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陈长乐在陈国的宫殿降生。那一日,本是深秋,却满园桃花盛开,百鸟朝凤,陈国的宫殿,仿若遗落在凡间的仙境,美不胜收。
一出生,陈长乐额上便带着一抹桃花胎记,不像别的婴孩一降生便哭得撕心裂肺,她那仿若一点樱桃般嫣红的小嘴轻轻上扬,展颜的刹那,千万朵桃花嫣然绽放。
世人皆说陈国的小公主是桃花神女转世,御花园里的桃花多美,小公主就有多美,可陈国的智者却预言她的到来会引起生灵涂炭,而她这一生,也是命途多舛,不得善终。而要避免生灵涂炭血染天下的唯一方法,便是将她除之。陈国智者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陈国国君为了天下苍生,将这个不祥的小公主舍弃。
不料,听完陈国智者的话,陈国国君只是将小公主紧紧抱在怀中,温柔一笑,“生灵涂炭如何,不祥之人又如何,孤只知道,他是孤和云晚的女儿,孤定会倾尽所有力量,护她平安无忧。”
可想到陈国智者的预言,陈国国君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不是怕所谓的生灵涂炭,而是担忧爱女的命途多舛。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小人,他思索了半晌,眸中尽是作为一名父亲的慈爱,“你便唤作长乐吧,智者预言你命途多舛,可父皇,却要许你一世长乐。”
长乐……
一世长乐……
如今国破家亡的她,如何还能一世长乐?
主人说的没错,还是雪衣这个名字比较适合她,这一世,她注定双手沾满鲜血。
站在远处,蓦然转身,身后,都是一片茫茫的血红,天上晚霞,今日似乎也是分外的红,与地上血红浑然相接,天地之间,只剩绯红一片。
“主人,你今日唤雪衣前来,有何吩咐?”雪衣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紫衫高贵的男子道。不知不觉,三年光阴已逝,母后被安置在了一个偏远却安宁的村落,而她,却成了他手下的一名杀手。
只是,这三年来,她还从未执行过任务,他安排了很多人教她武功、琴棋书画、歌舞骑射,她从来不知道,一个杀手,竟然需要学习那么多的东西。
幸好,小时候她在无极山师从学艺的师父不错,琴棋书画、歌舞骑射她都略通一二,不过是武功从未学习过罢了。纵然已经过去了三年,可那日陈国宫殿被血染红的那一幕,她却是怎么都无法忘记,她也不明白,那****是如何将那几个欺负萦碧的恶人杀死的,毕竟,她以前只握过削梨子的刀。
用三年的时间,她学会了他安排给她的师父们教给她的所有的东西,今天一早,师父们都说,身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传授给她,她便被带到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跪在她的主人——楚国的王楚渊面前。
她的主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只是,他的眸,比三年前还要阴寒,身上的气势,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般远远地看着他,她觉得,自己的身上被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呼吸困难,心脏沉重。
“雪衣,今夜,你便去执行你的第一次任务罢!”楚渊转身,眸光淡淡扫过雪衣的小脸,声音清冷,却是出奇的好听。
雪衣壮着胆子,对上楚渊的眸,他的眸,真的很黑,就像是浓墨一般,那么的深沉,只一眼,就被他深深地吸了进去。师父们总说,主人生性暴虐,面冷心冷,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其实师父们说得都不对,主人应该是面冷心热才对,要不然,三年前,他也不会帮她救下母后,还让师父交给她那么多的学问。
“主人,雪衣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啊?”雪衣一脸疑惑地看着楚渊问道,“主人是不是要雪衣穿上夜行衣,劫富济贫?”
“差不多吧,孤要你今夜去醉花楼杀一个人。”说罢,楚渊就将书桌上的卷轴展开,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男子就出现在了雪衣眼前。“今夜,是醉花楼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孤要你夺得花魁,让他成为你的入幕之宾,以媚术将他杀死!”
“主人,入幕之宾是什么东西?媚术,又是做什么的,是很厉害的一种功夫么?”雪衣心中略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劫富济贫啊,以前,她总想成为女侠的,在江湖中创造几个关于她的传说,也好回无极山向师父和师兄炫耀一番。
楚渊皱眉,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雪衣道,“眉妩是如何教你的?你学了三年,竟然连她的一点皮毛都没学到?!莫非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哪有!”雪衣觉得楚渊的话眼中侮辱了她的智商,是以,纵然他是她的主人,她也是要为自己辩解几句的,“眉妩老师说我学得甚好,她都没有东西可以再教给我了!”见楚渊还不怎么相信自己,雪衣扁扁小嘴,“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主人不信,尽可以考考雪衣!”
高昂的小脸,溢彩流光的眸,不用刻意修饰,便已经是百媚千娇,倾国倾城,看着这张清丽无双的小脸,楚渊越发相信自己的眼光了。
她一定,能够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为他除去面前所有的阻碍。
“过来!用眉妩交给你的方法让孤对你产生兴趣!”薄唇,似乎是微微动了那么一下,雪衣一愣,他方才说什么?让他对她产生兴趣?!
不知道为何,看着楚渊微微抿起的薄唇,雪衣忍不住想起眉妩师傅如灵蛇一般盘绕在一个男人腰间,柔若无骨的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着,像是在挠痒痒一般,娇艳欲滴的唇,还啃了那男人的嘴几下,那一日,她还在困惑,那男人的嘴又不是鸡腿,有什么好啃的,可现在看着楚渊的唇形,她也想要上去啃几下,那味道,应该不比鸡腿差。
“不要让孤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