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随风吹走的枯叶
再说乐音小跑回雅絮苑,却依旧没见到栀娘的影子,瘫坐在地上,哭着嘲天朗声道:“王爷,主子不见了,您快回来呀。”
栀娘缓缓的睁眸子,逐渐的恢复了意识,空气中弥漫淡淡的香气,微侧头,见不远处的桌台上,一鼎香炉正冒着袅袅缕烟,煞是缭人。
揉揉太阳穴,直起身子,半掩着的门有人影闪过,勾唇一笑,等着胁持自己的人自动现身。
少顷,门口终于有了动静,有人推门进来了,栀娘心下一怔,显然进来的人让她有些意外。
“你都睡了一天了,终于舍得醒了?”凌寂杰优雅的笑着,可在栀娘看来,那笑容那般的虚伪。
栀娘看着他,淡淡的说:“对不起,有劳二皇子久等了。”
“没有没有。”凌寂杰拱手道:“等你醒过来或许是种享受也说不定呀。”
“二皇子抬举,栀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掀开被子下榻,栀娘看到了一旁自己买的布匹。
凌寂杰说:“栀娘小姐一定饿了吧,我早就让下人准备好了晚餐。”
微愣,回眸道:“看来二皇子没打算让栀娘走呀?”便细想起来凌寂杰胁持她的目的。
凌寂杰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人送来了满桌子的饭菜,说:“只怕要请栀娘小姐随我回一趟傲然城了。”
明白了他的意图,随即冷笑:“原来二皇子准备拿我当人质啦,您就那么确定王爷会上你这个当吗?”
“哈哈哈——”凌寂杰朗声大笑,说:“当然确定,就凭你死而复生,凌寂云现在一定把你当个宝一样吧。”
他的笑让人有种不寒而粟的感觉,凌寂杰已不在是当初那个只会看戏的角色了,回想起那夜凌寂云给自己的交待,怕是早就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与目的了吧,才会咛嘱她不要随意出门。“真是想不到,我会有如此价值。”
“当然。”凌寂杰坐下说:“因为你是凌寂云唯一的软肋,相比于他府中的任何一个女人,你的利用价值要高得超出我们的想象。”
“二皇子说话真是坦白,不怕栀娘只会带给你们失望吗?”
凌寂杰摇摇头说:“不会的,这一点儿我们绝对相信,否则也不会把你请到这里来了。”又起身说:“对了,我劝栀娘小姐还是配合一些的好,因为周围躲在暗中的奴才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多谢二皇子提醒,请便。”淡淡的送走凌寂杰,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只希望凌寂云不要因为自己的失踪慌神才好。
窗外的寒月,临近的静街,仿佛此时的一切都相映得彰。
凌寂杰既然敢当众胁持自己,就证明他是有备而来,自己冒然用轻功离去,若失败,会不会加深他对自己的约束?凌寂云去那里了?算算日子,自己已经十来天没见他的面了,拟或是凌寂云根本就不在城内,所以凌寂杰才敢公然胁持自己。若真如自己所想,那么凌寂云去那里?为何数日不见踪影?他能在自己随凌寂杰出城之前赶回来吗?
少少的用了些饭,相信凌寂杰此时还不敢对自己不利,只是觉得可悲,都是自家兄弟,为何要互相猜忌?难道天下与权力真的那么有诱惑力吗?能让兄弟反目,亲人成仇?
躺在床榻之上,想着凌寂云岂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帝座,想要拿回所谓的属于他的一切。他们之间还有未来吗?难道以后都要活在这种尔虞我诈之中,如果这次有幸让他救出自己,那么能保证没有下次吗?她不要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激情与野心,她只要一份简单属于她的爱,凌寂云,凌寂云,凌寂云——,我们之间——将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
一夜无眠,早晨起来时,眼睛涩涩的酸痛。
有鸟儿叫声,忽然起身走至窗前,彩儿便闪进了屋子里,栀娘抬手,彩儿便落在了她的手上,轻轻的笑道:“彩儿,你怎么飞回来了,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傻彩儿一定是担心我了对不对?放心吧,我很好,不然谁给你芙仙子吃呢。”
将她放在桌台上,栀娘自顾的收拾起来,少顷,一位家院模样的人端着早点走了进来,栀娘问道:“二皇子呢?”
