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逃避着彼此的眼神。等了几秒钟,异口同声说道。
“你先说吧。”陈谶道。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先说。”冷静要陈谶先说。
“****和我住在一起了。”陈谶想着干脆一次说完,死个痛快。“她有了孩子,是我的。我要负责任。”
冷静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战争年代的战争现场,耳边轰隆隆乱响。听不到陈谶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
“什么时候?”冷静听着自己的话像是别人说的,遥远而陌生。强忍着哽咽,低着头不看陈谶,她将手使劲拳起来,露出白色骨头的印记。
“这么多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冷静淡淡道。却觉得浑身都是自己无法控制的部件。
“我……”陈谶不知如何是好,怎么才能让她不伤心。
“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吗?”冷静颤抖着声音,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滴落在桌子上。
“陈谶!我TM的和你没完!”冷静站起来,不顾机场人来人往的环境,直接将咖啡泼到了陈谶的脸上。
有没有相信过一个人,他说什么你都信,他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你笑他看着你笑,你哭他沉默的摸摸你的头不说话,你嫌他烦他就不说话在你身边走来走去,你无聊了他帮你找所有的节目。在这之后,你习惯了他的如影随形,你毫不设防的将他放进心里。
然而突然有一天,他说他要离开你。
心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剐了一刀。
冷静对着陈谶疯狂大哭。将这么多年对陈谶的深沉,委屈,哀怨统统展现给他看。
陈谶一句话都没有说,擦干脸上的咖啡渍,将冷静紧紧抱在怀里,像是要将这个人刻进自己的身体。
不能说,陈谶紧紧的抿住嘴,害怕只要一开口,声音颤抖着暴露自己的软弱。
“我们现在去开房。我也可以为你生个小孩。”冷静拉着陈谶的手,喏喏道。
“别说傻话。”陈谶被冷静此时的无厘头逗笑了,刚一笑,眼泪就流下来。
机场里不乏送别的情侣,却都没有这一对情侣的分离让人心存叹息。
他们依旧说说笑笑,依旧彼此动手动脚,但彼此的神色没了往日的默契和热情,他们都知道彼此,是彼此的遗憾。
“我准备,尽快找房子搬走。不过你放心,房租你不用还给我,毕竟是我突然要走的。”陈谶低着头道。
“嗯。”冷静即使心里将陈谶和****的十八辈子骂了个遍,现在还是不想说话,怕一说话就流眼泪。
“你也别要求那么高,找个差不多的就嫁了吧,别把好时辰都耽误了。”陈谶勉强自己一言一语将台面说完。
“嗯。”
“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飞机在九寨沟那边航线被雾气遮挡,气流颠簸,飞机摇摇晃晃。所有人都在我耳边惊叫,有人甚至开始求神拜佛。我连我妈都没有想念,我只是担心以后要是见不到你了怎么办。”冷静一字一句道。
“我……”陈谶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看冷静的脸,只是听。
“你们是什么时候复合的?”
“有一天我去酒吧刚好碰上她,喝多了酒一时没有把控,就发生了。”陈谶停住脚步。
冷静紧跟着也停下来,苦笑着转身冲着陈谶就是一个大嘴巴。
只留下陈谶在原地发呆,望着冷静渐行渐远的背影。
百折不挠,在冷静的面前,就是万分能折腾的意思。
陈谶晃晃悠悠回到家,****立刻将拖鞋递过来,接过陈谶换下来的西服问:“你告诉冷静了?”
陈谶点点头:“我这两天就找房子,你先把你的行李收拾好。免得到时候找到房子,你还要时间准备。”
****有些幸灾乐祸道:“你是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
陈谶不接她的话,直接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玩游戏。
“刚回来就玩游戏,我都在家闷了一天了,你也陪我说说话吧。”****凑过来拉着陈谶的胳膊道。
“你好聒噪啊,”陈谶掏掏耳朵,“我先睡会儿,你饭做好了叫我。
****摸着肚子,又看看陈谶,嘟着嘴不高兴。
一下班,冷静背着包就在附近的小吃店随便吃点东西。之后就约以前的同学去夜场不醉不归。
KTV包间里声音嘈杂,冷静蹲在最中间的沙发上,从内衣里掏出一张信用卡举起来:“今天,谁12点前回去我就跟谁绝交!”
家就真的成了睡觉的地方。
半夜,冷静才由同学送回来。
陈谶听着门口冷静的声音,赶紧开门。看到是男生送冷静回来,立刻警觉:“你谁啊?这么晚了到我们家来做什么?”
对方莫名其妙:“我是送冷静回家的。她和你一起住吗?”
“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冷静迷迷糊糊听到陈谶的声音,摆摆手。
“我们吵架了。”陈谶让冷静靠在自己的肩头,狠狠瞪了男孩一眼:“这么晚还不回家等我送你吗?”
“哦哦哦。”男孩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回家。
陈谶将冷静扶回家,扔在沙发上。
冷静倒在沙发上,起来之后去厨房继续找酒喝。
“别喝了!”陈谶抢过酒瓶。
“怎么?你怕啊?你怕我像你一样酒后乱性和别人上床啊?”酒精是个好东西,能将你的情绪无限放大。
“我是为你好,明天还要上班。”陈谶耐着性子好好说。
“上什么班。不上了!”冷静明显high高了,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你都不管我不要我了,我还……还……好什么啊!”
