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寅夜造访
“送师傅。”两人异口同声道。
看着司徒零转进了回廊,风清才幽幽的开口问:“你准备将师傅与栀娘怎么办?”
凌寂云不解的问:“此话从何说起,两个不相干的人能怎么办?”
无奈的一笑,风清道:“你们始终要过一辈子的,总不能让他们俩的关系一直僵下去吧。”
风清的话无疑一针见血,凌寂云也知道司徒零与栀娘的关系不好,可现下还是连鹤楼的事情比较棘手,因为栀娘与司徒零在明,想解决问题,任何时候都可以。而神秘的连鹤楼在暗,根本连个影子都找不到,更无从寻起解决的办法。
两个正说着,汪洋持刀走了进来,紧张的说:“王爷,我发现这两天城里有些不对。”
“说说看。”凌寂云又坐回到椅子上,听着汪洋禀报。
汪洋拱手道:“是,这两天城里来了些陌生人,虽然人数不多,他们又极力的隐藏,可属下还是能感觉他们的武功底子不差,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嘴角轻扬,勾起一抹嗜血的邪笑,汪洋脊背生寒,这笑容他差不多都快要忘了,因为只有遇到凌寂云认为是可以当作对手的时候,他才会露出的笑,许多认识他的人都称这为:——死亡之笑。
“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果然是冲着这里来的。”风清也松了口气,知道行踪总比盲然的等着强。
凌寂云看着汪洋,冷冷的命令道:“传令下去,密切监视,绝不可打草惊蛇。”
汪洋拱手应道:“属下遵命。”
“寂云,我们明日之行绝不能更改,如果这伙儿人在我们不时行动起来该如何时好?”风清担心的说,没有凌寂云的边城根本就不是边城。
凌寂云却说:“师傅不是说主动权在我们这边吗?我们尽可以早去早回。”
凌寂云的性格,风清当然清楚,若有件事情勾起了他的兴趣,结局无非有两种——坏或是更坏。没有什么事情比激发起他的斗志更有期待,此时的凌寂云才是他真正想见到的凌寂云。
司徒零出来后并未回自己的厢房,而是穿过回廊向雅絮苑的方向走去。想到律心兰与连若依在栀娘回来后就郁郁不欢的样子,他就觉着自己有义务去警告警告华栀娘,她一个无名无份的女子,有何颜面在府里心安理得的呆下去?
栀娘站在院子里,闭着眸子感受着风拂过耳迹,心下沉沉的一声叹息,问自己在伤感什么?凌寂云爱自己,宠自己,这样还不够吗?不止一次的说服自己不可以自私,既然选择了,就一生相守吧。
司徒零出现在栀娘身后,微拧眉转身欠了欠身子:“司徒老爷。”
司徒零没有应她的礼貌,而是径直走向石桌台边坐下,说:“你很聪明,你提意解决戴城的方法已得到认可了。”
栀娘知道,他此行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来夸奖于她,多半是为了律心兰与连若依吧。“司徒老爷抬举了,栀娘只不过不想看到生灵涂碳。”
“真搞不懂你是用了何种药物,将我那徒弟迷得团团转,让他这般宠你?”司徒零轻蔑的说着,满眼的不屑。
这么快就入主题了吗?原来他也是这般的沉不住气。栀娘直视着他的眼睛,微微笑道:“司徒老爷也相信世界有媚惑人心的药吗?还是您认为栀娘是医神华虚子之女,具备此种条件?”
好一张利嘴,司徒零蹙眉轻笑:“怎么说我司徒零也是长辈,连寂云都不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不觉得自己很失礼吗?”
栀娘淡然一笑,说:“司徒老爷是长辈?那有长辈说小辈用药物媚惑人心的?”
“你——”司徒零咽下心中燃起的怒火,看着栀娘一脸的波澜不惊,有些愕然的问道:“你真打算在府里长住下去?”
“栀娘愿意,王爷愿意,有何不可?”
这回司徒零没有立即回应她的话,而是起身好好的打量了她一番,随后皮笑肉不笑的说:“无名无份?如今寂云有两位侧妃了,虽然我晓得他是因你不愿意娶正妃,可只要律心兰与连若依其中一人诞下孩子的话,你还觉得自己在他的心中有一席之地吗?”
