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远不可置信地转过脸,对上楚泽笑得灿烂的面容,心里是波涛汹涌地骇意。
他叫他二叔,那么他是大哥的儿子!大哥一家不是早就死了吗?现在怎么会出现一个儿子。
面色惨白,他被押着往前走,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真的是没有转寰的余地,自己造的孽还得自己来偿还,这个秘密,他埋在心底二十多年,也愧疚自责了二十多年,今天,也算是解脱了。
几日后,楚氏宣告破产,楚凌远定为死刑,但是后来被发现在狱中自尽。
“优雅,大仇终于得报了,陪我喝一杯吧。”楚泽拉着优雅坐在他旁边,给她倒了杯酒。
优雅看着面前空着的瓶子,哥哥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不能再喝了。
“别喝了,喝多了酒不好,喝酒伤身的。”
“不妨事的,今儿高兴,就该喝点酒庆祝,优雅,你要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个高兴的日子,我以后不用再为复仇而烦恼了,他按照我计划的那样,身败名裂了。这是对他最好的报复。”报仇事一了,支持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的信念突然不在了,楚泽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一时没有依托。
他抬眼看优雅,优雅的面容开始变得模糊,变成了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楚大老板,对员工真好啊!”
“我不会幸福了……再也不会幸福了……”
那个女人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他按住她脑袋,倾下身子,凑近她的面颊,低声唤了句:“烟烟……”
优雅唇边含着抹苦涩,季烟姐永远都是他喜欢的人,她抱住靠在她肩头的楚泽,闭上了眼。
“哥哥,你喝醉了,不过没事,我们一起醉吧。”
自从楚凌远给她安排了这个隐秘庇护场所之后,梦心悠便是一个人独自生活在这里的,完全与外界隔绝。自然也不知道楚凌远发生的事情。
她外出归来的时候,隐约觉得屋子里有人。从窗户看进去,那男人背窗而坐,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一个名字在心头缠绕,但是怎么可能是他?绝对不会是杜流颜的,他都不想看到她,又怎么可能来找她呢。
梦心悠站在窗前看了会儿,坐在那儿的男人依旧没有动作。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进去还是离开?
保险起见,还是觉得应该先避避,万一是歹徒的话,她岂不是自己送上门,中了圈套。
那男人此刻像是发现了她,突然站起身子,往门口走。梦心悠抓紧手里的袋子,往外跑。
接着门被打开,男人并没有追出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她不断跑的背影,喊她:“心悠。”
梦心悠住了脚,心里止不住的颤动起来,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她不敢掉头,害怕自己只是幻听,更是害怕这一切只是梦一场,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心悠。”那男人确实是杜流颜,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又唤她一声。
梦心悠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子,她抬眼,看到眼前的人,笑了笑。
两人一起进了屋,梦心悠开了灯,屋子里立刻明亮起来,她请杜流颜在沙发上坐下,起身去拿杯子和水瓶。
这地方布局很简陋,并没有茶叶,平时她也只是喝喝白水。但是能这样已经不错了,毕竟是个很好的避险的港湾。
她给杜流颜倒了杯水,在他对面坐下来。
“没有茶叶,你就将就着喝喝。”
杜流颜点点头,举起杯子,喝口水。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这地方并不好找。”但是梦心悠也明白,凭着杜流颜的势力,能找到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只是没有想到,他还会愿意出现在她的面前。
杜流颜放下了杯子。“早应该来找你,很多事情都应该说清楚。”
梦心悠双手交合,垂着头。她并不认为杜流颜会跟她说什么好事。
杜流颜扫眼屋子,楚凌远虽然不怎么样,对梦心悠倒还是有情有义的,没有将她推出去。“楚凌远他死了,自尽的。”
梦心悠诧异,有点不敢相信,她只是在这里住了没多久,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她实在想象不到那个男人居然会自尽,这好像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他向来都是会将别人逼得自尽的人,现在当真是报应到来了吗,报应到他头上了。
“他死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告诉我他死了吗?这样的话似乎大可不必。”梦心悠微微诧异后,又恢复了冷静,经历了这么多,她也想了很多,苦苦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实在是太苦了。
“我是来劝你自首去,你做了那么多的事,良心又怎么会安,与其受折磨,还不如换另一种方式得到世人的原谅。”
“杜流颜,你居然会跟我说这样的话,真让我诧异,真的是季绾绾改变了你吗?她把你改变地这么彻底,你居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的魅力还真大,你堂堂杜少爷居然被她收的服服帖帖的。”
笑话,他居然来劝她去自首,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杜流颜拿出一个耳钉放在桌上,梦心悠看眼后,觉得不可置信,这耳钉自那次撞到季元华的车祸后,就丢了,她后来一直没有找到,现在怎么会在他这儿?
“这个耳钉,你当时跟我说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所以你特别珍惜,那么如此珍贵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绾绾父亲车祸的现场?”梦心悠脸上的慌张被杜流颜收在眼中,那次的事故他再次去绾绾父亲车祸现场的时候,在现场捡到了这个。他记得那时候救了梦心悠回来的时候,她曾经告诉过他,那是她母亲留给她最宝贵的东西。他当时看过一眼,也就这样记住了。
梦心悠拿起桌上的耳钉,放在手里看眼,捏紧,扬起头:“没错,是我的,我当时就是在车祸现场,但是我没有救他,我为什么要救他,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可以救他的理由,他女儿是我的情敌,抢了我从小到大一直爱着的男人,而且当年若不是他以那个项目作为嫁妆的话,你跟季绾绾也不会在一起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他造成的,所以我凭什么要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