陈谶叹了口气,将冷静扶上床:“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都好了。”
冷静抓着陈谶的衣服,像个孩子似的撒娇:“那你答应我,你不要走。”
陈谶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不答应我我就去死!!!”冷静抓着陈谶的衣服,距离陈谶的脸只有一厘米皱着鼻子哼咛。
陈谶勉强答应,冷静才放开陈谶,安心睡觉。
等到陈谶刚离开,冷静立刻睁开眼睛,噌的跑到客厅,从包里掏出被刀贯穿脑门的头套戴在头上,躺在沙发上仰面睡着。才躺了十分钟,想起什么似的又起来将闹钟上好,继续躺下。
早晨陈谶出门上班,准备叫冷静一起。
手刚抬起来准备敲门,发现门已经开了。
陈谶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推门进去,看到冷静倒在血泊中,脑袋上插着一把刀。
“冷静!”陈谶一把将冷静扶起来抱在怀里摇:“冷静!你快醒醒,没事吧?”
陈谶腾出一只手拍拍冷静的脸,隔了一会儿,冷静伸出手握住了陈谶的手,气喘吁吁艰难的睁开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是我昨天出门没关好门吗?你别害怕,我帮你叫救护车!”陈谶着急的才想起找手机。
“等一等,”冷静喘着粗气道:“你……要……答应……我……不要……搬走……我……舍……不得……你……”
陈谶眼睛都急红了:“这时候别说这傻话了,节省力气,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冷静用尽力气抓住陈谶:“答……应……我……”
陈谶点点头:“我……我答应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冷静听罢,满意的从陈谶的怀中滚在地上,站起来拍拍胸口,掏出了一个录音笔。
“这一次,你别想走。”
冷静这辈子都忘记不了陈谶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还泛着紫。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放弃。
最终就留下一句话:“我可以留下,但谁来照顾****呢?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冷静在陈谶背后翻着白眼学着陈谶的那句“孩子是无辜的。”
陈谶转过身,望着冷静:“你以为我愿意离开你吗?我也不愿意。但是****的肚子越来越大,最后肯定会很麻烦。”
冷静带着头套倒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为什么人生永远充满了这种深深的无力感?我帮你。”
“你?你自己还是大小姐。别开玩笑了。”陈谶才舍不得冷静服侍****。
“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帮你照顾你才应该比谁都放心吧。”冷静摇摇脑袋,头上的刀一晃一晃。“再说,我也不问你要钱,省了。”
“你确定没问题吗?”
“你知道为什么我和我姑的关系那么好吗?”
陈谶摇摇头。
“就是因为我姑怀孕的时候,我全程照顾着,送饭洗衣服按摩这些,统统小case。”冷静热情的推荐自己:“给我一个机会,还你一个方便。这年头不都流行中国梦,你和我也适当的做做梦。”
陈谶翻了个白眼算是暂且答应了:“但是我保留随时撤销你冷老妈子职责的权利。”
冷静这才将头套取下来,继续回房间睡觉。
“中国梦,这年头完不成的梦想都叫中国梦。”陈谶嗤之以鼻。
第二天开始,早晨陈谶为避免吵醒****,在冷静家的厨房为****母子俩做早饭。
“哟,这么一大早就开始了,二十四孝啊。”冷静被吵得要死,披着被子慢慢踱步进来,对陈谶所做之事嗤之以鼻。
陈谶看了一眼,不说话,只是专心做自己的美味早餐。
“需要我帮你端过去吗?我可是老妈子!”冷静伸了个懒腰,将被子掉在地上。
“来来来,尝尝味道怎么样?”陈谶用铲子接着炒鸡蛋送到冷静嘴边。
冷静低头尝一尝:“有点淡了。”
陈谶自己尝了一口皱皱眉头:“不是特别淡吧。”
冷静撇撇嘴瞪了陈谶一眼,坐在餐桌边等着。
“坐着干什么,快点找碗一会儿盛菜。”陈谶努努嘴,示意冷静找碗盛饭:“你先吃,我去送过去。”
“怎么,你怕我下毒啊。那好歹是个小生命好不好,我又不是白雪公主的后妈。”冷静不高兴。
“我在家里我就去服侍,你也是你父母的宝贝,你就留在这里先吃饭,吃完赶紧上班去。”陈谶淡淡回答。
冷静被自己的小肚鸡肠羞红了脸,什么话也没说,过来帮手。
等待陈谶走后,冷静仰天长叹:“孩子是无辜的!无辜的孩子啊,你谁家不好进,你跑来这里!”
陈谶下午下班迟,给冷静打电话要帮忙照应着。
“你要是实在不想做,你就过去看看电视什么的陪着她,她也是个马虎蛋,就只能辛苦你了。”陈谶说完挂断电话继续开会。
冷静挂掉电话心中叹了口气。终于到了要面对的时候了。
她站在陈谶家门口,想象自己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
“你好,我是陈谶的……朋友,我来帮他照顾你。”冷静说完摇摇头:陈谶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和他的关系,说起来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你没事吧,陈谶担心你,托我过来看看你。”冷静挠挠头:房东范儿十足,可是少了亲密感……
“有什么需要吗?”冷静皱皱眉头:说说而已,难道自己真是老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