“回姑娘的话,二殿下出去了,吩咐小的们好生侍候姑娘。”来人恭敬的说。
本想问他这里那里,却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了,如此忠心的下人怎么会透露口风给自己,挥了挥手,他便下去了。
被人禁足的滋味自己首次尝到了,暗暗自嘲,原来自己也会遇到此类事情。闲来无事,便拿起布匹做起衣衫来。有了彩儿的陪伴,无聊的一天也过得不是那么乏味。
凌寂云回到边城时,已是夜半时分了,至此栀娘失踪已三日。
随着一阵刺耳的马蹄声划破夜空的寂静,凌寂云扬鞭奔回了城主府。
守门的家院立即上前接下已翻身下马的凌寂云递上的缰绳,躬着身子等他踏进府门后,才将马儿准备朝侍马院走去。
凌寂云回来得太突然了,府中丝毫还来不及做迎接的准备,松伯苍老着身子半夜起床迎上凌寂云的箭步。“王爷,您回来了。”
凌寂云缄默的越过他的身子,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雅絮苑。
一路上的焦燥不安,整夜整夜的不能安心入眠,只因心中记挂着雅絮苑才失而复得的恋人。
加快了步伐着急的跟上他,松伯心忖:乐音这丫头,怕是难逃一劫了。
雅絮苑中,乐音至栀娘失踪之日起,便没休息过,一直在院子里等着,祈求着上天可怜她的小命,让栀娘平安的突然回来。
好不容易听到了院子的脚步声,庆幸栀娘真的突然回来了,冲到门口,不曾想迎上的不是栀娘,却是半个月未出现的城主凌寂云。
乐音大气都不敢出的跪在地上,只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痛快一点的死法。
喊住他即进跨进里屋的脚,颤抖着俯身在地:“王爷,奴婢该死,主子没在屋里。”
一颗忐忑的心悬了起来,还是冲了进去,少顷出来,一张本就令人生畏的脸,此时涨得铁青,朝乐音怒吼道:“人呢?”
乐音吓得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泪花止不住的下垂,哭着说:“奴婢该死,那日主子说要出门办事,不让奴婢跟着,结果一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何时的出的门?”拳头吱咯的响着,待她回完话,定将她碎尸外段。
乐音周围皆弥漫着愤怒的气息,她感觉得自己下句话便是遗言了,“回王爷,主子是三天前出的门。”说完紧紧的闭上了双眸,等着凌寂云的怒罚。
凌寂云正欲拨剑,松伯跪在了地上,拱手求道:“王爷,求您看在乐音侍候栀娘小姐那么久的份上,先饶她不死,现在寻找栀娘小姐要紧,求您宽限一下,等栀娘小姐回来再惩罚乐音吧。”
合上剑鞘,用一双欲喷出火的怒眸狠狠的瞪了乐音一眼后,大步离去,乐音只觉得魂魄似脱离了自己的身体,随即便晕了过去。
至那日醒来见过凌寂杰后,他便像失踪了似的,再也未出现在栀娘的面前,栀娘也懒得理他如何打算自己,自顾的为凌寂云做起衣衫来。
彩儿还是乖乖的停在栀娘身边,像个孩子似的,时不时歪歪小巧的脑袋,或是轻轻的叫唤两声。
刚扎下去一针,便听到了阔别数日的声音:“不愧是栀娘小姐,这番窘境尽能处得如此自如,我不得不再次佩服你的镇静。”
彩儿似受到了惊吓一般,窜到了梁上,停在了柱间。扑翅的瞬间,凌寂杰的眸光一闪,顿时脸上带过一丝惊奇的异样。
栀娘暗道不好,下一瞬间,便见到凌寂杰跃身而起,将手伸向了柱间的彩儿。栀娘取出怀里的针,齐刷刷的朝凌寂杰飞去,正欲触碰到彩儿的刹那,凌寂杰的手被栀娘射出去的飞针滑伤,虽不至出血,却也擦破了皮。
垂落在地上,彩儿早已飞出了窗外,没了踪影。凌寂杰再次投去愕然的眸光,惊道:“你会武功?”
栀娘缄默不语,侧过了身子看向外了窗外,彩儿应该飞回城主府了吧。
凌寂杰继续说:“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
栀娘轻启簿唇,问:“二皇子不会是特意来告诉栀娘这句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