最后一条回廊,踏进书房里。
书案上一杯热茶正冒着热气,凌寂云专注的看着书,听到动静抬眸瞬间道:“你怎么来了?”
“云,我知道你累了,所以做了些点心送来,快尝尝吧。”接过雪香手中的点心盘放在书案上。
凌寂云扫了一眼,知道这些都是连若依亲手做的,过去她有恙在身时,自己再不喜欢,也会象征性的吃点。“放下吧,等我饿的时候再用。”
脸色微变,随手取下腰间佩带的香囊放在书案上说:“这是我特意为你绣的香囊,里面有我求的一道平安符,它会保佑你诸是顺利平安的。”
许久,凌寂云才开口道:“谢谢。”
连若依感动得泪水只在眼中打转,正想说什么,却听到了敲门声:“王爷,栀娘小姐求见。”
凌寂云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却在看到连若依忌妒的脸色时,微皱双眉:“让她进来。”
栀娘端着刚做好的药膳走了进来,看到连若依时,脸色稍变,又看到桌上的点心,她明白她此行的目的了。
可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微扬唇角:“连姑娘也在这儿呀。”
连若依回眸一见栀娘,心中难免有气,可碍于凌寂云面前,故不好发作,只得隐忍。
能看出她眉宇间的不悦,栀娘还是对她淡淡一笑,别过目光,将药膳放在桌上说:“王爷,栀娘给您做的药膳,请趁热吃吧。”
“本王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凌寂云有些生气的说。
栀娘不解的问:“栀娘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秋灵开始还送来,后来就不送了。”凌寂云端过碗,拿起勺子舀一了勺放进了嘴里。
栀娘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凌寂云泛青的耳垂处暗自担心害怕。
“是我截下来了,云,我只是觉得是药三分毒,若是你的身子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如何是好。”栀娘没揭穿,她自己倒承认了。
凌寂云看了一眼栀娘,以为栀娘会觉得委屈,不想栀娘却说:“连姑娘定是误会了,栀娘略懂些养生之道,怎会有损王爷身体康健呢。”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给云吃了什么迷魂药。”连若依没好气的斜视着栀娘。
不想与她争执,不能让凌寂云生气,吃味真是可以改变一个女人,栀娘有些无奈的垂眸。忽然闻到房中有股香气,按理说蓝夜姬的味道应该从书房消失了,怎还会有。
寻找之际,手碰到了连若依的香囊,栀娘拿起嗅了一下,顿时心惊肉跳,“王爷,这东西从何而来?”
连若依一把夺过说:“是我送给云的,别用你的脏手碰它。”
她想害死凌寂云吗?“对不起,连姑娘,请您把它转送于我,可好。”
“凭什么,这是我给云绣的,为何要给你?你想受宠想疯了吧。”连若依一阵讥笑。
不能告诉她真相,凌寂云更是不能听真相,不由分说,栀娘将香囊夺回,撕得纷碎,里面蓝夜姬的花瓣轻飘的落下。
凌寂云吃惊的看着栀娘,连若依更是惊得合不扰嘴,泪水夺眶而出,扑到凌寂云怀里哭道:“云,你看她忌妒我,把我送你的香囊撕碎了。”
平时什么都淡漠的栀娘,怎会有如此举动,难道真是因爱生恨?还是自己太宠她,让她恃宠而娇,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还是这就是她的本性,是她掩饰得太好,自己从未发现?不解的看着她,不悦的朗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听语气,他不高兴了,淡漠的转过身,似一切平常无异的说:“栀娘还有事,先行离开。”
今日立秋了,夏季的余热并未散去,只是院子里多了些许带黄的落叶。
自从那日书房一别之后,凌寂云便没来过雅絮苑,自己也未去找他,只是药膳还是如时的送过,风清软硬兼施的逼着他吃下去。他虽有些怀疑,问了风清好几次,都被风清给敷衍过去了。风清也心焦,这样的日子还要维持多久。
湖边,栀娘独坐于小亭中,思绪随着夜风拂过的湖面一起,荡着涟漪。
彩儿停在石桌上,不时的转动着小脑袋打量着栀娘,仿佛能明白她此时心中的烦闷。忽然叫急燥的叫了起来,栀娘轻起唇问:“彩儿,怎么了?”
彩儿飞了起来,闪到了旁边的榕树上,栀娘疑惑的起身想到追去,却听闻身后传来一声:“栀娘姑娘,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
微侧身,迎上凌寂华似笑非笑的眸光,淡然的说道:“大王子不也没就寝吗?”
“你为何对我总是如此冷淡呢?”坐在石凳上,凌寂华笑着问。
“您定是有所误会,栀娘对谁都是一样的。”
“不见得吧,风清是你师哥除外,你对四王弟就不是这种眼神。”
栀娘亦坐了下来,看着凌寂华说:“大王子不会是特意来提醒栀娘对谁该用什么眼神吧?”
“姑娘真是冰雪聪慧,实不相瞒,在下是来向栀娘小姐辞行的。”
辞行?没听说他就要回傲然城呀。读到栀娘眸中的疑惑,凌寂华毫无顾忌的说:“最迟不过后日,招我回傲然城的圣旨就会到了。”
“原来大王子什么都计算好了。”一声冷笑,栀娘起身道:“也该走了,我想您来边城的目的已达到了,不是吗?”
凌寂华故作不解,单手撑着下颌:“姑娘所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