“这是我与王爷的事情,司徒老爷不觉得从您的口中说出来有些欠妥吗?”栀娘淡淡的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司徒零没有想走的意思,背起了手继续说:“寂云此生注定会当皇帝,而皇帝必须是三宫六院,不说你,就是律心兰与连若依也只不过是那其中一个女人之一罢了。我知道你爱寂云,可你们之间的爱只限于唯一,你能容忍他置身花丛吗?”
这是自己刚想过的问题,明明想通了不管如何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了,为何从司徒零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另一种意思?自己追求的唯一,凌寂云真的是给不了的,那么就由她来包容好了。可为何听到司徒零的话后,心会这般痛,脑子里闪过许多凌寂云与别的女子在一起的样子,心似快要被撕裂了。“司徒老爷言下之意,是想让栀娘无声无息的退出了?”
“如果你有自知之明,也不枉老夫寅夜来此一遭呀。”因为你能左右凌寂云的情绪甚至思想决定,留你在身边绝对是个威胁,且不谈连若依,律心兰好歹叫自己一声义父,凌寂云是自己的徒弟也算半个女婿,怎能让她受如此委屈,只有赶走了你,她才会有希望,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他就不相像凌寂云的心是石头做的。
“司徒老爷!”栀娘仍直视着他的双眸说:“栀娘在此会阻碍你的事?还是有什么地方开罪于你?”
司徒零微怔,毕竟纵横江湖数十年,岂能让一个小丫头给唬住,可他此时在栀娘身上仿佛看到了凌寂云不容置疑的危严,“老夫不懂你的意思?”赶紧别过目光,害怕自己让她给怔住。
“司徒老爷怎会不明白栀娘的意思?您如果想让栀娘从这府里消失,明言便是,何苦费这番周折。”
“老夫相信栀娘小姐是个明事理的人,听风清说他将寂云少时的事情也告诉你七七八八了,有些事情老夫不便重复,你的存在对我来说确是有一定的威胁,我可不能将培养寂云的心血白白的废掉,如果你有意生出些事情来,别怪老夫没提醒过你,自己好自为知吧。”
司徒零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栀娘瘫坐在凳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天又结束了,府上掌灯时,乐音给栀娘端来了晚饭。
放在桌子上,看着栀娘坐在蜡烛下正一针一线,说:“主子,您先把手中的事情放下,用晚饭吧。”声音几近岂求,害怕饿着她。
栀娘抬头,冲她笑了笑,说:“你下去吧,把饭菜放在这里就好了,我一会儿再吃。”
“可是,要是王爷知道了,奴婢担当不起。”凌寂云宠栀娘,以前是全府,现在是全城都知道的事情,若侍候不周到,那里不得体,那就真是早死与晚死的问题。
知道这些下人怕自己,不是凌寂云太严格了,是他太宠自己,又抬头说:“不会有事的,你快下去有晚饭吧,保证你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我就把盘里的菜都吃光了。”
疑惑的看着栀娘,无奈的点点头,盈礼后躬身退了出去。
这是师公的衣衫,出迷踪林的原因之一,虽然他外出云游,没在自己身边,可等到下次见他的时候,也好让他高兴高兴。
少顷,门口又响起了脚步声,栀娘心想:这丫头,真是不看到自己吃饭不死心。头也不抬的说:“乐音,你快去用晚饭吧,王爷不会知道我这么晚用饭,所以不会怪你的。”
继续着手里的一针一线,没有听见出去的脚步声,刚抬起眸,手中的手线及衣衫被某人拿在了手里。
迎上他责备中带着温柔的眼眸,自己未曾开口却听他言道:“是身子最要还是做这件衣服重要?还是想让我重重责罚乐音那丫头?”
栀娘笑着夺过衣衫,道:“那个都重要。”
宠溺的搂着栀娘的腰问:“又是给我做的吗?是不是以后我的衣服都由你来做?”
栀娘皱眉,说实话,女红这活真的不适合她做,就拿这件衣衫来说,都让她做了三天才成形,若应下凌寂云的话,以后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这不是你的,出迷踪林的时候,我答应给师公做套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