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唤央第二天一早来叫墨玄画起床的时候,墨玄画已经梳洗完毕坐在梳妆镜前发呆了。
唤央走过去轻声的唤她,而她却仍目光呆滞的看着梳妆台上的夜明珠:“李公公走了么?”
“走了,一早玄龙殿差人来传话说皇上病了,今儿都没有早朝。”唤央说着,顺手拿起一只簪子为墨玄画插好。
“病了?”墨玄画轻轻地重复了一句,目光抬起对上镜子中的自己。
玄龙殿。
“美人万福,皇后娘娘正在里面伺候着呢。”李公公看见墨玄画和唤央急忙上前问好。
“皇上好些了么?”墨玄画问。
“只是风寒,太医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美人不必担心。”
墨玄画闻言松了一口气,然后抬腿走进门去。
走到皇上寝殿的屏风外,墨玄画停住了脚步,侧身站在门口,看着舞倾娆细心地为北印城吹凉药再喂给他,还埋怨着他不好好照顾自己,宛若一对真正的夫妻一般,想到这墨玄画低眸瘪瘪嘴,瞎想什么呢,皇上和皇后当然是夫妻了,她在期待什么啊。
再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脸上的疲惫和强笑,墨玄画的目光里不带一丝情绪,只是那样看着。
北印城面对舞倾娆的埋怨笑着低下头,目光一瞥,刚好对上门边墨玄画的冷眸。
四目相对,墨玄画清楚地看见他眼里的诧异和渐渐退去的笑意。墨玄画回头看了一眼唤央手上的姜汤:“在这里等我。”
北印城看着她走过来跪下行礼,看着她清冷的神色,看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舞倾娆小心的看了一眼北印城,先开了口让墨玄画起来,而墨玄画并没有起身。
“臣妾是来请求娘娘责罚的。”
“责罚?”舞倾娆反问。
“昨夜臣妾没有将皇上照顾好,才害的皇上受此病痛折磨,求娘娘责罚。”
舞倾娆偷瞄了北印城一眼,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墨玄画,舞倾娆也不敢轻举妄动。
“妹妹是第一次侍寝,对皇上的习惯不了解,难免会有照顾不周,况且太医也说了皇上并无大碍,也就罢了,既你说责罚,那就罚你过来伺候皇上……”
“朕不想看见她。”北印城声音凉凉的打断舞倾娆的话,转过身躺下不再说话。
一时之间,空气冷到零度。
在听到他的话那一刹那,墨玄画的身子一颤,随即诧异的微微抬起头,方才,他可是生气了?
“是聋了还是傻了,听不懂人话吗?印城哥哥说了不想看见你,赶紧走吧你这个坏女人!”就在这时,缨妃走了进来,见北印城都不再护着墨玄画,便也就嚣张了起来,快步走到墨玄画跟前蹲下来,瞪圆她的一双杏眸吼着,还不忘推墨玄画一把。
“印城哥哥~铃儿来看你了~铃儿还做了你最爱吃的马奶糕,是哥哥今早派人送来的马奶呢,可新鲜了,铃儿一口都没舍得尝,全拿来做马奶糕给印城哥哥吃呢!”
墨玄画被缨妃推那一把半伏在地,听到她的话,抬起头看向北印城,印城哥哥,她就是那个草原来的格格吧,从小就喜欢北印城,长大了理所当然的嫁给了他,而他也特许她不尊礼仪不守宫规,保持她草原儿女的洒脱性子。
北印城回过头,微笑着坐起身:“铃儿来了啊……”
墨玄画看着他温柔无限的摸摸他的铃儿的头,脸上一扫刚刚的冷漠,吃着她喂得马奶糕,至于他说了什么,已经完全不重要了,此刻的墨玄画仿佛什么都听不到,努力的直起身:“臣妾告退。”
走到门口,看见唤央还端着那碗姜汤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墨玄画看着碗中倒影的自己,内心忽然涌起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苦涩。目光一抬,看到唤央身后的花,镀金的花盆显示了北印城对它的看重。
一秒钟都没有多想,墨玄画端起汤碗,“哗”的一下将姜汤全部倒进花盆,还嚣张的把碗放在花架边,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的停顿。
做完这件事后,墨玄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下巴扬的高高的,走出门时还是一脸的骄傲。
玄龙殿。
舞倾娆“慈祥”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缨妃妹妹肆无忌惮的在北印城怀里撒娇,她是完全不吃醋的,因为她知道,赫那?小铃儿对北印城而言不过就是个妹妹,也是北国和草原建交的纽带,毕竟她舞倾娆才是北印城在位这六年里后宫中唯一怀过孕的女人,虽然那都是四年前的事儿了。
“皇上皇上,皇上……”就在这时,李公公突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慢慢说。”北印城淡淡的说着。
“月美人她,美人早上给您熬了汤。”
“哦?汤呢?”
“刚才出去的时候,美人把汤……倒进了那盆栀子花里。”
“什么?!”听到这话,北印城的身子明显一震,一掀被子跳下床,完全顾不上感冒中的自己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里衣。
北印城冲到花架前,看着这盆被他宝贝了三年的栀子花,嗅着那夹杂着些许姜味的花香心疼不已,目光又落到一旁的汤碗上,突然笑了,轻弹了弹花叶道:“铃儿进宫许久了,以后对朕还是用尊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