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崇拜
“传旨下去,让各城池随时保持警惕,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上报御书房。”
汪洋心下叹了口气,领命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朦胧的月色轻轻的皎洁的撒了一地,冷露无声染湿了窗前的一树桂花,淡淡的幽香泌人心脾,缭人神伤。
在连鹤楼里已过了五日之久,连日来去到何处都有人跟着,显然这位故人对自己并不信任,那他苦心将自己劫来必有目的了,如此一来那目的会是什么呢?
“听丫环说,你晚饭用得很少,是不合口味吗?”愣神之际,凌寂华的声音含着笑意飘来。
栀娘转过身子,看着他踏进门槛,淡然一笑道:“楼主,您还不休息。”
“栀娘小姐不也没睡吗?怎么?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对她,他始终还是不忍,逼问过乐音那丫头了,她只说什么都不知道,见到栀娘时,栀娘就是如今这样子。反正她什么都忘记了,自己大可以顶替凌寂云之名,给她编制一个美丽的谎言,告诉她他是她的夫,他们曾经是多么多么的相爱,可他亦知道,就算如此,她的心始终不会在此停留,甚至连路过都成了奢望。
轻摇首,叹息问:“楼主打算何时放栀娘离去?”
她想走,自己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是可悲吗?“这里不好吗?还是栀娘小姐有什么牵挂?”
栀娘随即侧身,仰望着天际的盈月,淡淡的启口:“我的孩子生死未卜,栀娘不想在此浪废时间,如果楼主硬要栀娘留下,那么请给一个理由。”
想告诉她,他已经派人冒险进入傲然城了,想帮她带回孩子,这算个让她能留下的理由吗?“太晚了,栀娘小姐早些休息吧,告辞。”
身后的离去之声渐渐消失,栀娘垂眸感受着浓浓的夜色,心——开始泛起了涟漪。
傲然皇城宫内,几抹黑影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闪进了皇宫。
巡夜的御林军由远而近,黑影躲进了假山后面,待御林军走后,又飞上了玻璃屋顶,再跳下来时,撞到了一个提着灯笼的太监,掐住他的喉咙,低声问:“小皇子住在那个宫里?”
太监颤抖了身子,满脸的惊恐,说:“住在雅絮宫。”
音落,随即一声脆响,太监的身子滩在了地上,让另一个黑影给拖进了草丛里。露珠沾湿了黑影的夜行衣,却没留住急切的步伐与此行的目的。
雅絮宫外守夜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落洵灵敏的听觉刺激他醒了过来,有人来了,而且定是不速之客,翻起身子走到落溪的床前,捂住她的嘴将她摇醒。
“溪儿,有坏人来了,你快躲到柜子里去。”落洵轻声的说着,拉着莫名其妙的落溪走向了柜子。
“哥,怎么回事呀?”落溪不解的问着。
落洵严肃的说:“溪儿你听着,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说话,更不要出来知道吗?”
显然被哥哥的神情给吓住了,落溪木然的点点头,落洵关了上柜子门,躲到了一旁的帘子后面。
黑影轻轻的推开了门,从容的朝床榻走去,随后一惊,空的?为着的黑影道:“快四处找找。”
几抹影子刚转身,一个稚嫩的镇定的声音响在耳边:“你们是在找我吗?”
