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次的墓是凿山而建,上山的路又泥泞不堪,我跟小薇刚走到三分之一左右的路程时便已经气喘吁吁,强烈要求停下休息,而我更是深深地后悔着为什么昨晚不早睡,而是在看些无聊的言情小说。
我找了一块比较平缓的大石头,靠了下来,一边试着跟小薇聊了起来:
“听那畜…不,听我姑父说,小薇姐你枪法很好的,我对这方面也很感兴趣,不知道你可不可以也教教我。”我边说边抓住小薇的胳膊轻轻摇晃着,撒娇道。
“这有什么难的,你要是想学我回去教你便是,不过这次揽下的活,可是笔大生意。”
原来这小薇也不像我所想的那么不容易接近,我暗自窃喜着。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我们就能够侃侃而谈。一番深入了解下来,原来这女人下地经验丰富,技术手段简直比我这个祖传盗墓贼高明几千倍。
“你有没有听他们说过,关于这次下地要早去早回的事?”小薇特意在这埋了个梗,笑咪咪地问道。
“好像听到过,他们不就是觉得如果耽误到天黑不好下山吗?”我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地说了出来。
“不只是这一点。”小薇说完这句话,顿了顿,似是希望让我自己猜出来。
“小薇姐~你就告诉我~告诉我吧~”
果然到了放大招的时刻,我甚至都能感受到眼瞳内正散发着对答案渴求的光。
“算了算了,不跟你绕弯子了,把你可怜巴巴的眼神收起来,我说还不行?这就是姐姐跟你交情好,换了别人,我还不告诉他呢!”
小薇轻抿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听说,咱们这次接的生意可不一般。这里原本是古南诏国的都城,传说南诏国每一代都会通过特殊的仪式来选出天定的圣女,即女娲后人。据说这女娲后人在危急时刻会化成人身蛇尾的怪物。南诏国的臣民,包括皇帝都对圣女十分崇敬,所以…”
“小薇姐,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这次要盗的。是古南诏的圣女陵!”
我先一步猜出了答案,吃惊地叫到,这些人也太大胆了,竟然连女娲后人的墓都敢碰,真是一群亡命之徒。
“聪明,因为在传说中,每一代圣女在生命完结之时都会魂飞魄散,所以皇帝只能在里面放置大量的殉葬物品以表示对圣女的敬意,所以这圣女陵里是不会有圣女的尸体或者鬼魂的,更不会有粽子,你不用害怕。”
小薇轻轻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看来她也很清楚此行我被带来的用途,只是不愿揭穿罢了。
“小薇姐,时间也不早了,我们…”
我的话还未说完,便又生生噎回了肚子里,因为就在我起身的同时,我看到小薇附近的那团灌木丛中,出现了那种我最不希望遇上的动物—蛇!
那蛇通体呈绿色,看起来是条微毒的竹叶青,虽说毒性不强,但若是捱上一口,也有的受了。我虽跟这小薇刚认识不久,但也无怨无仇,要是在这荒山野岭被这条毒蛇咬上一口,等被送进医院,恐怕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我连忙向小薇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动,自己则缓缓掏出匕首向那条蛇所在的方向一点一点摸了过去,从小被爷爷带大的我,在抓蛇这方面还是略有“造诣”的。
就在我将要得手的时候,一旁的小薇突然神经质地窜了起来,那竹叶青也随着警惕地昂起头,张着大口向小薇的方向扑去。
“快闪开!”我甚至连名字都来不及说,就这样大吼道,而此时小薇已经来不及躲闪,被蛇咬中了持枪的右手,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亮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准狠地插入了蛇头,那蛇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便一命呜呼。
我连忙抢过小薇的手查看伤势,纤细的手上出现了两道深深的牙痕,一滴滴殷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让人好生心疼。
“不是告诉你别动吗?忽然站起来,不要命了吗!”我高声质问着一遍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的小薇。
“有。有蟒蛇。就在。就在那边的树上。好大。”小薇惊魂未定地说道,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这里的蛇啃得不剩骨头。
“蟒蛇?具体在什么方位?”
我小心翼翼地把小薇伤口上的毒血吸出后,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不安地询问道。
“就是龙哥身后的树上,阿京后面也有,还有博士和向导,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大的蛇。”回忆起刚才的情形,小薇的身体开始不断颤抖起来,其他人也因为小薇的惊叫声纷纷赶过来。
“小薇,怎么回事,怎么会被蛇咬?”那畜生看似关切地问道。
一旁的我咬牙切齿地嘟囔道:
“我看,你应该庆幸那蛇没盯上你,这竹叶青就是条瞎蛇,刚才咬死你多好,我还能放它一条生路,这不,偏偏来咬小薇,畜生就是畜生,不通人性。”
“我就说这山林里不安全,各位,咱还上去不?”
那向导估计是看有人受伤,怕自己来担这个责任,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战战兢兢地问道。
“没事,我们赶快走吧。”站的稍远的胖男人面不改色地说道。
“没事你个头!现在她需要医治啊胖子!耽误久了这事就大了!”我没有办法考虑说出这句话的下场,冲着转身欲走的胖男人吼道。
无奈,那胖子像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地向前缓慢地走着,很快我就意识到,这胖子似乎有绝对的领导权,其他人也只能服从。
我搀着面色苍白,仍在发着低烧的小薇,缓慢地走在最后。
“小丫头。你要小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这些蛇。似乎是有组织有意图的。”
小薇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唇,从嘴里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声音极小,看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这看似普通的一句话,在她说来却无比艰辛。
我有些难以置信,再次确认道:
“你刚才说什么?有组织有意图?是那些蛇?”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是在我看来。这些蛇,似乎是针对你。”话未说完,小薇便陷入了晕厥状态。
“快救命啊!小薇她晕过去了!”
我焦急地对前面一行人呼喊着,现在总算是看到热锅上的蚂蚁现实版了,只是不想这种情况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胖子听了,并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
“还有救吗?”
“有救,有救!马上下山就有救!再拖下去,她性命不保!”
我极力劝道,以为这胖子会同意下山,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也就是说,跟着我们没救了?”那胖子随手一指一边不断冒着虚汗,神色古怪的畜生,“你,去处理了她。”
那畜生也不含糊,几乎没有犹豫,从我身边抢走了已经深度昏厥的小薇,径直向丛林深处走去。
“畜生!你们都是畜生!”
我撕心裂肺地冲着那群人嘶喊着,一边黑黝黝的老向导过来阻止道:“小姑娘,可小点声,这林子里有很多蛇,要是把蛇都引来,就不只是牺牲那个姑娘能解决的事了。”
“她没死!她还活着!为什么要抛弃她,她不是你们的队友吗!”我冲到那胖子身后,压低音量继续跟他理论着。
胖男人转身道,那副尊容实在令我恶心:
“人人来这种地方干这种事都有所图,她受伤是她没本事,没本事的人就只会拖累我们,这样的人,你觉得留着还有价值吗?把她扔下山,或许还能碰上猎人,捡回一条命,怎么也比留在这等死好。等阿京(那畜生)回来,就继续出发吧。”
我本以为,凭那畜生和小薇的情分,会把她带下山找人先托付好。结果,那畜生果然又一次地更新了我对他的看法,草芥人命,简直猪狗不如。
据他对那胖子的汇报,他把已经不省人事的小薇从山上扔了下去。小薇的一句句话似乎还在我耳边回旋,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半小时以后,我们已经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