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华宫从未像今日这般热闹,挤满了人。
小铃儿也从未像今日这般安静过。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生命迹象,脸颊上几处擦伤还在流血,而太医已无暇顾及那些小伤,注意力都在她的腿上,恐怕是断了,后背也有几处错位,这没三五个月是绝对好不了的,不过好在,没什么生命危险。
墨玄画站在人群最外层,只能勉强看见北印城,完全看不到小铃儿的脸,而北印城始终只是微微皱着眉头,没有太多的神色。
“其他人都退下吧,缨妃需要静养,朕和哈斯尔在这里陪她就行了。”半晌,在听过太医讲解病情后,北印城淡淡的开口。
墨玄画看着他的侧颜不知从何而来一丝酸楚。
不管是谁他都会亲自去照顾的啊,也是啊,佳丽三千,这本就是常态啊。
回到凝月阁已经是快吃晚饭的时间了。
“唤央,帮我打水我要沐浴。”墨玄画拆下耳环和发簪,长发散下,而她却连看都不愿看镜子一眼,随手放下金簪走向浴房。
金光闪闪的宝石簪子落寞的躺在桌上,无言着它的悲哀。
沐浴后,墨玄画回到房间,顺手拿起桌上的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走到梳妆镜前坐下,长发还在滴水,不时凉凉的钻进衣服。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在她自己看来就如厉鬼般凄惨狼狈。她知道,她在等些什么。
过了多久她也不记得,总之在那里看着镜子,这张脸她自己都看烦了,门才意料之中的被推开。
墨玄画缓缓转过头看向门口,北印城进门站定身子,却有了片刻的恍惚。
她一袭大红色的薄纱裙,半湿的秀发自然的披在后背,转过来的脸褪去脂粉多余的累赘,苍白的脸色在红裙的衬托下更显得她不真实,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他看不透她眼睛里的情绪,刚被打撒的怒气又再次涌上来。
北印城大步走过来,墨玄画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北印城弯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松松就把她拎起来,又抓住她另只手将她整个人按在后面的墙上。
“皇上……皇上……唔……”墨玄画喘息着看着他,一贯冷静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惊恐,而北印城却全然不顾她的挣扎,霸道的吻上她的唇,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发泄。
“皇上!”终于在他动作的间隙里偷到空间,墨玄画逃出他的吻,侧着脸大口的喘息着。
“为什么,朕可以给你江山给你荣华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告诉朕!朕有什么比不过他北印寒!明明是我先遇见的你,明明是我先爱上的你,海月姬!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皇上……缨妃怎么样了?”
“你回答我!”
北印城看着她,暴怒让他的声音更像咆哮,在墨玄画的耳边炸开,一字一句落入她的耳朵,恐惧的情绪却渐渐褪去,涌上来的更多是莫名的愤怒。
“那你呢,为什么让我去骑那匹马?你明知道它性子烈我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因为我知道你可以……”
“你凭什么知道我可以!”墨玄画抬头杏眸圆睁,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让她瞪着北印城,“如果现在躺在床上面临瘫痪的人是我,你是不是问都不会问一句!”
“月儿!那只是个形式,我不会让你受伤害!上次的教训我已经尝够了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伤害!”北印城的气势突然被压了下来,说话也降低了分贝,“我承认!我承认我就是吃醋了!我不愿意看到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这也不行吗!”
“你可以把我的命都当做一个‘形式’,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所谓的爱?我看你的万千宠爱才是形式吧,我告诉你,北印寒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永远都没有人能够替代,包括你北印城,也绝对替代不了!”
北印城看着她眼睛里的光,听着她刺耳的言辞像刀一样在他的心上一下一下的刺着,她怎么能对他这么残忍,就算是做戏,可是这疼痛感却真实的让他快要窒息。
北印城大喊着,放开她的手在墙上狠狠地捶打了几下,发泄着她给他的伤害。
停止动作,北印城突然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丢在床上,看着她明明惊慌却努力撑着保持冷静的样子,北印城半跪在床上,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按在她脑后,依旧略显粗鲁的吻着她,墨玄画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今日的北印城是她从未见过的,发了狂一般力气又大的很,也从来没有对她这般粗鲁过,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的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北印城伏在她颈间的时候,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缓缓的起身,抬头看着她,明明眼睛里闪烁的泪光却还死咬着下唇不肯低头。北印城在心里冷笑一声,还是把他当作一个任务是吗,明明委屈害怕的要死,却还在勉强自己。
墨玄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些恍惚,有几分懊悔的抬手抚了一把微乱的长发,什么时候开始,海月姬这个角色已经被她加入了太多墨玄画的情绪和性格了。