寻声看去,从帘子后走出一个七岁大的孩子,面对几个显然不怀好意人,却意外的从容镇定,毫不怯涩,黑影们先是一愣,随后走向了他。
落洵纵身飞出了窗子,黑影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居然会有这般功力,愣神之后,立即追了出去。
落溪在柜子里,透着柜缝将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如今她能想象得到就是哥哥让坏人给抓走了,急忙从柜子里跳出来,冲到院子里,却看到守夜的宫人和太监们都躺在了地上,吓得她又跑到了宫外,站在雅絮宫门口,落溪哭着喊开了:“快来人啊,哥哥让人抓走了,快来人去救哥哥,快来人啊——”
夜晚宁静的皇宫,让落溪清晰的一声哭喊,便是正熟睡的小虫子也得被惊醒过来。
立即便有御林军过来寻问:“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落溪抹着泪说:“哥哥,哥哥让几个穿黑衣服的坏人抓走了。”
皇子让人抓走了,这可就不止是掉脑袋那么容易的事,得到消息的御林军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开始在皇宫里的每一处角落搜索。
少顷,便传来了兵器的撞击声。落洵虽然武功不差,但毕竟是个小孩子,那逃得过这些个江湖,此时正被为首的黑影点了穴位,乖乖的让他抱在怀里。
从连鹤楼受命开始,便得到了皇宫守卫森严,一切从事小心为上的警告,没想到这皇宫森竟严得如此,自己不下一刻便被逼得无处可逃,抱起腋下的小人,飞上了房顶。
地上,自己的兄弟虽是老江湖了,可也经不起此翻的连续撕杀,倒下了一个,又倒下了一个,眼前着还有三人时,为首的黑夜有些急了,人必须带走,不想转身去迎上了一掌,腋下的小人脱落了,身子滚过了琉璃瓦“咯咯”作响,凌寂云拧眉,一个伸手拉住落洵,却没能挡住身后砍下的一刀,手臂刹时涌出一条血柱,惊愕得落洵瞪大了眼睛,小小的心慌了起来。
凛月剑出鞘,只见两道寒光闪过,那人便随刀一起滚落到了地上,立马就有御林军围了上来,将黑影人等绑了起来。
双脚刚落地,汪洋抱着落溪便跑了过来,“哥哥,爹,为什么哥哥不动?”
凌寂云方才还奇怪,落洵可不是一个让人摆布人,原来是给人点了穴。
“皇上,您放事吧。”看着凌寂云袖子让血给染红了,汪洋紧张的问。
凌寂云摇了摇头,解开了落洵的穴道,随后对汪洋说:“都死了吗?”
“活了两个。”
“赶紧去查查,看看宫里是否还有他们的余孽。”凌寂云紧张的说。
“遵旨。”汪洋转身指挥着御林军注意皇宫的安全。
落溪哭着扑到落洵的怀里,害怕得不行,而落洵的目光从解穴那一刻开始,就未从凌寂云身上离开过,看着他,心跳得几乎忘记了呼吸,此时他不知道自己正用一种崇拜的目光打量着这位“父亲”。
看到凌寂云手臂上的血,落溪又哭了:“爹爹,血。”
“溪儿乖,不哭了。”不经意见抬眸,意外的看到落洵眼中荡着水雾,似安慰落溪,实安慰落洵:“爹爹没事,保证明天就好了。”
汪洋走了过来:“皇上,臣已经传了御医,快去让御医瞧瞧吧。”
“知道了,你留在公主和皇子身边,护送他们回牙雅絮宫。”说着,拍拍落溪的肩,余光扫了扫落洵。
落溪时常在他面前提到栀娘,说栀娘会在何时做什么事情,他知道孩子想娘了。他何尝不想,这些年来,无数个日夜从睡梦中惊醒,可梦见的却与他的思念背道而驰。
睡梦中栀娘用含满忧伤的眼神看着他,他唤她喊她,她却无言,他知道她是在用缄默来惩罚他。不过他庆幸,庆幸栀娘没开口说恨他,那样兴许自己会崩溃吧。
接下来的日子,凌寂云几乎三点一线,朝堂——御书房——雅絮宫。
这日傍晚,凌寂华接到了派入傲然城行事失败的消息,瘫坐在凳子上思量着是否天意让他没有留下栀娘的理由?还是他根本就没资格要得起栀娘?
少少的用了点晚饭,站在院子里,看着风扫落叶,不知不觉已入秋了,辗转了两月,却没能看到孩子的影子,还被人困在这连鹤楼里,虽然楼主待自己不错,可却不清楚他到底有何目的?这位故人应该说是特别的,能感觉到他看自己时,眸光充满了温柔,栀娘总觉得这目光应该看那位高贵的夫人才是,为何用在了自己的身上?难不成自己失忆之前与他有何瓜葛?
心下一声叹息,以往出来迷踪林,怎就没此次事多,似好久都没有如此费神想过一件事情了。侧身朝门口走去,那两个丫环跟了上来,栀娘驻足回眸道:“你们不用跟着我,我不会逃走的。”
两个丫环为难的看着栀娘,显然他们这样做是有人吩咐过的。栀娘冷和语气:“我只是去湖边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在这里等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